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玉壺春瓶比他看上的更為名貴,這可是前朝古物,價格不便宜,估計也得兩三百兩。
「竟然如此大手筆!那必然是有所求了。」王長恩很是擔心,這兩件禮確實送得他心花怒放,可他拿着燙手啊!
「大人!那江宥幀竟然出手如此闊綽!」書童也覺得奇怪,不過江宥幀穿着就如此富貴,連盤扣上的珠子都是玉石的,想必家世不凡。
王長恩搖頭,「收起來吧!」
江宥幀跟着一名叫小天的書童去了典簿廳,需要在此辦理入學登記。
江宥幀將官照等文書拿出來之後,負責記錄的人很快就辦完了手續,不過學子牌雕刻需要花不少時間,江宥幀只能在此等候。
「明日辰時到丁等二號書舍,晨讀就在辰時。這些都是書籍,一共二兩二錢銀子。雖說府學是官學,不收銀錢。但書籍和食宿還是要自費的。
每日在府學用飯,也可讓家中送來。若是在府學用飯,可憑學子牌去飯堂。飯堂每日菜餚價錢不等,以飯堂收取銀錢為準。」
江宥幀聽着對方的介紹,覺得這不就是以前學校食堂的管理制度嗎?該不會這裏的飯堂也被人承包了吧?
「另外齋舍看你如何選,價位不同。」
「學生在外租了院子,便不住齋舍了。」
「也可!最後一件事,府學所有學子着統一學服。四季衣裳各一套,裏衣不算,則是三兩銀子。若是兩套換洗,則是六兩銀子。」
嘖嘖!沒想到還有校服?不過府學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還沒讀書呢!這就得花出去不少。
明明是官學,不但規矩多,還哪哪都要銀子。若是以前的溫如玉進來,江宥幀都能想像到他的窘迫。
沒銀子咋整?難道還能扭頭就走?不過江宥幀也聽說不少學子都有族裏資助的。沒辦法,讀書費錢吶!
「不過,若是縣案首,亦或是由縣衙舉薦來的,就不必付銀錢。當然,名額只有五個。另外月考在前二十以內,每個月還獎勵銀錢不等,一到十兩。」
還有獎學金?江宥幀有些意外了。其實也就剛開始要掏銀子,之後讀書便只管食宿即可。
「而你,正是縣案首,因此不必付銀錢。」這人說着看向江宥幀的眼中帶着幾分探究和羨慕。
「不過學服只有一套哈!要想有換洗的,那就得付三兩銀子。」
「那就有勞了。」江宥幀二話不說,就從荷包里掏出三兩銀子遞了過去。
廢話,當然要換洗了,她差那三兩銀子?
這人頓時眉開眼笑,接過三兩銀子之後,迅速記錄了下來。
江宥幀合理懷疑他從中吃回扣了,不然她多訂一套,這人為何這麼開心?
「去那邊量尺寸,咱們的學服可都是量身定做,穿出去倍有面子。」
江宥幀頓時想到前世她學校那劣質的校服,感覺不太抱有希望。
等量好尺寸,拿過學子牌之後,江宥幀便打算回去了。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江宥幀把學子牌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一塊手掌長的木牌,應該是椴木的料子,上面刷了清漆。
最上面應該是府學的徽章,是朵玉蘭花。下面則是她的名字、籍貫,下書丁字二號,成明二十四年二月十七入學。
竟然這麼詳細?看來這學子牌是很私密的東西,得放好了。
京城御書房
深夜,周總管看着皇上依舊在挑燈閱讀前段時日送來的各州府學子考試卷子,便上前將燈籠內的燭火挑亮了些。
「嗯?什麼時辰了?」皇上感覺到黑影遮住了視線,於是問道。
「回皇上,已過戌時了。」
「嗯!」皇上揉揉眉心,將卷子往前一推,靠在椅背上。
「沏一壺濃茶過來。」皇上吩咐道。
很快,茶香便充斥着整個御書房。皇上精神一震,正要問泡的是不是清明前的新茶,卻不想那端着托盤的小內侍竟然一個踉蹌,托盤內的茶壺往前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御案上。
那內侍摔倒在地,顧不得身上疼痛,立刻爬起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奴才該死!請皇上恕罪!奴才該死!」
「小梨子,咱家看你機靈,才讓你入御書房伺候,誰料你竟如此毛躁?」
周大總管也嚇了一跳,而後氣得罵起了那內侍。他顧不得跪在地上的小梨子,連忙上前用帕子擦起了御案上的茶水。
皇上臉色不虞,看着桌上被濺濕的卷子,一時間也沒了繼續讀閱的心情。
「怎麼如此毛手毛腳?周紺,你是如何調教的?」
「還請皇上恕罪,奴才立刻清理乾淨。」周總管也嚇得臉色一白,已經拿起面上的卷子,準備拿到一旁清理。
「且慢!」皇上忽然微眯着雙眼,看向周總管的目光帶着狐疑之色。
「這兩封卷子留下,朕還沒看完。」
「可是,這兩份卷子濕了,奴才得好好處理一番。」周總管有些遲疑。
「無妨!拿來給朕。」皇上盯着周總管,一副執意要看的樣子。
周總管只能將卷子遞了過去,還好擦拭及時,卷子雖然濕了,字跡也有些暈染,但還是能分辨出文字。
皇上接過之後,倒是仔細看了起來。然而這一看,便有些震驚了。
兩篇都是四書文,卻讓他眼前一亮。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把文章看完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看了考生的名字,他不禁大吃一驚。
江宥幀?這竟然是江宥幀的文章?
之前兩位皇子都提到江宥幀,但皇上認為不過是有些能耐,也沒太上心。可他沒想到,江宥幀居然是此次文縣的縣案首。
「也難怪能提出新政來,確實有些本事。」皇上想到兩兒子似乎都對此子有些欣賞,雖然奏摺中只是寥寥數語,但他還能不明白?多半是想收為己用。
「也難怪他二人如此相爭了。」皇上心中一動,奏摺中提過此子出身寒門?
「把人帶下去,好好調教。」皇上忽然指着跪在地上還在瑟瑟發抖的小梨子,道。
小梨子心如死灰,他知道,這是被棄了。日後沒了機會不說,還要受罰,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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