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574章 意外之惑

    熊應卿與丘樂幾人見侓楚神情猶豫的樣子，心中知曉自己的話起了效果。對於侓楚來說，其本意亦是不想與跖陽城為敵。

    「侓大俠，汝可先回跖陽城，或是且先在一旁觀戰。待我等收拾了衛塵，再好好招呼侓大俠。」丘樂說完一揮手，嗷嗷待命的鷹狼 發出一陣咆哮，直撲衛塵而去。

    衛塵從侓楚猶豫不決的神情中，已經預判了其之心意。見鷹狼在丘樂的指揮下，又發起攻擊，亦不慌亂。玄冰劍一揮，一道寒光如閃電划過天際，沖在前頭的鷹狼哀嚎一聲，應聲倒地。

    丘樂兄弟與熊應卿等人忌憚衛塵的功力，遠遠的站在四處山崖，對衛塵採取了合攏之勢，指揮着鷹狼發動攻擊。衛塵見四人手中皆有一短笛，笛聲一起，鷹狼就狂躁異常不顧死活的攻擊自己。狼群漫山遍野皆是，在人為指揮下訓練有素的發動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衛塵察覺到丘家兄弟與熊應卿的作用，心中明白若想突圍，必須要先將此四人斬殺，否則自己就算有再強的武功，在數不勝數的鷹狼攻擊下，終究會被拖垮。若被鷹狼覓得破綻而撕咬一口，鷹狼的殘暴，與恐怖的咬合力，再加上鷹狼常年吃腐食唾液含有劇毒，就算是神仙亦只怕要難逃厄運。

    衛塵打定主意，一邊斬殺鷹狼，一邊卻慢慢的往丘樂方向移動。侓楚居高臨下，看了個真切，將衛塵的意圖猜了個大概，卻也一言不發。

    衛塵慢慢移到丘樂距離十丈之地，看着漫山遍野的鷹狼前赴後繼的追着衛塵撕咬，丘樂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地笑意。

    衛塵一劍劃出，眼前又有兩隻鷹狼倒地不起。藉此瞬息機會，衛塵身形一個騰空，玄冰劍如電光直射丘樂咽喉。

    衛塵的忽然發難，讓丘樂猝不及防。待驚覺劍氣來襲時，慌亂之下抽出身後的半月披，硬接衛塵的劍。

    衛塵全力一擊之下，豈能容丘樂有反擊之餘地。只見銀光閃後，丘樂驚駭的發現，衛塵的劍尖已經穿過自己的咽喉。

    一聲叮噹之聲，半月披掉落在地，地上又多了一個睜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男人。在丘樂身邊的鷹狼，一聞得血腥氣味，馬上瘋狂的撲了上去，剎那間丘樂的屍體就被鷹狼撕咬的只剩下一灘血跡。

    丘禮兩兄弟一見大哥死的如此悽慘，不由得欲哭無淚。侓楚在旁亦是看的心驚肉跳，猛獸殘暴出乎意外，哪怕就算是主人，一旦被撕咬亦就屍骨無存。

    「衛塵，吾要將汝碎屍萬段！」丘禮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話音背後的卻儘是無奈。

    衛塵冷冷一笑，玄冰劍又是一道劍光閃現，自顧往丘禮方向而去。

    熊應卿一看衛塵又要如法炮製，忙急聲叫道：「丘家兄弟，注意那小子又要靠近爾等。」

    丘禮一看，衛塵果然一邊斬殺鷹狼，一邊靠近自己。不由得心頭戰慄往迷瘴林內退去。熊應卿看着衛塵往丘禮方向而去，卻不知衛塵眼中的餘光，卻一直掃着其所處之位置。

    衛塵偷瞄着熊應卿，自己與其相距約莫三十來丈，若是全力一躍自是可以到其面前。但是相距過遠，哪怕就算自己劍氣直抵，只恐其已經有所防備，而不能收到奇效。

    鷹狼咆哮着撲將過來，那猩紅的血盆巨口，陰森森的獠牙，鋒利如鋼刀的爪子，無時不刻的意欲將衛塵撕咬成碎片。

    「衛塵，汝果然在此！」一聲段喝，自後頭傳來。熊應卿等人回頭一看，一道黑影正如閃電般疾速而至。待熊應卿看清來人是誰，不由得心頭狂喜不已。

    「胡大俠，姓衛的這小子剛剛殺了丘家老大，汝來的正好，此子已經被鷹狼團團圍住，汝趁機可以要了其之命！」熊應卿一聲高呼，讓剛來的胡奕馬上明白了眼前的情形是怎麼回事。

    「熊谷主，讓鷹狼退下，吾自己可以收拾了衛塵！」胡奕朗聲說道，話語間儘是自信。

    熊應卿猶豫了一下，看着胡奕那信心滿滿的臉，吹響了手中的短笛。剎那間，鷹狼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潮水般的退後不再向前一步。

    「衛塵，你我又見面了。胡家的大仇，今日吾必定要讓汝血債血償！」胡奕看着全身儘是血跡斑斑的衛塵，傲然的說道。

    「胡奕，汝果然到此！」衛塵對胡奕的到來，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侓楚見衛塵如此篤定自若的楊紫瓊，心中不由一陣嘀咕，難道衛塵早就知曉胡奕會跟着過來，其對這邊情形如此熟悉，莫不是此地有何蹊蹺之處，或是衛塵早就在此安排了埋伏？

    「衛塵，汝知曉吾必定不會放過汝！」胡奕見衛塵如此自若，心中亦是感覺甚為騎過去。但是眼下自己一方有熊應卿等人協助，再加上無數隻鷹狼在旁，衛塵就算是大羅金仙，今日亦不會讓其遁走。

    「胡奕，胡家兄弟助紂為虐，皆是死有餘辜。汝一再執迷不悟，休怪吾長劍無情！」衛塵的話，讓胡奕不由得哈哈大笑。

    「衛塵，汝死到臨頭還嘴硬。汝抬眼看看四周，今日汝將屍骨無存！」胡奕長劍一指，一股森然之氣直指衛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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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奕，屍骨無存的人，不見得是吾！」衛塵冷冷一笑，淡定的說道。

    胡奕見衛塵毫無畏懼之色，心頭雖然疑惑，但是此時亦管不得其他，一聲暴喝長劍一指，一道劍光疾速射向衛塵。

    衛塵早就提防着胡奕會忽施冷箭，見其一動，玄冰劍一抬，一招「萬川斷流」，劍氣直斬胡奕手腕。

    胡奕亦不敢怠慢，劍光一收，身子一側迴旋兩步，一招「犀牛望月」，長劍自下而上斜刺衛塵腋下。衛塵當然不會讓胡奕得逞，玄冰劍一擋，只聞得叮叮一聲，一股巨力透過劍尖，直抵胡奕手臂。

    胡奕心頭一震，衛塵的內力，比起前日在跖陽城時，似乎提升了不少。難道區區幾日，此子就有非比尋常的奇遇。若是沒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衛塵前日故意隱瞞了真實的實力，誘使自己過於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胡奕一念至此，不由得心頭一震。高手過招，最忌諱的就是輕敵。雖然自己並無此意，但是若敵人故意示弱誘自己上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衛塵一招即出，玄冰劍招後手就綿綿不絕的展開。「料峭寒梅」，「臨淵數雪」，每一招皆如閃電，劍氣所指儘是胡奕命門穴道。

    胡奕被衛塵一擊之下，心頭疑惑自然而生。心有顧忌，手中劍招自然打了折扣。一時之間，頓時險象環生，招招落了先機。

    胡奕越戰越驚，疑惑不解還有在旁觀戰的侓楚。原來以為衛塵的劍招，與自己只在伯仲之間，沒想到其居然留了後手。如此想來，那日在跖陽城下一戰，衛塵亦是並未盡全力。侓楚心念急轉，不覺背後一身冷汗。

    衛塵玄冰劍招如鬼魅閃現，覓得機會一招「雪風滌谷」，只見寒光所至竟如雪風掃過，空氣中浮現絲絲冰刀，胡奕只覺身子如跌落冰窖，寒意侵入心肺。

    胡奕一聲暴喝，一招「流光攏月」，劍光忽然暴漲，萬千道劍氣，如同皓月銀光，絲絲縷縷的將衛塵攏在其中。

    衛塵一見胡奕使出此招，不由得心頭大駭。此招乃是御劍門三大絕招之一，上次自己曾經見聶楓使出此招。但是胡奕的招數，比起聶楓來，更是老到精妙了許多。

    衛塵玄冰劍一指，劍氣直抵胡奕劍穹，一聲暴喝自衛塵口中響起：「暮雲穿日」，玄冰劍如雨後艷陽，透過重重劍氣，突破劍穹而出。衛塵一個龍騰，身子已經躍出胡奕劍穹之包圍。

    「胡奕，御劍門與汝是何關係？」衛塵一聲段喝，如驚雷般響起。

    胡奕聞得衛塵叫聲，不由得臉色一變。長劍一指衛塵，厲聲說道：「衛塵，汝死到臨頭還管這麼多做甚？」

    「胡奕，吾與御劍門有師友之誼，汝此招流光攏月乃御劍門之絕招，汝必定與御劍門有莫大的關係。吾要是所料不假，汝必定是御劍門馮前輩之首徒，當年名為胡赫！」衛塵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胡奕心頭。

    「衛塵，汝胡言亂語什麼？胡赫早就死去多年，豈是今日吾胡奕？」胡奕臉色鐵青，厲聲喝斥道。

    衛塵一聽此言，頓時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這個胡奕，就是當年御劍門首徒胡赫。

    衛塵上次曾經聽聶楓隱約提起，師伯馮健早年收過一個天資聰慧之徒，名叫胡赫。此人悟性極高，對劍學之道觸類旁通，非常人所及。但是此人心氣極高，從不參與師們的其他修煉之道。只是一人閉門獨自練劍，御劍門內，亦只有寥寥幾人見過胡赫之面。

    後來，此人不知何故，有一日憑空消失在了御劍門。師伯馮健隻字不提，但卻此後不再收一個徒弟。聶楓這些後來的師弟們亦只是聽聞過此事，卻無一人見過大師兄胡赫之面。而牛掌門亦明令禁止任何弟子，決不許在御劍門內提起胡赫此人。

    「胡奕，汝就是當年之胡赫，不然不可能會使這招流光攏月！」衛塵堅定的語氣，讓胡奕一時頓時語塞。

    侓楚等人見衛塵說的如此肯定，再看看胡奕之表情，心中亦是明白了大概。胡奕與御劍門之間，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在場之人無人知曉。

    「衛塵，吾不知汝在胡言亂語什麼！汝殺了吾二姐四哥，吾今日就要替他們兩人報仇。」胡奕一聲暴喝，劍光疾速射向衛塵。

    衛塵玄冰劍一擋，盪開胡奕的劍。高聲喝道：「胡赫，汝一日為御劍門弟子，即終生為御劍門弟子！馮前輩終日鬱鬱寡歡，只為自己徒兒不辭而別之故。汝若還有一絲良心，當回到御劍門，將無故消失的隱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馮前輩，哪怕汝今後自立門戶，亦當清清白白的做人，而不是隱姓埋名做個縮頭烏龜！」

    衛塵的話，仿佛利箭穿過胡奕的心頭。剎那間當年自己隻身投靠在御劍門習武，馮健悉心指導的歷歷往事如昨日般浮現在眼前。所有的歡樂，刻苦的痛苦，如電流般湧上心頭。

    「衛塵，吾與御劍門之事，無須汝多言。」胡奕如同癲狂般的一聲嘶吼，讓在場之人不由得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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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塵見胡奕如此神情，更是不忍再出殺招。聶楓跟着自己到青州後，無故消失的無影無蹤。今日偶然機會識破胡奕就是胡赫，也就是御劍門之首徒，自己斷不能再讓御劍門馮前輩，添一絲傷心之處。

    「胡奕，不管汝是不是胡赫。吾今日皆不會再與汝過招。汝若想將吾除之而為汝姐兄報仇，那汝必須先到御劍門，將汝身份證實之後，吾答應汝到那時，再與汝一決高低。」衛塵看着神情激憤的胡奕，朗聲說道。

    衛塵的話，讓胡奕更是恨的咬牙。御劍門乃是自己畢生不想回憶的地方，衛塵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猶如將自己已經癒合的傷疤又再次揭開，此錐心之痛旁人豈能理解。

    「衛塵，汝當真可惡至極！」胡奕一聲嘶吼，長劍一指，又是一招「清風盪柳」，劍氣斜削衛塵的肋部。

    衛塵一見胡奕此招，更是明確了胡奕之身份。胡奕一再刻意隱瞞自己是御劍門弟子之身份，但是暴怒之下的劍招，卻實實在在的出賣了其真實的身份。因為此招，衛塵亦見過聶楓施展過，的的確確也是御劍門招數之一。

    衛塵亦不含糊，玄冰劍一擋，將胡奕之劍封在了自己身前。胡奕往前一步，劍光疾速劃向衛塵腦袋。衛塵見胡奕眼光暴戾，劍氣來襲如雷霆萬鈞，心中亦不敢怠慢，身子一閃疾速退開。

    胡奕一招落空，馬上一聲怒吼：「衛塵，汝往哪裏逃！」劍氣直追衛塵背影而去。

    衛塵已經感覺到胡奕的心智混亂之像，見其劍氣襲來亦不抵擋，借着山崖之勢來回穿梭躲避。胡奕每一招皆是落空，不由得更是狂怒不已。

    「衛塵，汝快來受死！」胡奕見衛塵忽然減速，露出一個後背，馬上一聲厲喝，催動體內十二分真氣，全力一躍劈殺而去。

    只聞得一聲悶響，衛塵忽然側身，胡奕之劍扎紮實實的刺在了衛塵胳膊上。胡奕心頭狂喜，高聲叫道：「衛塵，看汝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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