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霞光滿天。
良河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西邊晚霞的河水,遠遠望去一片金紅,好似水天相接,美不勝收。
河神魚湘整條魚好像暈暈乎乎做了一場大夢。
本以為是害他的妖,其實對他不計前嫌、屢次相救,而他以為無害的妖修,卻是害他的主謀。
魚湘不敢跟神色端肅的陸寅君說話,期期艾艾地湊到辛彥身旁,「神君早就知道?」
辛彥抬眼一瞟就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麼,斜瞥着對方道:「聽聞土地講述,有所猜測,只是還待驗證。如今驗證結果與猜測一致。」
魚湘摸摸腦袋,被木棍敲出的大包,一碰觸仍是火辣辣地疼痛。他定然是被周家小娘子給敲傻了,不然諸位神君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不會想不到。
給自己的蠢笨找到理由,魚湘立即又充滿自信,他相信等頭上的瘀腫消下去,聰慧的頭腦一定能回來。
辛彥看着莫名恢復陽光開朗的魚湘,有些不可思議,這傢伙……腦迴路果然不大正常。
陸寅君金瞳之下,魚湘身上原本糾纏的災厄之氣,變得淺淡了許多。說明此次劫難的源頭沒有找錯,只要解決那隻老鱉,他的災厄之劫就能平安度過。
到時走水化龍,良河水脈又要多一條龍君坐鎮,西部地區也能得些安穩。
「辛彥,有什麼辦法找到鱉精?」
「請那位出手唄,不然良河沿岸也沒理由給他塑像。」
辛彥手中揮着剛剛從柳妖本體上掰下來的柳條,不情不願地說出辦法。扭頭問身旁的河神,「魚湘大人,你的河神廟多嗎?」
魚湘一怔,不知道這位脾性陰晴不定的神君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老實回答。
「魚湘比不得大江大河的水神河神,只在良河沿岸村落中,大大小小共有八十一座小廟。」
「那你介意,在自己的廟中多一尊神像嗎?」
「啊?」魚湘眨了眨死魚眼,瞬間想到什麼興奮道,「神君的意思是為柳妖塑像,供奉香火助其恢復修為?應該,確實該當如此。不然魚湘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柳妖相救之情。」
辛彥看着手舞足蹈的魚湘,隨即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轉回身繼續向前走。
陸寅君聽到他們討論塑像供奉,並未出聲。
時辰未到,緣法不及。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琮蒼太子想顯聖,以神像廟宇穩定西部地氣鎮壓妖邪,也得找個好的契機才行。不然……這片土地,可不養閒神。
正德修行,不做出實際的貢獻?
呵,人族的信仰,哪有那麼容易獲得。
以大恐怖來恐嚇人族獲得的信仰,虛無縹緲不夠凝實,如沙堆塔,一個浪濤就沖走了。
若無大毅力、大智慧,恐怕直到天劫臨頭的時候,都反應不過來,自身早已走入邪道。
蘭坊客棧小院,人來人往穿梭如織。
何傳銘找到客棧掌柜,又開了一間院落,準備明晚婚禮。
各式陪嫁也都放入指定房間,先行堆疊起來,待魚湘置辦好岸上的河神府邸,再送嫁妝過去。
原本掌柜是不同意在客棧舉辦婚禮的,奈何財大氣粗的何二公子給得太多。
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剩下的百分之一,需要更多的銀子。
陸寅君、辛彥和魚湘回來時,隔壁院子已經紅綢高掛,佈置得喜氣洋洋。豐眙縣城中的商家熱情地捧着羅豆豆和周二丫訂製的貨品,一一送上門來。
說兩句吉祥話,順便討杯喜茶,沾沾喜氣。
辛彥剛進門就拎着柳條喊:「豆豆,有花瓶嗎?」
羅豆豆急步出來,看到辛彥和陸寅君回來,高興道:「師父、陸師兄回來了。高瓶沒有,買了一對梅瓶,剛送過來。」
「擺到正堂,拜天地的供桌上。」
辛彥吩咐一句,轉身去了隔壁院子,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魚湘。
「不來看看?」
魚湘後背一寒,激靈一下,連忙拱手道:「辛苦兩位神君為魚湘之事操勞。」
陸寅君板着臉跟在辛彥身後,淡淡道:「倒也不全是為了你。以後好生修行,護佑一方百姓。」
「謹遵神君法旨。」
魚湘鄭重長揖,恭敬地跟隨其後。
辛彥將手中柳條插入梅瓶,擺弄了兩下,又將梅瓶放在桌案左側。
「豆豆,右側的瓶子空着不好看,找點寓意吉祥的花枝插進去。左側這支柳條就不要動了。」
羅豆豆疑惑道:「師父,擺柳枝有什麼講究?」
「嗯,算是男方家裏的長輩。」辛彥笑得促狹,「一會有位名叫柳如花的老婆婆,過來幫忙操辦婚禮,你接待一下。」
羅豆豆爽快點頭。她還雲英未嫁,哪有什麼經驗,不過是以前見過別人的婚禮,然後照葫蘆畫瓢,總擔心有欠缺不周到的地方。
能有個經驗豐富的人來幫忙,自然最好了。
何傳銘看到辛彥,一路小跑過來。
「師父,新郎的禮服尺寸多少,繡坊有成衣可以連夜改出來。」
辛彥偏頭指了指正探頭探腦的魚湘,「他是新郎魚湘,讓繡坊派人過來量尺寸。禮生呢?」
「正想向師父稟報,蘭坊商隊的向掌柜,下午過來問我們可請了禮生。」何傳銘回道。
「嗯?」辛彥多機靈詭辯的魔啊,聞賢音而知雅意,立即道,「向掌柜走南闖北經驗豐富,由他居中主持調度,定然讓人放心。既是如此,我親自去請託,以示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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