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說道:「成明,向軍,幫忙把你們大娘抬進屋裏。明清,稍微等一下,我去屋裏拿錢。」
這次的醫藥費他給的心甘情願。
起碼救了大人和孩子的性命。
就是讓他給李明清磕幾個他也願意,絕對沒有二話。
雖然家裏沒幾個錢但湊吧湊吧醫藥費還是能給的起的。
就是給不起也得去找人借。
要不然以後真有生死難料的時刻萬一李明清不來可咋整。
李明清在門外和村長閒聊。
「你說說這倆姐妹是怎麼想的,鬧出事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唉,走了也好,清淨。」
「我看王麻子倒是挺高興的,可算把魏家人趕走了。」
「這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一大家子烏央烏央的難受的要死。王麻子挺能忍的,要是我直接就不會讓他們進門。」
大隊長開口道:「攤上這麼兩個閨女也是倒霉,是來報仇的,真怕我家向霞以後整么蛾子。」
李向霞確實也不是什麼安分的。
上次李向軍結婚不就把家裏給整的雞飛狗跳的。
王麻子拿着錢出來說道:「辛苦你跑一趟,這是出診費,你看我家老婆子要不要抓服中藥吃。」
「不用,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醫院拿副中藥。」
「我還是花點錢去拿副藥吧,這樣放心些。」
看的出來他很重視這個孩子。
也是,年過半百,確實得來不易。
李老光棍才是你真的心焦,村里沒有傳宗接代的就只有他和王麻子。
現在人兒子馬上就出生了他卻啥也沒有。
好不容易找的老婆子還沒從派出所放出來呢。
到頭來只有他是孤家寡人。
真是時也命也。
李老光棍見李明清走跟在屁股後面問道:「明清,你給我看看我能不能有孩子。」
「你?孩子?沒女人你就是能生也生不了。」
「你怎麼知道生不了,說句不好聽的,女人花個五六十塊錢就能買一個,再說了,你看看張繼農娶了個傻媳婦還生了兩個好孩子。」
「關鍵是你也沒錢,這麼大年紀安分點吧。」
這話說了個正着,他確實沒錢。
不過看病的醫藥費還是有的。
於是他立馬掏出來皺皺巴巴的五毛錢,說道:「給我看看。」
李明清給診脈,雖然沒有青年男人的活率高,但還是有的,他努努力說不定還真能有孩子。
「還不錯,沒什麼問題。」
「那為什麼我沒孩子?」
「大爺,你連媳婦都沒有哪裏來的孩子。」
「我是沒媳婦但不是沒碰過女人,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我哪能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人只是想從你那裏勾搭點錢,可沒想着給他生孩子。
七日後。
李明清應邀來到縣醫院。
院長一看見他立馬熱情招呼,然後通知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到大會議室集合。
這麼好的機會可得分秒必爭才行。
之前院長就提前打好招呼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沒出診的醫生全部過來。
他進會議室的時候恍惚間有種去教室上課的感覺。
實際上他也確實叭叭叭的說了差不多得有兩個小時。
以前學過的醫學知識躍然紙上,跟不要錢似的出現在腦海里。
在座的醫生聽得一個愣一個愣的。
院長再一次感嘆,果然讓他來是對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他甚至想要是李明清是他女婿就好了,可惜為時已晚。
想起這事他就有些頭疼,自家閨女這次是真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還沒放下。
猛地他想起來尹歡中午要來給他送飯。
倆人可千萬不能碰面,要不然又得鬧出事來。
虧得十一點來鍾就結束了。
院長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是應該和你一起吃飯的,但我閨女等會要來,我讓別的醫生和你一起去飯店吃吧。」
「不用,我回家就行。」
他現在巴不得馬上離開,免得和尹歡碰面。
可惜事與願違,在醫院門口的時候還是碰上了。
尹歡手裏拎着飯盒立馬追上去,結果沒追上,氣的跺了跺腳。
「爹,你怎麼不和說李明清來醫院了?」
「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來找你的。昨天見的小伙子你覺得怎麼樣?」
「再說吧。」
院長嘆氣,真是讓他寵壞了。
李明清回村路過城隍廟。
劉佳佳和大柱娘正打的不可開交。
自從劉佳佳嫁過來就沒消停過,每天過得吵吵把火的。
大柱娘看見他過來立馬跑過來攔車道:「李家小子,你快給我看看,頭昏腦漲的,娶了這麼個媳婦真是作孽。」
「大娘,聽你說話中氣十足,身體好的不得了。」
「好你個死老婆子竟然裝病,不過是讓你去鎮上買個煤爐子而已,就跟要你的命似的。」
李明清沒心思在這裏給他倆當和事佬。
這事應該是王大柱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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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柱蹲在那裏裝死,仰着頭看天,脖子上還圍着從尹歡這裏順來的圍巾。
眼不見心不煩。
早知道是這樣就是打死他也不會把劉佳佳娶回來。
從早晨吵到天黑,也不嫌累的慌。
最受影響的人應該是於懷智。
他住在村口的小茅草房裏,他住了這麼長時間裏面收拾的井井有條,還鋪上了一層擋風布,修了壁爐,一直燒着火特別的想暖和。
茅草房和城隍廟就隔了一條路。
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李明清看見後他都懷疑劉佳佳願意嫁給王大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於懷智。
這不於懷智和王牡丹從屋裏出來劉佳佳喊得聲音更大了。
生怕別人聽不懂。
於懷智招呼道:「李同志,這是下班回來了?」
「於知青,沒上班去了趟縣城。」
王牡丹跟他打了個招呼轉身就往知青所走。
李明清本來也想走的,卻被於懷智攔住問道:「李同志,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你也知道我就會看點病罷了。」
「你手裏有沒有人參啊或者認識賣人參的,我娘身體骨不好,想買根人參給我娘補補身子。我對這個也不了解,想麻煩你給掌掌眼,錢我都準備好了。」
「還真是趕巧了,之前上山挖到人參,你可以到家裏看看品相,覺得合適的話再買。」
於懷智高興的說道:「行,等會我去你家看看。」
一個小時後。
於懷智拎着兩瓶罐頭,一瓶麥乳精要去李家。
路上碰到不少的村民,見他拎着這麼多的東西問道:「於知青,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我去李家。」
「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麻煩他,你們先聊着我先走了。」
幾個老婆子看着心裏饞的不得了。
李家人在家就有人把好東西送上門,真是厲害啊。
怪不得李老婆子和李老頭越活越年輕,不愁吃不愁穿,他們要是李家人也越活越年輕。
他們一邊弄從山上砍下來的柳樹條子一邊嘆氣。
「咱們大冬天的還得編筐子,你看看李家根本沒幹活的。」
「昨天我還看見李老婆子在收拾柴火呢。」
「收拾柴火和這可不一樣,咱們不也得回去收拾柴火嘛,真是夠夠的。」
李明清和孫佳雪正坐在那裏曬熟了的紅薯干。
整整一大鍋,紅薯是從空間的黑土裏種出來的,放在太陽下曬了五六天,煮的流油,曬出來的紅薯干格外的軟糯香甜。
「明清哥,你別插手,省得弄衣服上。」
「沒事,圍着圍裙呢。」
村里人可沒有像他們一樣曬紅薯乾的。
這多浪費啊,就是把紅薯皮一起吃了也不夠吃的。
漫長的冬天可不好過。
於懷智還沒進門旺財就豎起耳朵叫喚了兩聲。
「看樣子是有人來了。」
他剛站起來準備洗手聽見於懷智在外面喊道:「李同志,在家不?」
「在家,快進來吧。」
「忙着呢。」
「不算忙,快進來吧,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家裏寄過來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知道你不缺但給你嘗嘗鮮。」
李明清說道:「你這也太客氣了,坐着等一下,我去屋裏拿人參來給你看看。」
他把提前拿出來的人參用棉布包着拿出來。
「來,看看怎麼樣。」
於懷智看見後立馬決定買下來。
這麼老粗得有些年份了。
「多少錢?我下午去縣城取錢。」
「八百。」
他乍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八百塊錢!
這真的是良心價了。
「行,我下午再過來,先回去了。」
於懷智出了李家急急忙忙的往縣城走。
劉佳佳在路上看見他過去問道:「你這是去哪裏啊?」
「有事去趟縣城。」
「真的啊,那我和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王大柱喊道:「佳佳,吃法了!」
劉佳佳還想再說幾句的但於懷智已經走出三米遠了。
她心裏難受極了。
早不喊吃飯晚不喊吃飯偏偏這個時候喊吃飯。
就吃個玉米碴子糊糊有什麼好喊的。
又不是吃肉,要是吃肉的話根本不用喊,她直接在爐灶前面等着。
腸子都悔青了,就不應該一時衝動嫁過來。
李老婆子過來的時候孫佳雪已經切好兩桌子紅薯幹了。
一大鍋的紅薯干就剩下三個。
「切的還挺快,我還想着來幫忙。」
「明清,你爹正在和你大哥喝酒,你也去喝兩口吧。」
「有啥好事嗎?」
「確實有好事,咱們家那兩頭肥豬養的這麼好,還有一星期就到承重的時候,到時候咱們家能分到不少的肉。」
「是不是慶祝的有些早了,還有六七天呢。」
「你爹聽你村長叔說了這個消息高興的不知道姓啥了,給炒了一盤花生米當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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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清擦了擦手準備去蹭點花生米吃。
他去的時候倆人正在倒酒。
「爹,晚上還沒到就喝起來了?」
「來來來,快坐下喝兩口,這酒還是你給的,上次打開後還剩下半瓶。」
李明利說道:「這酒確實好,入口醇香。」
「你倆喝吧,我是來吃花生米的。」
「等過幾天咱們家就能天天吃肉,想想就高興啊。」
「瞧這話說的,現在也是隔三差五的吃肉,我看三哥時不時的給你送幾兩。」
自從李明方在肉聯廠上班之後家裏就沒斷過肉。
李明利說道:「昨天我還聽大國娘抱怨,養了大半年的肥豬啥也沒撈着,還搭上了糧食,得不償失。」
「那頭豬被分在李翠花手裏也是倒霉。」
「咱們幾戶養豬的估計就她養的豬體重沒達標。」
「家裏養豬也不割豬草,真是自找的,啥也不餵怎麼可能會自己長大,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啥也別說了,等過幾天的她得罵街。」
「不用等過幾天,下午消息傳開她就得開罵。」
李翠花本想着能分不少的肉,結果啥也撈不到,最多分幾塊骨頭意思意思。
喝完酒李老頭和李明利就開始在院子裏挖菜窖好放大白菜和白蘿蔔。
「爹,不是在菜園裏挖了一個嗎?」
「在家裏挖一個方便存放,要不然挖回來放在家裏容易壞掉。」
李明清準備搭把手的卻被李老頭轟走。
「快回家吧,萬一等會村里人去新屋找你找不到人。」
「沒事,娘在家裏呢。」
「你可千萬別插手,要是讓娘知道了可了不得。」
「你們這搞得,真的不至於,我這手又不是玻璃還能一碰就碎嗎。」
「多注意總是沒有壞處的。」
李明清剛想說話就見大隊長過來串門。
人沒進來就聽見爽朗的聲音。
「在家忙啥呢?」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閒着沒事來串串門,你們這是在家裏忙啥呢?這是準備打水井?」
「打啥水井啊,水井離得這麼近,挖菜窖呢。」
隊長樂呵呵的說道:「我家的菜窖好幾年得重新弄弄。」
「來有事啊?」
「沒啥事,我本來想去找明清寫幾幅春聯的,路過門口聽見裏面熱火朝天的就過來看看。」
「寫春聯?過年還有個十來天呢。」
「早些早完事,要不然等過幾天得排隊。」
李明清笑着說道:「我這字體拿不出手。」
「你就別謙虛了,往年村裏的春聯全是我寫的,跟你的字沒法比。上次你寫的大字報多好,等過幾天肯定有不少人來讓你些春聯。」
李老頭一臉驕傲的說道:「對,確實比你寫的好看,比賣的還要好看。」
李明清沒想到這活竟然攤在他身上。
不過仔細想來,村里確實也沒人能幹的了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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