「樊老哥,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你們龍吟軍的了!」
湯傑騎在馬上,看着滿地狼藉的戰場說道。
樊忠點了點頭,看了看破敗的鐵山城,又看了看夕陽,對着一旁的傳令兵喝道:「傳令全軍,準備攻城。」
「是!」
戰鼓再次雷動,僅一通鼓畢,龍吟軍三萬六千名將士便已集結完畢。
樊忠策馬走到三個師長跟前道:「按照戰前部署,一師負責北門,二師負責西門,三師負責南門。本軍長醜話說在前面,哪個師進攻不利,軍法從事!」
「是!」三個師長面色一凜,抱拳道。
「軍長,這幫朝鮮人太拉胯了,乾脆,這三個城門我們一師包圓了,二師三師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一師師長廖全忠咧着大嘴大聲道。
「這個廖大嘴,一項是有好處就多吃多佔,瞧把你嘚瑟的。」樊忠指着廖全忠笑罵道。
「哈哈哈…」
「此戰是我龍吟軍出征以來的首戰,各部務必確保首戰必勝!明白嗎?」樊忠一臉嚴肅道。
三個師長皆是一凜,再無剛才的嬉戲之色,領命赳赳而去。
半個時辰的準備後,三個師已到達指定位置。
攻城戰,一般都要遵循「圍三闕一」的戰術,同時確定一個主攻方向,另外兩處作為佯攻,而剩下的一個方向看似沒有人,實則是故意留給敵人的陷阱。
在敵人被圍,守不住時,一般就會選擇突圍,習慣性的會選擇最薄弱的方向展開突圍。
城牆上,金龜又看着城下森然的明軍軍陣,眼皮突突直跳。
「這些明軍簡直是瘋了,瘋了,馬上要天黑了,他們剛經歷一戰,居然不休整一番,還要繼續攻城!」
「金大人,明軍似乎是兵力不足啊,只在北、南、西三個方向有,城內咱們的守軍士氣低落,怕是守不住了,依小人看不如咱們從東門趁夜突圍回宣州吧。」
「西巴!你這個蠢貨!」金龜又怒罵道。
他到底是門閥子弟,雖然沒多大本事,可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懂一些的,那哪裏是明軍兵力不足所致,而是人家故意留出來給他們送死的。
「大人,崔將軍如今生死不知,派出去求援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就憑咱們這幾千人根本守不住啊。」那人繼續說道。
金龜又探頭看了看城外,眼珠子一轉,隨即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李將軍,你說的對,兵法雲久守必失,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那人暗罵一句:你特娘的守了嗎?
「大人有何錦囊妙計?」
金龜又難得的擠出幾分笑意,拍着那人的肩膀說道:「趁夜突圍!」
「大人好計策!」一記馬屁讓金龜又信心滿滿。
「可是大人,咱們該如何突圍?」那人又道。
「看明軍的架勢,估計是他們兵力不足,又害怕咱們宣州的援軍前來增援,前後夾擊他們,所以東門才沒有明軍,只要我們能堅守到天黑,明軍就會停止攻城,到那時咱們悄悄的從東門突圍,撤回宣州!」金龜又說道。
「大人妙計!」
「只是有一個隱患!」
「大人,是何隱患?」
「若是我們幾千人同時從東門而出,明軍必會發現,到那時恐怕…」金龜又嘆息道。
「那該如何是好?」
金龜又突然戲精附體,眼含熱淚哽咽道:「本將決定,率一部分兒郎留下迷惑明軍,李將軍,你是王族後裔,身份貴重,就由你率軍突圍吧,若是我戰死了,我的妻子就拜託你了。」
「啊,不可啊大人…」那人還想在勸,可金龜又似乎下定了必死的決心。
「李將軍,拜託了!」金龜又重重拍了拍那人的胳膊說道。
正說着,二人就見城牆下的明軍軍陣中走出了兩隊人,一隊扛着一根短粗的鐵管,一隊扛着木箱子。
「大人,那是什麼?」
「那是何物?」金龜又貓着腰眯着眼,看着明軍擺弄着短粗鐵管疑惑的說道。
「難道是明軍的火炮?」
正想着呢,就聽城下一個明軍舉着手中旗子大聲喊着什麼。
「標尺五,距離三百步,一發裝填!」
「一發裝填!」
「發射!」
「嗵,嗵,嗵…」一陣沉悶的響聲後不久,鐵山城三個方向的城牆上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啊…」一輪爆炸後,鐵山城上的朝鮮士兵頓時亂作一團,悽厲的哀嚎聲不斷響起。
距離金龜又不遠處的幾個倒霉蛋直接被幾發迫擊炮彈同時命中,身子直接被炸成了無數碎片,血肉心肝肺腸子崩的到處都是。
而此時被嚇懵的金龜又剛想抬起頭就見一個圓球狀的東西滾了過來,他定睛一看,媽啊,居然是一顆人頭,那顆頭顱上的眼睛在停止滾動後,居然對着他眨了眨眼睛。
「啊西,啊西,啊西,」金龜又嚇的趕緊用腳將那顆人頭踢開。
「大人,大人,現在怎麼辦?」
金龜又哪裏見過明軍這等大殺器,不僅打的遠,打過來的彈丸居然還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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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就是明軍的開花彈?」金龜又哆哆嗦嗦的說道。
「大人,明軍的鐵炮火力太猛,咱們…咱們還是快逃吧。」
「逃…逃…對,快走,快走!」金龜又爬了幾次,終於在親兵的攙扶下,這才站了起來。
還不等金龜又跑,明軍的第二輪炮擊接踵而至。
緊接着,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每一輪炮擊後,鐵山的城牆便會坍塌幾處,直到五輪炮擊後,南側和西側城牆完全坍塌了,城牆下,到處是被炸死的朝鮮士兵的殘肢斷腿。
「報,軍長,鐵山城牆已破!」傳令兵大聲稟報。
「傳令三軍,殺入城內!」樊忠抽出腰刀,斜指鐵山城道。
「是!」
鐵山城不大,只不過是方圓五里的小城郭,龍吟軍殺進城中,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將城中的殘軍給清剿乾淨了。
而妙計橫生的金龜又是被龍吟軍的一個普通士卒從一戶百姓家中的水井裏給薅出來的。
剛抓到這貨時,他已經換上了朝鮮百姓的服裝,蓬頭垢面的樣子讓抓他明軍士兵真以為抓錯了。
直到他被押解到俘虜營後,那個朝鮮李姓將軍為了立功贖罪,直接跳出來指認他就是鐵山城副將。
金龜又就這樣被帶到了樊忠面前。
金龜又見到鐵塔一般的樊忠後,當場跪在地上用熟練的漢語痛陳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和天朝上國為敵,還說自己早就對大明嚮往已久,表示要棄暗投明,擁抱美好的明天!
樊忠厭惡的看也沒看他,對於這種毫無骨氣,賣主求榮的貨色,多留一分鐘都是浪費空氣。
不多時,金龜又被斬首,頭顱被懸掛在了俘虜營中,以示震懾!
城內的槍聲漸漸沉寂,整個鐵山城慢慢又恢復了平靜,因為事先朱祁鎮曾嚴令五大軍不得濫殺無辜,所以龍吟軍的將士們並沒有做出過激的擾民的行為。
這讓城內的百姓安心不少。
「軍長,郕王殿下進城了。」親衛匆匆來報。
說話間,十二歲的大明郕王朱祁鈺在楊老三等一眾近衛軍的護持下,走進了被當做臨時軍部的鐵山州衙府。
「臣等見過郕王殿下!」樊忠帶着一眾將官走到門口行禮道。
「樊將軍不必多禮。」朱祁鈺雙手扶住樊忠的胳膊,又笑着對他身後的一眾龍吟軍將官們說道:「諸位將軍免禮。」
「謝殿下!」
朱祁鈺本來被楊老三安排在鹿島上,可是這貨似乎天生就喜歡看熱鬧,非要鬧着去看大明將士們是如何攻城掠地的。
楊老三起初不同意,朱祁鈺搬出朱祁鎮的話:郕王此次隨軍,務必多聽多看多學。
楊老三見狀,也不敢在阻攔,只好硬着頭皮護持着這位小祖宗登岸來到了鐵山。
「你們這是在幹嘛?」朱祁鈺一臉新奇的看着大廳內的沙盤,問道。
「回殿下,鐵山城已被攻佔,按照陛下的要求,每戰後必開戰後總結會。」樊忠上前說道。
「何為戰鬥總結會?這詞兒本王從未聽說過。」
「回殿下,所謂戰鬥總結會,就是總結這次戰鬥的得失教訓,好的經驗要積極推廣,不足之處要及時更正以免下次戰鬥再出現類似錯誤,此所謂總結會。」
「哦…」朱祁鈺似懂非懂的點頭。
「樊將軍,」朱祁鈺眼珠子一轉,拉着樊忠走到一邊小聲道:「本王問你,你覺得這鐵山作為本王日後的封地可好?」
樊忠心中一驚,額頭冷汗直冒,暗道這個郕王是不是傻,你問我?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回答啊,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朵里,自己一個僭越之罪是逃不了的。
「回殿下,何地能做您的封地,臣不敢妄言,一切還需陛下定奪。」樊忠擦着額頭的冷汗說道。
朱祁鈺笑道:「樊將軍不必緊張,本王只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說着,他又道:「那本王就不打攪你們了,本王去城內轉轉。」
「恭送郕王殿下!」
別看朱祁鈺這小子傻呵呵的,其實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在試探朱祁鎮的這些將軍們,看看他的大皇兄是不是真想把他封到朝鮮。
見識了大明京師的繁華,從內心講,他才不願意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藩,雖然朝鮮也是崇尚漢家,不管是官話,禮儀,文字幾乎都照搬了大明,可再好也不如自己家裏好不是。
樊忠歷經四朝,哪裏聽不出朱祁鈺話中的意思,於是乾脆直接搬出皇帝,也是在告訴他,你就是個藩王,別想太多,能給你塊地方讓你做個富貴王爺已經是皇恩浩蕩了,你還想挑挑揀揀?想也別想。
朱祁鈺走後,樊忠將朱祁鈺的話寫成密報和報捷的文書一併發往了遠在遼陽的皇帝。
喜歡大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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