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
中年男子來回踱步,隨後沉着聲音問道:
「大哥,你找的這位是真道士?」
「你怎麼這麼問?」林建業淡笑。
「你想啊。」
中年男子搖頭道:「咱家老爺子是身體出了問題,你這朋友卻扯到了抗戰時期的烈士身上。」
「這不是忽悠老頭子不懂科學嗎?」
聞言,林建業深深看了眼中年男子,隨後笑道:「老二,你別官帽子戴久了,給自己戴傻了。」
「這世上,科學解釋不通的東西太多了。」
「平時做項目,你不也得選個良辰吉日?」
說着,林建業又補充一句道:「老爺子的問題幾十年都沒解決,絕對不是身體方面的問題。」
「你信不信我找的這個大師出手,用不了幾天就能根治?」
話音落下,中年男子微微一滯,隨後陷入沉默。
......
「你說的遺願是指什麼?」
庭院中,林紹軍少見的有些沉默,隨後抬起頭希冀的望向葉觀。
遺願啊...
依稀記得,幾十年前的炮火連天處,幾人沒什麼宏偉的心愿,單純是想平安。
但是不隨人願。
整整一個連的人,最終也就剩寥寥無幾的幾人。
但是保家衛國,始終不可能少了犧牲,每人也都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
為國捐軀,也不枉人間一趟了。
葉觀搖頭道:「我在給德主算一卦。」
「你還會算卦?」林紹舉沉默半晌,隨後抬頭問道。
「基本功罷了。」
葉觀輕笑解釋,隨後手中掐算片刻,這次的答案卻很明顯。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答案。
葉觀抬頭看向老爺子,詢問道:「貧道想問一下,德主當初的幾位戰友都犧牲了麼?」
「都死了。」
林紹軍看似灑脫的回答,但渾濁的眸子卻難以遮蓋心中的沉重。
他宛如走馬燈一般,輕輕喃喃道:「那年頭,戰場就是收割機,沒幾個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倭寇正是大亂的時候,我自願參軍,進了一個排裏面結交了幾個兄弟。」
「我們排長當時是官僚的二代,嬌生慣養長大,進戰場的時候嚇的站都站不穩。」
「還有幾個是跟我差不多出身的兄弟,他們家裏被屠個乾淨,只能入伍。」
「我們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什麼叫亂世出豪傑,只知道國有難。」
說着,他忽然笑了笑:「當時上戰場前,我們幾個把排長珍藏的酒給偷了,相互拜了個把子。」
「戰爭...」
「那時候對這東西概念很模糊,只知道到處都是炮彈,每秒都會死人。」
「我們幾個運氣不錯,一直都沒出什麼意外。」
「最後還約定了戰勝過後,一起看看這屬於我們的盛世。」
說到這裏,他停下來了。
葉觀抬起頭,說道:「你夢到的,就是這幾位。」
林紹軍沉默了許久,最終深嘆一聲,點頭道:「就是我這幾個兄弟...」
「當初明明戰爭都要結束了,只剩下最後一個據點。」
「守城容易攻城難,慘烈程度足以用煉獄來形容。」
說到這裏,他那渾濁的眸底帶着幾分激動:「我那身為官僚二代的排長,明明膽小到站都站不穩,眼看馬上就要升成文官了。」
「結果為了掩護我們,自己去炸了碉堡。」
「我那幾個兄弟,都相繼被敵人炸的血肉模糊,甚至頭都滾到我旁邊來了。」
「你說說,這是不是造化弄人?」
最終,林紹軍安靜了許久,望向了葉觀。
經歷了這麼多場抗戰,都安全無事。
結果卻偏偏倒在了勝利的前夕。
這不是造化是什麼?
林紹軍搖頭道:「可惜了...守護這片江山的人,埋在了這山川之下。」
「可能這就是命。」
說着,他抬頭看去:「小同志,你算的結果是什麼?」
「承諾。」
葉觀看了過去,平靜說道。
「承諾...」
林紹軍喃喃一句,有些迷惘道:「難不成是當初說的約定,見證山河盛世?」
葉觀點頭:「不錯,這個約定也是當初的承諾。」
「我能幫你超度,但這些因果還是先了了為好。」
聞言,林紹軍沉寂半響,忽然搖頭笑罵一句:「這幾個老東西,當局者迷,自己看不清還纏上我了。」
什麼是和平盛世?
沒有具體的標準,也不需要有具象的答案。
那烈士簿里一頁頁的出現名字,就是宣告着盛世的啟錄。
他們腳下浸染着鮮血,血腥的足跡踏遍江山萬里,每到一處都是殺伐,結束便是和平。
林紹軍思緒散開,盛世在他這裏沒有定義。
真要是問到底。
那只能說,但他們所在之處,便是盛世。
......
喜歡我!一個假天師!被國家請去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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