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野滿臉驚愕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顧憶。
他猛地一步跨上前,張開雙臂攔住顧憶的去路,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我絕對不同意!」
顧憶並未停下手中收拾行李的動作,他熟練而又迅速地將一件件物品整齊疊放進包裹里,然後輕巧地側身繞過沈野,頭也不回地繼續忙碌着。
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飄散在空中:「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吧。」
沈野見狀,急忙緊跟上去,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可是你的傷才剛剛痊癒啊!身體還很虛弱呢,需要好好調養才行。
再說了,你現在就連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這裏有我在,還有神涸在,我們都會盡心盡力照顧你的!」
沈野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般圍着顧憶轉來轉去,那焦急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他一邊喋喋不休地說着,一邊伸手試圖抓住顧憶的胳膊,想要阻止她繼續收拾行李。
顧憶卻始終不為所動,只是偶爾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瞥一眼這個嘮嘮叨叨的人。
顧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正對着沈野。
顧憶微微仰起頭,臉上掛着一抹笑容,輕聲說道:「喂,我說你怎麼這麼囉嗦呀?像個老太婆一樣。」
說完,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溫柔。
其實還是很感動的,至少證明沈野是真的擔心他,但是這並不能讓顧憶動搖。
他要走的事情已經告訴神涸了。他雖然沒同意卻也沒有反對。
現在突然消失,顧憶覺得就是不想看着他離開。
「顧憶……」
沈野見顧憶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乾坤戒里,知道自己肯定是攔不住顧憶了。
其實顧憶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修為也已經回到了元嬰期,沈野想現在這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顧憶要是強行離開他也沒辦法。
「你既然非要離開那我跟你一起。」沈野說着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顧憶嘆了口氣把他手裏的包袱搶過來放了回去:「沈野你得留在這裏。」
「顧憶!你為什麼非要離開?你知不知道出了這個島,你很有可能還會死!神涸為了救你拔了那麼多龍鱗,現在已經沒有鱗片給你了!再有一次神仙都救不了你!」
沈野要被顧憶氣死了,他大聲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嗎?全世界上的人都要圍着你轉?林淵為了給你續命差點就死了。神涸也為了你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好在現在一切都沒事了,你為什麼還要鬧!」
「沈野……」顧憶被罵了也沒生氣,反而笑着突然抱住沈野。
沈野被顧憶突如其來的擁抱給搞的措手不及,一下僵在原地,就連想要繼續罵的話都忘了說出口。
「我沒有鬧,沈野,我只是覺得,我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顧憶拍了拍沈野的後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冒險,但是我可以答應你,等我做完了我該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和神涸的。」
「顧憶,非走不可嗎?」沈野堂堂一男的,現在突然覺得有點難過。
「我最恨的就是告別!你特娘的,上一次跟我告別,沒多久就自爆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聽說你死了我什麼心情。」
沈野推開顧憶,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轉身罵罵咧咧的繼續收拾東西:「你要滾就滾吧!就當我多餘管你!這次死了也別讓我知道,我要跟你絕交!走了就別回來了!在讓我看見你我肯定揍你!」
顧憶輕笑道:「沈野,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
顧憶走了。
沈野看着顧憶離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是真的想跟着顧憶一起去。
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跟去了就是個拖油瓶,不但幫不上顧憶,還會礙手礙腳。
「顧憶都走了你還在這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沈野一大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沒聲音?」他驚叫一聲:「你這幾天去哪裏了?顧憶都走了啊!你知不知道!」
神涸坐在礁石上衝着沈野眨眨眼睛:「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知道怎麼這麼淡定……你不難過嗎?不傷心?你……不是喜歡他嗎?」
沈野感覺神涸也很奇怪,往常不都是「小顧憶」今天怎麼這麼生分。
「不傷心,不難過,也不喜歡了。」
神涸尾巴在水裏晃來晃去:「他想去外面看星星。我這裏的星星留不住他,海也是……」
沈野一愣。這就不喜歡了?
你這個喜歡,來的快去的也快。
不過想想也是,一開始他說喜歡林淵,後來又說喜歡顧憶。
他可能根本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吧。
畢竟他是妖,還是個三合一的大妖。
集齊了三個種族的特質,龍的淫,蛇的冷血,和鮫人的專一。
而這三點,又非常的矛盾……
「小丑八怪?當初顧憶帶你來讓我救你的時候,答應我要給我生小魚的,但是現在他走了,我的小魚沒人生了,你說怎麼辦?」神涸笑眯眯的看着沈野。
突然覺得沈野好像蠻有趣的,也沒那麼丑。
難道是看他看多了?竟然覺得他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
林淵會離開,顧憶會離開,留下的只有沈野。
「額,你不是找林淵了嗎?你會讓他生的吧……」沈野思索了一下:「雖然他是顧憶的……可是你都給他吃藥了…………」
看着沈野認真回答的模樣,神涸舔了舔唇歪着頭:「我是騙他的,給他個吃我的眼淚是想給他個教訓罷了。」
「什麼?」沈野一驚,不解道:「為什麼騙他?」
「因為好玩啊!」
神涸笑着用尾巴淋了沈野一身的水:
「我和尋常的妖不同,我這一生只會流三次淚。
一次是鮫人之淚,泣淚成珠,服下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百毒不侵。
一次是蛇妖之淚,蛇本無淚,蛇妖流淚服下便是詛咒。
還有一次是龍族之淚,淨化邪念,服下可驅散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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