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這幾天總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傍晚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小雨。朱瞻基在房間裏待的悶的慌,走出來透透氣。
「瞻壑還沒回來嗎?」朱瞻基轉頭問。
「回殿下,還沒呢?不過聽說趙王半個時辰前回來了?」
「哦,這倒是奇怪了,怎麼三叔回來了,難不成他把瞻壑半路拋下了?」朱瞻基大概想到三叔把瞻壑叫出去會說些什麼,但是據他了解,自己這個堂弟和兩個叔叔完全不同,恐怕不會幫忙。說不定是兩人談崩了也未可知。
「這個……」吳誠自然不好揣測。
「這雨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你派人去看看。」朱瞻基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
過了一會子,吳誠就回來了,「殿下你說巧不巧,奴婢剛要派人出去尋世子,正巧世子就從外面回來了。」
「回來了,不會是淋雨回來的吧?」這齣去的時候艷陽高照的半點沒有下雨的痕跡,朱瞻基只能想他是不是冒雨回來的:「去,讓人熬些薑湯過來。」
「殿下想錯了,世子撐着傘回來的。」
「是嗎?那行吧。」這倒是讓朱瞻基沒想到。
果然,沒一會,朱瞻基就看到朱瞻壑的身影。
「可算回來了,吾剛還準備派人去找你,這突然下了雨,沒淋到吧?」朱瞻基關心的說。
朱瞻壑走到屋檐下回話:「多謝殿下關心,也是幸好,正下雨的時候走到了永安姑姑府上,在她那邊坐了一會子,還是永安姑姑派馬車送我回來的呢?」
「那趕巧,你不是和三叔一同出去的嗎?怎麼你一個人回來?」朱瞻基似是不經意的問。
朱瞻壑想到下午和三叔的爭吵,看到朱瞻基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撒謊說:「三叔突然有事,我一時貪玩想在城裏逛逛,就晚些回來了,沒想到天公不作美。」
「原來如此,不過也幸好碰到永安姑姑,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有看到她了,她還好嗎?身體怎麼樣?」朱瞻基見他不願意多說,便岔開話題。
朱瞻壑見他沒有多問,也就鬆了一口氣說:「我並沒有見到姑姑,只見到了駙馬,他說姑姑這幾天感染了風寒身體有恙,不便出來相見。」
「是這樣啊。」朱瞻基沒有再問什麼了,又說:「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進去吧,你還沒用飯吧,正好咱們兄弟難得有機會,一起吃吧?」
「殿下怎麼說了,那弟弟只好卻之不恭了。」
吃完飯,朱瞻壑就和朱瞻基說:「殿下,我想了一下,這樣一直打攪您也不方便,等明天我就換地方住吧。」
「你那個屋子弄好了嗎?要是沒弄好,再住兩天也是可以的,哪裏就這麼着急搬。是不是有什麼人嚼舌根了。」朱瞻基挽留道。
朱瞻壑連連擺手:「殿下多慮了,和旁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覺得不好意思。」
「既然你執意要如此那吾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這今天又下雨,你那個屋子定然還沒好,這樣,吾去和皇爺爺說,你換一個地方住。」
「多謝殿下。」朱瞻壑實在是不想當父親和三叔的眼線,他無法勸說他們要做的事情,但至少不成為他們的幫凶。
「這麼客氣做什麼?」
果然第二天朱瞻壑就搬到新的宮殿去住了。
「殿下您說這世子爺怎麼這麼着急搬走?」吳誠看不懂,根據之前殿下的分析,這世子不是來監視他們的嗎?怎麼現在又着急走。
「小壑啊,一直是個好孩子呢?只不過當二叔的兒子,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阻止不了,只能夾在中間難受。」朱瞻基想到上一世朱瞻壑也是道德和自己父親之間痛苦掙扎,最後英年早逝。
而這些朱瞻基也改變不了,不論是今生還是前世,二叔奪嫡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過。不過這一次,他還要再染上親叔叔的血嗎?朱瞻基想到從前種種,閉上了眼睛。
「殿下……」吳誠見朱瞻基突然不說話,疑惑道。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此時朱高燧聽說了朱瞻壑的舉動,說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二哥那般的性子,怎麼就生出一個這樣的兒子,一點也不像他們,這性格到是像太子家的。
朱高燧只好把這邊的情況傳達給在京城的朱高煦。
朱高煦知道後也是對兒子恨鐵不成鋼。
只好把心思放在二兒子的婚事上,好給自己增加助力。
中午朱瞻基正在書房練字,突然腦中閃過一件事,朱瞻基撂下筆急忙說:「吳誠,快備馬車,吾要去一趟永安公主府。」朱瞻基走出去後反應過來,他就這麼過去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想到了什麼,快步往外走,吳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是還該跟着朱瞻基,還是去備馬車。
「殿下,殿下……」吳誠只好大喊詢問。
「不用跟着吾,你去準備馬車,到宮門口等着。」朱瞻基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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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明白了。」吳誠見朱瞻基這般着急,也跟着着急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朱瞻基要幹什麼,但是主子有吩咐,他們做奴才的照做就是。
朱瞻基好容易走到目的地,拉着一個太醫就往外走。
「太孫殿下,這是做什麼?您要拉臣去何處?」那個太醫好巧不巧是之前給他看過病的劉觀,怪不得朱瞻基覺得有些眼熟。
劉觀掙扎着說:「殿下等等,您什麼也不說就把臣拉出來了,陛下知道嗎?沒有陛下的手令,臣不能跟您私自離開。」
「劉太醫,現在情況緊急,吾一句兩句的也和你說不清楚,你先和吾走,等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吾自會去陛下面前請罪。」朱瞻基沒讓他掙脫,邊拉着他走邊說。
「殿下,您起碼說一下您拉臣去哪裏,做什麼吧?」劉觀知道朱瞻基不是不靠譜的人,大概真的有着急的事,他也是沒有在掙扎,基本順從的跟着朱瞻基走了。
「自然是去治病救人,至於去哪裏,等會你自然就知道了。」
「行吧,臣就信殿下一回,不過事後陛下怪罪下來您可得……」劉觀還是不放心,朱瞻基犯了錯陛下不會太責怪,但是他們這些臣子就要遭殃了。
「放心,如果陛下怪罪下來吾定保你無憂。」朱瞻基承諾。
劉觀見他都這麼說了,隨即說:「那就請殿下帶路吧。」
等二人走到宮門口。
「殿下這裏。」吳誠早早的就在那裏等着了。
「我們這是要出去?」
「對。劉太醫請吧。」
劉觀只好認命的上了馬車。
吳誠親自駕着馬車快速的趕到了永安公主府。
「殿下到了。」
朱瞻基拉着劉觀下了馬車。
「殿下,永安公主府?」劉觀抬頭看着頭頂的匾額說。
「對,永安公主身體抱恙,吾想讓你來看看。」
門口的人一聽是朱瞻基來了立馬就把人往裏面請。
駙馬袁容急匆匆的過來。
「不知太孫殿下大駕,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駙馬快些起來吧。」
「謝太孫殿下,不知太孫殿下今日前來所謂何事?」駙馬心想,昨天漢王世子來了一趟,這今天太孫殿下又來一趟,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話說陛下這幾天在北京,不會是有什麼指示吧?
「哦,是這樣的,昨天漢王世子正巧到府上躲雨,回去和吾說了一下,然後聽他說,永安大姑姑身體抱恙,吾今天就把宮裏的太醫帶過來了,給姑姑診治一番,看看什麼情況,不知道方不方便。」朱瞻基大概的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臣先謝過殿下關心,說起來公主殿下這次身體抱恙確實有些久,一直斷斷續續的沒有好,臣也正準備給公主另請大夫,既然太孫殿下體恤把太醫帶過來了,那自然是最好的。臣這就帶您過去。」說着駙馬就帶他們到後院去。
一行人來到永安公主房門外。
「劉太醫,就勞煩你去給公主殿下診治一番了。」朱瞻基對他說。
「臣遵命。」
朱瞻基他們不好進去,駙馬也只好在外面陪着他。
「殿下先坐一會。」駙馬招呼他坐下給他倒茶。
「多謝。」朱瞻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剛才一路趕來現在確實有些口渴了。
這邊朱瞻基在等診治結果。
另一邊,朱高燧聽說朱瞻基私自把太醫帶出宮去,屁顛屁顛的就準備去朱棣面前上眼藥。
「朱瞻基這小子,可算讓本王抓到把柄了,看他這次怎麼狡辯,居然敢把太醫私自帶走,這讓父皇知道了,怎麼也要重罰一番。」朱高燧邊走邊說,他已經開始想像朱瞻基受罰的樣子了,真是想想就開心。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哦,什麼事?」朱棣問。
「兒臣聽聞,瞻基一個時辰前私自把劉太醫帶出宮去了。」朱高燧立馬告狀。
「你說的可是真的?」朱棣驚訝的問。
「自然,父皇也是不相信,瞻基現在都還沒回來呢?您找其他太醫一問便知。」朱高燧篤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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