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笑緊閉雙眼,面色慘白。衛塵讓歐陽璟雨扶住她,雙掌抵住其後背,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到朱笑笑體內。
過了半晌,朱笑笑艱難的睜開眼,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三娘,三娘,怎麼樣?」衛塵眼睛泛紅,淚光漣漣的問道。
「塵…郎……,塵…郎………」朱笑笑努力的想掙紮起來,衛塵忙一把抱住她,柔聲說道:「三娘,衛塵在此,衛塵在此。」
朱笑笑費力的想抬起手,撫摸衛塵的臉,可是卻無一絲的力氣。衛塵握住她冰涼的手,貼着自己的臉龐,喃喃說道:「三娘,衛塵在此,衛塵在此。」
「塵…郎…,叫…奴…家,一聲,夫…人,好嗎?」朱笑笑斷斷續續,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
「夫人,夫人,為夫在此。夫人……」衛塵強忍悲切,低聲呼喚着朱笑笑。
朱笑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的叫了一聲:「塵……郎………」。那被衛塵握着貼在臉上的手,悄然的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始終瀰漫着悲傷。衛塵滿臉的鐵青,臉色恐怖的讓人不敢直視。
所有人都不敢打擾衛塵,任憑其抱着朱笑笑冰冷的軀體,一動不動的在冷風中如同雕像。
長公主帶着武岸悄然離去,這個萍鄉是長公主多年經營的一個隱秘之所,沒想到卻成了朱笑笑香消玉殞之地。長公主一聲長嘆,心內為衛塵暗暗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還有一個問題,讓長公主疑惑,此地如此隱秘,神行教卻能頃刻即到。到底是神行教一直在暗中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是監視着衛塵的一舉一動。若是前者,長公主不禁後背發涼……
翌日下午,聶楓上前輕輕的拍了拍衛塵的肩膀。低沉的說道:「衛兄弟,人死不能復生,兄弟保重!」
衛塵的心,仿佛如隨着朱笑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剩下的軀殼,只有無盡燃燒的悲憤。
衛塵忽然一聲長嘯,如驚天霹靂,如九天龍吟,整個青州似乎都被這長嘯震動,大地都如同顫抖一般。
「神行教,衛塵要爾等血債血償!」衛塵的話,寒厲至極!
萍鄉山頭,一座孤墳在風中嗚咽着悲傷。墓碑上寫着:「愛妻朱笑笑之墓,夫衛塵立!」
衛塵將自己的青雲斷劍,陪着朱笑笑。讓其感覺自己就如在身邊一般,不會孤單。
夜風中,歐陽璟雨的哭泣聲,與夜鴉的聲音交織,仿佛在延綿着無盡的痛苦與哀思。
漠州金都王宮,金靈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看見衛塵滿身是血,詭異的沖自己笑着。金靈兒害怕極了,急忙上前想抱住衛塵,誰知道再怎麼上前,衛塵卻一直在飄遠,金靈兒痛哭疾呼:「衛塵,衛塵!你怎麼啦!怎麼啦!」一陣濃霧襲來,衛塵茫然不見,金靈兒跌坐在地,痛哭不已。一陣錐心的痛楚,金靈兒掙扎着猛然驚醒,只見枕頭濕熱一片,幾個宮女,正驚恐萬分的在床頭看着,不敢靠近。
山河依舊,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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