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他找過瘸子好幾次,拿出了老東西臨走前寫的遺囑。
以前性子軟得不行的人,這次擰巴得讓人不適。
死瘸子沒點破遺囑是假的,也不鬆口把房子給他。
過兩年就能換到幾百萬的值錢東西,確實只要還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輕易鬆口送出去。
霍繼業打着那邊房子的主意,但是心裏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先用各種辦法試一試。
幾個月下來,他本來已經慢慢歇了要房子的心思了。
沒想到。
現在會峰迴路轉。
瘸子出事了。
要是,要是瘸子沒了,那個野崽又去了北城,那邊房子就會空落下來……
霍老二咬牙,呼吸急促,用力把投在門外的視線收回。
幾百萬的大財!
他拼死拼活幾輩子也掙不來!
有機會能到手,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不得他。
要怪,就怪瘸子自己運氣不好,遭了這樣的事,這是他的命!
……
寧婉趕到銅鼓巷時,渾身血液如同凍結。
她不知道自己飛回來用了多久。
比霍青城快,可她好像還是回來晚了。
霍爸爸倒在那戶人家門前,蜷縮着一動不動。
他身下,一片暗色血泊。
而他的手,還搭在院門門板上。
他求救了,拍門了。
沒人朝他伸出援手。
沒有一個人。
寧婉幾乎站不穩。
眼淚奪眶而出。
她想不明白,人心,為什麼能這麼陰暗。
狠心到,能看着平日裏相熟的人,在眼前一點一點失去生機。
「霍伯伯……」她踉蹌跪至霍爸爸旁邊,顫抖着伸出手。
在男人鼻端,感受到了氣若遊絲的呼吸。
寧婉猛地抬頭,看向紀家方向。
下一瞬,她就出現在紀家門前,埋頭往裏沖。
砰——
魂體沒能穿門而入,反被震飛了出去。
寧婉瞠目,爬起身來再細看,才發現紀家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上了兩張門神畫像。
在昏暗裏,隱約能辨認出來,是神荼跟鬱壘,怒目威嚴。
寧婉渾身更冷,看向大門裏燈光透出的地方。
紀家知道了紀寧寧被附身的事,這兩張門神像,是用來防她的。
她進不去了。
幾個呼吸心念電轉,寧婉伸手摁住睡前貼身放置符咒的位置,「清風爺爺,幫幫我!」
她沒有時間了,霍爸爸等不起!
許是執念太盛,竟真有一股力量從她摁着的地方迸開,迅速蔓延至她全身。
寧婉咬牙,再次往紀家大門沖。
一道門的厚度,她像是在穿越遙遙雪山。
強勁風雪從前方打來,不斷想把她逼退。
胸腔被勁風衝撞擠壓,悶得似要爆炸開來。
寧婉一步一步,往前抵着走。
直到風雪驟消,要炸開的胸口一松,她踉蹌跌進院子,又飛快爬起衝進屋。
一秒不敢耽擱,尋找紀寧寧。
也不用她費心找,紀寧寧就在客廳,坐在華貴的歐風沙發上,懷裏緊緊抱着個抱枕,神色惶惶不安。
紀年也在,穿着家居服,趿着拖鞋,坐在沙發另一邊看報紙。
外頭發生的事情,他好像全然不知的平靜泰然。
寧婉沒有時間分析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趁着身上那股迸發的力量還沒散盡,一頭扎到紀寧寧身上。
沒有被彈走,沒有阻礙,順利無比。
寧婉眼底又一瞬湧上熱意,最關鍵的時刻,清風爺爺幫她的忙了。
眨去那股熱意,寧婉站起身,全不廢話,「紀伯伯,去幫霍爸爸,求你,霍爸爸還有救!」
紀年抬頭,放下報紙,緩緩站起身,一字一頓,「又是你!」
「救救霍爸爸,求你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不會打擾你們!」
紀年冷笑,將兩手揣進褲兜里,一動不動。
沒有半點要出去救人的意思。
這種面上不顯,卻刻在骨子裏的冷漠,讓人齒寒。
兩人僵持般對視。
寧婉翻出右手,對上細長脖頸,手裏赫然握着原本放在茶几果盤旁的水果刀。
她眼神同樣冰冷,刀尖幾乎扎進皮膚,「現在就去,否則,你女兒跟着一塊死。」
「你費了那麼多心思我還是能附身,你沒那麼容易把我趕走的,除非我自己走。」
「你要賭一賭嗎?」
附身時紀寧寧身體受的傷,會全部轉移到她現實的身體,這是附身的反噬。
寧婉拼着紀年不知道這一點,以此跟他談條件。
這是她僅剩的辦法了。
霍爸爸等不起,霍青城不能再失去。
紀年這下徹底變了臉色,眼睛陰沉,他指着寧婉,「好,很好!我女兒要是出什麼差錯,我不會放過霍青城!」
他拿鬼沒辦法,但是這個鬼的軟肋顯然是霍青城。
他對付不了這個鬼,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
撂下狠話,紀年抓過茶几下醫藥箱往外走,邊走邊打電話報警,報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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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再多手段,現在也用不上,女兒的命在別人手裏,由不得他不低頭妥協。
等他出了門,寧婉右手就開始控制不住痙攣,手裏握着的刀子噹啷落地。
寧婉抿唇,握住右手如被烈火灼燒的手腕,穩住幾番要被震出去的魂體,追了出去。
紀寧寧手腕上的佛珠,脖子上的桃木狗牙,都散着驅邪的玄力。
要把她這個入侵者趕走。
可她還沒看到霍爸爸被救下來,走不得,只能盡力跟那股玄力對抗。
換來魂體更嚴重的傷。
紀年黑着臉,按着後方女孩指示直接往霍老二家跑,沿途還敲了許老二家的門,喊人出來幫忙。
霍老二家裏的燈光已經熄了,好像對外頭的事毫無所覺。
沒了那點光線,門前更加漆黑。
走近了,只能聞到濃鬱血腥味。
紀年打開手機電筒照明,看清了前方景象。
縱然有閱歷有城府,還是被看到的一幕嚇得呼吸微滯。
男人倒在血泊中,身上穿着件短袖淺色睡衣,使得腹部大片的紅更顯眼,也更讓人觸目驚心。
他胸腔已經幾乎不見起伏。
這時候女兒的命跟霍瘸子的命掛鈎,紀年不敢耽誤,拿出藥箱先做簡單止血。
他能做的其實也不多,只能靠點常識,儘量幫霍瘸子多吊一會活氣,至少堅持到救護車到來。
至於能不能活下這條命,只能看運氣。
喜歡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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