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澤,你看,你阿娘對你的疼愛,可謂是深入骨髓,不然她怎會將此信藏匿得那般好!」林如月沉凝嘆道。
多澤凝視林如月,緩聲道:
「林姨,我已讀過阿娘的信,是想告知於您,我阿瑪他……從未對我阿娘有過喜愛之情,他心中,一直都只有您!」
林如月急忙轉頭:
「多澤,往昔之事,已然無需再提,何必再言此等話語?豈不是平白給你泉下的阿娘增添煩惱?你且讓他們都安心走吧!」
「林姨,事情雖已過了許久,如今阿瑪也不在了,然我不願您誤會他心懷二意,或許當初他對你和婉兒有所猜忌,亦是情非得已!」
「阿瑪不喜我阿娘,然我阿娘先傾心於阿瑪,她對阿瑪用了藥,而後才有了我!
阿瑪本亦惱怒,然為使阿娘在尚書府中日子好過些許,故而佯裝重視阿娘,冀望西珠能善待她,其後……我娘不堪忍受那般生活,方自盡身亡!」
又是這招,佯裝恩愛,蠱惑西珠,其實西珠也並非金刺想得那般小肚雞腸。
欸……夫妻同屋不同心,實在是一言難盡!
沈婉低頭不語,林如月僅道:
「多澤,過往之事,切莫再提,徒增煩惱罷了,實無益處!我未曾誤會過你的阿瑪,換作是我,亦會如他一般行事!」
多澤仰頭,眼神深邃:
「林姨,我並非有意叨擾您的生活,只是想替阿瑪向您解釋清楚,他了無牽掛,方能早日升入那長生天!」
林如月微微點頭:
「我明白的,多澤你暫且安心在將軍府住下。若你不嫌棄,此處便也是你的家。昔日你阿瑪將婉兒視如己出,我也會待你如自己的親生孩兒一般,你有任何需求,盡可告知於我!」
沈婉上前一步,囁嚅道:
「只是多澤,我必須派遣一隊人在院子門口守着你們!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多澤深深凝視着沈婉,語氣溫柔:
「我豈會生你的氣?昔日尚書府不也如此對待你和林姨嗎?」
沈婉皺眉:
「多澤,實在是因現今局勢動盪不安,若你居在汴京,我須得為姚家軍考慮,只能如此行事,我保證,待將來大局已定,我便不會再如此拘着你!」
多澤用力點頭:
「那你可會來此與我閒聊家常?」
沈婉同樣鄭重點頭:
「明日起,我需前往軍營練兵,待從兵營歸來,得空我便來探望你,可好?」
「你若閒暇,可與塔拉在汴京隨意遊覽,只是……那隊兵,須得一直跟着你們……」
多澤笑了,點頭應許,隨後沈婉與林如月離去。
多澤頹然栽倒在椅子上,眼底泛起淚光。
塔拉輕叩門扉,推開門,見多澤神色恍惚,她輕聲道:
「殿下,既然來此讓你如此不快,不如我們返回羌族吧?」
「塔拉,等等吧,待正月初八,婉兒的婚儀結束,我們就離開,去任何地方都好。只是……我想親眼看一看婉兒身披嫁衣的模樣!」
沈婉與林如月剛出院門,便瞧見沈泓立於路口,沈婉趕忙與父親母親辭別,疾步離去。
「如月,我並非有意偷聽你們談話!」月色中,男人的眼神深邃,面色沉穩。
林如月微微一笑:「我明白的。」
「夫君,自從與你重逢,你便從未問過我在上京的生活!」
「今日,我便講給你聽,可好?」
沈泓牽起林如月的手:
「如月,如今我們已年屆不惑,兒女也即將各自成家,我只願每日陪你身側,與你共度餘生,此生便無憾了!」
「若是你在上京過得艱辛,又何必揭開那舊日的傷疤?但如果你心中難以釋懷,想對為夫傾訴,我自然會耐心傾聽!」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不在你身邊的那些日子,你帶着婉兒,怎樣熬過那些日日夜夜的?」
話畢,沈泓緊緊擁住了林如月。
林如月抬頭,望進沈泓的眸子裏:
「夫君,過去的十年,若不是有金刺的庇護,我和婉兒恐怕在北上的途中就已成為孤魂野鬼,所以,至上京以後,我聽從金刺之言,留在尚書府中,做了他的二夫人,這才有了我和婉兒的一席容身之所……」
……
林如月花費一夜時間,將悠悠十載歲月化作言語,緩緩道入沈泓耳畔,她心中的重負,至此終於落地。
言罷,晨曦微露,她輕吁一口氣。
沈泓將林如月緊緊擁入懷中,沉聲道:
「金刺……他……是個好人,那日母親亦言,是金刺遣人將他們送回汴京!」
「然你也見着了,若當初他未將你與婉兒羈留上京,你一介柔弱女子,攜一幼女,境況也難以預料!」
「若非遇得他,我實難想像你與婉兒會變成何等模樣!」
話至此處,林如月眼中淚水潸然,她對金刺的虧欠,化作無盡的愧疚,不知此生還能如何報答。
沈泓輕拭她眼角淚水:
「如月,我許你心中留些許位置予他,然你莫要再傷心難過了,然此地非北境,若你身體有恙,該去何處為你尋得再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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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算沈家的恩人,於府內為他立個牌位吧!逢年過節也可替他焚些紙錢!」
林如月自沈泓懷中起身:
「夫君,你不怨我嗎?」
沈泓亦隨之坐起:
「為何怨你?那已是你當初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了,為夫懂你!」
林如月雙手環過沈泓頸項:
「夫君,我在林府為金刺立個牌位即可,於沈家之地,我恐母親會心生芥蒂!」
沈泓輕聲嘆息,復又緊緊摟住林如月:
「你定奪吧,如月,若非你當年并州求情,連母親與景兒恐亦難保,母親對你早已沒了芥蒂!亂世中走過十載,她已知曉往日她喜歡的大家閨秀不過繡花枕頭而已!」
「如月這般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好……」
「如月,謝謝你!」
林如月推開沈泓胸膛,見眼前的男人眸底似有水花:
「夫君,你我夫妻一體,何須談謝?」
沈泓撫了撫林如月的背,又將妻子擁進自己的懷裏:
「如月,現下我們和夷人水火不容,若是多澤願意留在汴京,讓其跟扎哈一樣,以羌族身份示人便好。」
「那樣,便不會有人敵視他,你不知道,扎哈在姚家軍中,可受人喜歡了!」
「夫君,以後莫要說出大家閨秀是繡花枕頭之言,讓咱兒媳聽到不好……」
「唔……夫君言語不周,以後再也不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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