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吊腳樓。
井曉裹着毛球毯睡得正香,突然感知到一陣危險,立即睜眼看向角落。
琮蒼太子鳳眸緊閉,端坐在蒲團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危月燕早就醒了,她一手按在齊眉棍上,警惕着琮蒼太子身上詭異的暗金光芒。
見到井曉睜眼,她比了個手勢,壓低聲音問:「他修行總這樣嗎?看上去不太妙。」
井曉抬手結印,一個靈力法陣將琮蒼太子罩在裏面。
「確實不太妙。能夠通過法身影響本體的情況並不多。」
井曉掌上起卦推算,一片混沌,小姑娘無奈地嘆了口氣。
能阻礙她推算的只有兩種情況:要麼與她自身有密切關係,或跟她的謀算有關係。要麼就是變數太多,無法盡算。
天道一向公平公正,不會違背自身規則來幫她。對她放水的情況,也多是因為她的行為,有利於天道維護公平公正的秩序。
光想無用,不如驗證一下。
井曉伸手把毛球扔上半空:「毛球,光。」
毛球在半空中砰的一聲,從扁平的毯子鼓成圓球。
院子裏好像升起一輪小太陽,溫柔的淨化之光,照亮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片刻後,琮蒼太子的表情從猙獰,逐漸恢復平靜。
井曉板着小臉站在防護法陣外,盯着琮蒼太子的反應。
「真的是魔氣污染法身。」
小姑娘的眉頭微微皺起,腦中猜測不斷,又一一否定。
法身乃是神力凝聚出來的虛影,本身並非實體,竟然會沾染魔氣,甚至影響到本體……
危月燕抬頭看看毛球,嘖嘖兩聲:「仙界的毛球還有這種能力?」
難怪山主說琮蒼太子的驅魔草是沒用的東西呢。毛球戰鬥力是渣渣,但他發出的光居然可以直接淨化魔氣。
那還煉製什麼驅魔丹藥啊,直接養毛球不就好了。
不對,毛球容易死,是比驅魔草還難養的存在。她記得仙界有位星君就養過,每隻毛球都活不過三天。
真是輕不得、重不得,輕輕一碰就要死一群的脆弱種族。
危月燕狠狠甩了甩腦袋,放棄了抱養一隻毛球的打算。瞟一眼身側的井曉,山主能養活毛球,那是因為她是梧桐山的守山人,對吧?
井曉推算不出因果,也懶得瞎猜。見琮蒼太子的狀態穩定下來,於是轉身坐到榻上晃悠着懸空的小短腿,不緊不慢地展開了玄光鏡。
直接追根溯源,省心又省力。
玄光鏡里猛地爆發出極強的雷電之光,晃得井曉和危月燕皆是眼前一黑。
「啊!」危月燕捂着眼睛大聲嚷嚷,「山主……山主,危要瞎了。」
井曉沒吭聲,閉上杏眸緩了一會再度睜開,鏡中是一片黑漆漆的山林景象。畫面不停旋轉晃動,調整角度,追蹤法訣會自動尋找預設目標。
琮蒼太子的法身,神光和晦澀的黑氣交錯閃現。
身上金光鎧甲七零八碎,按理來說法身只是香火凝聚出來的,修復身上衣飾不過一個念頭的事,但破碎成這樣也沒被修復,只能說明琮蒼太子沒有多餘精力關注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井曉沒有聚焦在琮蒼太子身上,而是手動調整玄光鏡的角度,俯瞰整片戰場。
結合地面被破壞的陣眼,井曉從傳承記憶里扒拉半天,肯定道:「這是魔族的陷神陣?」
危月燕呼吸一窒:「當年我斷後,就被困在這個陣里。第一魔尊麾下的高等魔族聯手組陣,我神力耗盡……山主救他,不然……」
「困住他的不是陷神陣,你看地面的陣眼已經被破壞了。」井曉聲音悠悠,「想救他恐怕沒那麼容易,遠水解不了近渴。」
「那怎麼辦?山主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瞬間跨越千里嗎?」危月燕急道。
她跟張帝君和王母有些恩怨要解決,但不代表她會對琮蒼太子的危難袖手旁觀。一碼是一碼,天女危可不是小肚雞腸的星君。
「空間轉換的術法需要很多外在條件,現在情況不明……並不適合貿然行動。」
還有一句話井曉沒說,那就是她的本體,並不方便離開梧桐山。如果只有神魂過去,太過脆弱,於事無補不說,還容易受傷。
危月燕如同一頭拉磨的驢,焦躁地在玄光鏡前轉圈圈。驀地她腳步一頓,抬頭看向蒲團上的琮蒼太子。
「只是法身的話,散了就好吧?法身不是可以……」
井曉搖頭向危月燕解釋,也像是自己在理清思路。
「現在他的神魂與法身合一,沒有辦法說撤就撤。那樣對他的損傷太大,而且問題恐怕沒那麼簡單。這股詭異的魔氣很不尋常,竟然能通過他的法身影響到本體。毛球的淨化之光,只能保證他的先天神體不受影響。」
危月燕眼睛瞪得老大:「你的意思是會影響神魂?這比……還嚴重。」
井曉再次起卦,這回沒有算琮蒼太子的因果,而是推算陸寅君和辛彥的位置,很快顯示出結果。
「咦,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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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光鏡角度一轉,陸寅君在山林中飛奔的身影逐漸清晰。
與他相隔兩座山頭的位置,辛彥支使着自己肥碩的身軀努力翻山越嶺,看方向是在追趕前方的陸寅君。
井曉一指彈出,玄光鏡面盪起水波一樣的漣漪。
陸寅君的懷中一塊小鏡子亮起華光,從他的衣袋裏飛出。
「二虎子,先別去。」井曉出聲道,「陷神陣已破,但琮蒼的情況不太對。」
鏡子飛出時,陸寅君就已經停下腳步,他看着鏡中影像,齜起小虎牙欣喜道:「山主。」
井曉:「你等等辛彥,他對魔氣更敏感,也許知道應對之法。」
說起辛彥。陸寅君氣悶地哼了一聲:「他說這裏的魔氣不正經,魔族沾上會發瘋,堅決不肯過來。我進山的時候,他已經跑了。」
「魔氣還有不正經的?」
井曉眨了眨杏眸,神識在傳承記憶里飛速查找,但傳承記憶並不是AI智能,輸入關鍵詞就能給出答案。
更像是浩如煙海的圖書館,想找什麼資料,就得在分門別類地書架上一本本翻騰,神念的速度再快也得消耗時間。
陸寅君將辛彥的說法講述一遍,然後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山主能看到琮蒼殿下嗎?情況怎麼樣?如果殿下沾染到那股魔氣怎麼辦?」
井曉慢條斯理道:「琮蒼的情況不好說,沾染是肯定沾染了,魔氣順着他的法身影響到本體,被毛球的淨化之光暫時壓制住了。他的神魂現在與法身合一,如果同時沾染魔氣,確實有可能會入魔。」
「那怎麼辦?」
陸寅君有點傻眼,在他預想的結果中,最好是他把困住琮蒼太子的陷魔陣從外面破了,而對方還沒沾到魔氣。但如果沾染了魔氣,該如何祛除,他也不懂啊!
「不如問問辛彥。你再等一會兒,他與你還有一座山的距離。呵,小胖子跑得還挺快。」
「嗯?」
陸寅君下意識回頭,來時的方向漆黑一片。他調動起大妖的力量,透過山間林木無限擴展感知力。模糊地「看」到一個肥碩的身影,正循着他的氣息追蹤過來。
「他不是不來嗎?」
井曉輕笑出聲:「能回來跟你一起,救他的宿敵,說明心性還有可取之處。要是他超時違約,我會讓天雷輕點劈的。」
「我什麼信息都沒透露。不過辛彥說最近經常聽到雷鳴聲,心中不安。」
陸寅君咧嘴,扭頭看向玄光鏡面中光影。
井曉:「嗯,提醒他一下而已。不教而誅是為虐。我是個講道理的守山人。我在傳承記憶里找到一點相關訊息。你們匯合後,離那股魔氣遠一點,我給你送點東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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