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鏡里,琮蒼太子金光燦燦的法身,與陸寅君、辛彥和何傳銘一起逛着四海奇珍坊。
確切地說,是陸寅君和辛彥開啟大採購模式,另外一神一人,徹底淪為拎包小弟。
辛彥權衡利弊之後,放棄打算收集四海奇珍坊內所有魔器的念頭,但是因果牽扯不大的仙器和靈器,管他能用不能用呢,反正一個都沒放過,統統收入囊中。
井曉打個哈欠,瞥一眼還在木屋火塘邊定坐的琮蒼太子本體。
說別人貪得無厭,自己也沒好到哪去,看到仙器也是兩眼爍爍放光。
危月燕目瞪口呆地看了一會玄光鏡中的景象,小聲問井曉:「他們這麼做,不會有事吧?」
「唔,在遭雷劈的邊緣瘋狂試探。」
聽說這幾個傢伙有可能被雷劈,危月燕笑得格外開心。
無論是白虎星君的代理虎,還是琮蒼太子,亦或是小魔人辛彥,哪個被雷劈,她都舉雙手雙腳慶賀。
「山主,那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仙器、魔器?我剛剛好像還看到一個神器。」
「那是京城啊,因緣際會之地。仙器、靈器、魔器,自是在那裏等待有緣人。」
井曉放下手中的幾顆堅果,喝一口甘甜的樹汁,用法術淨手準備吃瓜。
白澤驀地反應過來,瞪大獸瞳道:「山主是說,那些進入六道輪迴轉世的仙人?」
「不止,還有轉世的星君們,包括人間那些有大氣運的人,都有機會。」井曉的聲音不疾不徐。
玄光鏡中光影輪轉。
危月燕突然揪緊瑞獸的銀毛,大聲嚷道,「白澤,你看看那個是不是……是不是我的降魔杵?啊,怎麼會被那婦人當成搗衣杵在用。」
白澤脖子上的銀毛差點被揪掉,用力躲閃一下,嗷嗚道:
「別薅我毛,要禿了、要禿了,嗷嗚……請琮蒼殿下幫你買回來。」
琮蒼太子定坐中微微睜開鳳眸,看向玄光鏡中身影,一心二用道:「降魔杵的氣運很重,怕是不好買,我先問問那婦人。」
井曉提醒:「琮蒼殿下,不能強買強賣。該是她的自然會回來,若是破了其氣數,未必是好事。」
危月燕冷靜下來,疑惑道:「我的降魔杵怎麼會流落人間?若不是在這裏看到,我的神魂竟然沒有絲毫感應。」
她一手輕撫玄光鏡中降魔杵的輪廓,猛地扭頭看向吃瓜的井曉。
真吃瓜,梧桐山南邊野生的瓜果種類繁多,臨近秋季,瓜果菜蔬簡直享用不盡。
「看我幹啥,我怎麼知道?」井曉抬頭對上危月燕的視線,「你戰死的時候,我爺爺的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白澤嗚嗚叫:「當年你就是在人間界戰死的,武器流落人間不是很正常嘛!張帝君和王母都能偷偷把你的神軀沉入無燼海里,難道還會幫你精心保管兵器不成?」
危月燕目光一凝,這可真是戳到她的痛處了。
武器流落人間算什麼,她自己在地府流浪近萬年。既不能重生,又不能轉世。想想白澤的解釋也算合理。
玄光鏡中,琮蒼太子花了一百兩銀子,從那婦人手中買下搗衣杵。但又面臨一個問題,他是法身降臨,沒法直接把東西帶回來。
陸寅君聽琮蒼太子解釋,自然而然將降魔杵收了起來。
「我帶回去給危月燕。」
琮蒼太子點點頭,此次算是了結一段與天女危的因果。以後危月燕要報仇也好,算賬也罷,都找不到他身上。
井曉施法將瓜瓤掏空,單手持瓜啃得正香。看向雙目微闔的琮蒼太子,隨口問道:「法身行走人間,與雙目觀看有何差別?」
「偶有神魂分裂之感。」琮蒼太子認真感應,「與法身回應信眾截然不同。」
井曉點點頭,淡淡道:「你們適可而止。」
琮蒼太子知道井曉說的是什麼,剛剛已經提醒過一次,再次提醒只能證明,他們馬上要踩臨界點了。
……
「不能再買了。」
琮蒼太子轉身朝陸寅君和辛彥道。
辛彥灰眸瞪他:「怎麼王大,就許你買氣運那麼重的搗衣杵,不讓我買沒什麼氣運的魔器?」
琮蒼太子臉色一冷:「山主說我們在遭雷劈的邊緣。王二,你有意見?」
「哼!不買就不買。」
辛彥有再多的不滿,也乖乖閉嘴。遭雷劈他不在乎,怕的是回去不受死罪,受活罪。
想到井曉作天作地的小模樣,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玄光鏡中,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辛彥的後背就一陣發寒。
陸寅君放下手中象牙雕刻的七層玲瓏球,朝店家歉意地拱拱手,「此物巧奪天工,卻不是在下能負擔得起,留待有緣人吧。」
店主一身儒雅衣衫,起身回禮:「慢走,不送。」
何傳銘扭頭看一眼玲瓏球,感覺那光暈氤氳,象牙白色溫潤得可愛,手中摩挲着剛剛陸師兄給他買的彎刀。
唉,陸師兄都買不起,他更沒錢了。
不過何傳銘想得開,各種念頭在腦子裏轉了轉,很快就放下了,反正買不起的東西,都不屬於自己,欣賞一下就好。
「師父,那咱們是現在回去,還是再轉轉?」
辛彥看着陸寅君和琮蒼太子表情都很隱晦,忽然反應過來,於是不懷好意地朝何傳銘笑道,「轉,轉到天黑再走小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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