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納了林氏之後,祖父對他是越來越失望。可那時他只當大伯是貪墨,哪裏能想到大伯竟然敢勾結叛黨?
後來祖父預感不對,便將家主令牌給了我,說若有一日家中糟禍,能救李家的就只有我了。」
李棟升神情落寞,家中遭此橫禍,他也迅速成長了起來。
江宥幀一把接過,未細看就塞入了懷中,實則是儲物空間裏。
看來李家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因為侯爺說不定早就預感到了不對,留了後路的。
既然這般,那雪中送炭這份情誼,李家必定會記得。
「你看此處!河間府知府,正四品的官職,你大伯所收受的賄賂遠遠比不過其他的。就拿前面從五品的同知來說,官職比這低,但送的禮卻比這豐厚多了。」
江宥幀指着一處,對李棟升道。
李棟升皺眉,「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也許河間府知府與他有舊,因此只是少量收取?我看上面都是些字畫擺件兒,算是友人相贈呢?又或許那同知家境殷實,出手大方,因此送得多呢?」
「自然,你的分析也沒錯。」江宥幀點頭,「不過你看後頭,有幾處相似,更像是為了提調官職,隨意送一些隱藏在其中。」
官場上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孝敬。你想得到好差事,上下打點孝敬就少不了。
官場上下級一層一層的,你就是想送給官職大的,也得餵飽了下頭的。
「你再看,這三人有何共同之處?」江宥幀指着前幾頁中相似的三人,問道。
李棟升不假思索道:「都送的少!」
江宥幀:......這不是我說的嗎?
「看字兒!記錄的這三人最後都會點上一個小點,這應該是做記號。」江宥幀沒好氣地道。
李棟升連忙去看,仔細看過之後,便點頭道:「不錯,確實是這麼回事兒,其他的還真沒有。你眼力真好,這么小的點都能看到。」
「這一本名冊,我已經記下,等之後我會去吏部查閱卷宗,到時候再一一比對。」江宥幀將冊子合上,給了李棟升。
李棟升震驚,「你都記下了?你確定?」
「嗯!賬本給我,我一併記一記。」
江宥幀說着就已經拿過李棟升手中的賬本,她翻閱的速度很快,簡直就是一目十行。
李棟升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片刻之後才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這樣真的記得住嗎?」
江宥幀翻閱地太快了,換做他,看都要看很久。
只可惜江宥幀沒有理會他,片刻之後,她又換了一本。
「你該不會是過目不忘吧?」李棟升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算是吧!」沒多久,江宥幀就將賬本還了回去。
她在心中仔細計算着,隨後拿着銀票數了數。
李棟升有些疑惑,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還在數銀票?
良久之後,江宥幀才道:「按照賬簿上登記的,這裏應該是一共一百四十五萬兩有餘。但這裏明顯不止,既然這樣,那我拿一點不過分吧?反正最後還得便宜了國庫,不如給我花點。「
李棟升震驚,「你確定你就這麼算好了?要是數目不對怎麼辦?」
他立刻將賬簿翻到後頭,才發現這裏只是一本的總計,根本無從核對。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想啊!要是皇上不念舊情,把你家抄了不還,那你家不得要銀子嗎?」
李棟升聽完大受感動,眼眶不禁濕潤起來。患難見真情,他就說之前他們有過命的交情吧?
原來都是為了他們李家東山再起,江宥幀真是太好了。
「日後你們李家就為我做事了,要是跟我借銀子使,我不得借給你們?這銀子我拿了是理所應當。」
李棟升:......白感動了!
江宥幀琢磨着,「金銀就算了,都是成箱的,少了不好解釋。這些銀票沒有指定數額,可以拿。」
看向一旁箱子裏的珍寶,江宥幀嘆了口氣。
「這些都已經詳細記錄在冊了,拿不了。」
你說你沒事兒記得這麼詳細幹什麼?真是!
江宥幀拿了兩張大額一千兩的銀票,最後拿了六張百兩的,剩下的也就沒再動。這些銀票都不記名,去錢莊兌換看不出什麼。
動作自然地揣在懷裏,她見着李棟升望向自己眼巴巴的模樣,「不然你也拿點兒?到時候就說他記錯了,反正就是為那幾百上千兩的,皇上也不會放在眼裏。」
她拿了剩下多餘的,是一點沒留。開玩笑,留一點不就被人知道本來就有多的了嗎?
李棟升:「我自己有私產,不差這點。」
他的私產從不放在家裏,就是為了狡兔三窟。
「這裏可是另有出口?」江宥幀已經聽到上方秦嚴冬呵斥侍衛的聲音了。
皇上讓秦嚴冬保護她,秦嚴冬自然不敢怠慢。
「有一個出口,出去就是我家後山,從那裏可以出去。」
「那你為何要冒險進侯府?直接從那邊進來,拿走罪證不就成了?」江宥幀疑惑。
「後山那邊從外面進不了,開門的機關在裏面。」李棟升說着將賬簿和名單揣在懷裏。
江宥幀恍然大悟,「你先走吧!我留下來應付秦嚴冬。」
「成!」李棟升說着已經轉動牆上的機關,那邊頓時出現了一道小門,他鑽進去之後石門就關閉了。
江宥幀很是驚訝,上前看了看。這裏的密室牆壁是凹凸不平的,像是岩壁。剛才那道小門就隱藏在其中,不仔細上前摸索還真找不到。
而石門的機關就更高級了,是一塊突出的石頭,只是這塊顏色略有不同。
江宥幀忍不住懷疑,李棟升對此處如此了解,怕不是來過幾回吧?
聽到上頭動靜越來越大,江宥幀將裝有賬簿的小箱子收進儲物空間內,而後走向來時的方向。
「你們幹什麼吃的?這裏根本沒有藏身之處,人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他緊緊攥着手,若非怕暴露身份,他也不至於讓京衛指揮使司這些廢物守着這裏。
「大人,咱們真的沒看到有人出來。」其中一名侍衛很是委屈地道。
「大人,咱們的侍衛少了一人。」又有侍衛匆匆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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