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593章 引蛇出洞
一個時辰後，衛塵已經看見湖岸近在眼前。
「恩公，從這邊到雲都，只需二三日路程。啊棟只能送兩位恩公在此處了。若日後從雲都回來，只需對雁盪湖任何一個漁夫說一聲啊棟，必定會有人渡恩公過湖。」棟大哥眼睛濕潤，滿懷感激的說道。
「棟大哥，無須客氣。我等兄弟今後還要去別的地方，亦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衛塵淡淡一笑，扶住棟大哥說道。
衛塵與蘇舟兩人告別了依依不捨的棟大哥，趁着夜色往雲都方向而去。
三日後，兩人看見一座城池魏然立在眼前，城牆上的旌旗招展，軍士整整齊齊的列隊觀察着來來回回的人群。
「大哥，這裏原來就是雲都了。」蘇舟欣喜的叫道。
兩人隨着人群慢慢往城裏而來，只見街道整齊劃一，兩旁商賈林立，各家店鋪都是人頭攢動，果然是一副大都城的氣象。
「大哥，雲都似乎比起金都來，熱鬧亦是不差分毫。」蘇舟將兩個都城在心中對比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
「舟妹，此地有人在暗中盯着我等，舟妹務必要緊跟着衛塵，不要離開吾之視線。」衛塵從一進城，就感覺到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兩人的一舉一動，故而提醒道。
「大哥，有人在監視我等？」蘇舟看了看四周，似乎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人，疑惑的問道。
「沒錯，我等先入住再說。」衛塵一見眼前有個「飛雲客棧」，看起來似乎還算比較乾淨，便讓掌柜的準備了兩間上房，帶着蘇舟先安頓了下來。
衛塵與蘇舟兩人用過晚膳後便自上樓而去，一個中年漢子腳步迅捷的來到掌柜的面前，低聲說道：「掌柜的，注意剛才那兩人的一舉一動，若有什麼情況，必須要稟報給吾。」
掌柜的疑惑不解，剛想開口問你是何人，卻見那人從懷中掏出一物，掌柜的一看，馬上臉帶驚恐的點頭哈腰說小的知道了。那人交代了兩句後便自離去。
衛塵剛一上樓，就輕聲對蘇舟說道：「舟妹，有人在盯着，你先回房，我去打探一下虛實。」
那中年漢子離開客棧，一路快步，到了一處大院後，身形一閃而入。
「老洪，見到那小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屋內響起。
「穆姑娘，見到了。確實是衛塵兩人，現就住在飛雲客棧上房。」
「嗯，再盯着此兩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儘快匯報。」女人的命令，讓老洪連聲答應。
「你先下去吧。」一聲令下，老洪出屋而去。一道人影，悄然入屋。屋中之人以為老洪去了復返，轉頭一看，卻見一個眼神深邃的年輕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女人不由得一聲驚叫：「衛塵，你怎麼會在此？」
衛塵冷冷的回道：「穆姑娘如此關心衛塵，既然到了雲都，若是不來與穆姑娘見一面，也是不是算失禮了。」
衛塵的話，讓穆靜兒臉上一熱，訕訕一笑的接話道：「衛盟主，有下人匯報說有兩個遠道而來的劍客進入雲都，靜兒還猜想着是不是衛盟主到了，沒想到果然是。」
「穆姑娘，明人不說暗話，衛塵既然來見，就是想請穆姑娘幫忙，與你師兄國師巴圖說一聲，明日安排衛塵覲見一下青國國主，如何？」衛塵眼神如電，盯着穆靜兒說道。
「這……，這……，靜兒須得向師兄匯報一下，才可回復衛盟主。」穆靜兒沒想到，衛塵會這般直白的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若自己再假裝下去，亦沒什麼意義。但是覲見青國主這樣的大事，確實要給師兄巴圖匯報，看看師兄是怎麼回復。
「穆姑娘，衛塵就在飛雲客棧候着你的消息，若明日午時過後，仍無回復。衛塵就自行安排。」衛塵的話，簡單明了，似乎肯定穆靜兒就會安排其所說之事。穆靜兒心中雖然有些憤怒，但是卻也很無奈知道，這事自己只能如實稟報給師兄。
衛塵說完，不待穆靜兒回復，便轉身徑自欲走。離開時又說了一句：「穆姑娘，衛塵還有一句話請姑娘知曉，不要再派人打擾衛塵與師妹，否則休怪吾玄冰劍不認人。」
穆靜兒微微一怔，待醒悟過來再看時，卻發現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哪有衛塵的身影。
「大哥，剛才是何人？」衛塵剛一回到客棧，蘇舟便關切的問道。
「舟妹，是穆靜兒。」衛塵淡淡的說道。
「又是此女人？」蘇舟眉毛一緊，對於這個妖艷的女人，打從眼裏感覺到厭惡。
「舟妹，穆靜兒是青國國師巴圖的師妹，其盯着你我兩人亦算正常。剛才衛塵已經傳話給穆靜兒，待明日午時，看看其怎麼回話。」衛塵氣定神閒的說道。
翌日，衛塵與蘇舟兩人不慌不忙的用過早膳後，就讓小二泡了一壺上等的碧螺春，蘇舟叫了一盤瓜子與水果，兩人難得有這閒情，邊吃邊聊着一路的趣聞。
兩人坐了約莫半個時辰，一個中年漢子入的大堂，對衛塵抱拳施禮道：「衛盟主，穆姑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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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對着蘇舟淡淡一笑的說道：「舟妹，你看未至午時就來人，我等就去看看吧，這穆姑娘有何話說。」
蘇舟見衛塵這麼風淡雲輕的說來，順着其話說道：「大哥，既然如此，去看看亦是無妨。」
中年漢子就是昨日的那個老洪，其昨日自以為跟蹤衛塵亦是極其隱蔽，沒想到衛塵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反而尾隨自己到了穆靜兒住處。對老洪來說，這是一份奇恥大辱。
衛塵兩人隨着老洪往外而去，老洪身形一閃，就欲先自出了客棧。待其到了街上，卻見一人正掛着淡淡的笑意站在面前。老洪心內一驚，自己已經施展了全力，自以為衛塵必定在自己身後，卻沒想到其卻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前頭。老洪心內驚駭不已，這年輕人到底該有怎樣的輕功，才能讓自己沒有一絲察覺就到了前頭。
「洪大哥，請吧。」衛塵淡淡的說道，如同仿佛沒發生什麼事一般。
「衛……，衛盟主，請。」老洪客客氣氣的說道。
衛塵兩人隨着老洪，不緊不慢的往穆靜兒的大院而去。半晌之後，蘇舟就看見前方一處高牆深院的屋舍。
「衛盟主，穆姑娘就在大堂候着，裏邊請。」老洪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神情極為恭敬。
「有勞了。」衛塵帶着蘇舟，昂首大步往裏而行。
「衛盟主大駕光臨，當真有蓬蓽生輝。」穆靜兒的聲音，嬌媚的讓人無法忽視。
「穆姑娘，令師兄如何安排？」衛塵的話，直白的毫無遮攔。
「衛盟主，不要心急。既然來了亦不差這一時半會，先到大堂喝茶，待靜兒慢慢與衛盟主說來。」穆靜兒眼帶媚意，似嬌似噌的說道。
「穆姑娘，衛塵並無喝茶的習慣。有話就直說吧。」衛塵已經注意到蘇舟的臉色變化，可不想在其面前流露出一絲對穆靜兒神情的受用，於是簡單直接的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咯咯咯，衛盟主當真是直爽之人。」穆靜兒笑的如玫瑰迎風，當真有一種讓男人無法拒絕的風情。
「穆姑娘，我大哥的話，你聽不懂嗎？」蘇舟滿臉的厭惡之情，話語亦不客氣。
「蘇姑娘，衛盟主之話靜兒當然明白。只是像衛盟主這般的英雄少年，靜兒心中傾慕，自是希望能與衛盟主多親近親近。」穆靜兒的話，讓衛塵不由得臉上一熱。
蘇舟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沒想到穆靜兒一個女人，會當着衛大哥與自己的面，居然說出喜歡衛大哥這樣的話。
「穆姑娘，承蒙厚愛，衛塵誠惶誠恐。但是你我立場不同，衛塵心知穆姑娘是受你師兄巴圖教唆才故意這般說來。衛塵此來，就只是想知道巴圖國師如何安排衛塵覲見青國國主，其他無關緊要之事，不提也罷。若是穆姑娘一再說些無關緊要之事，那衛塵就告辭了。」衛塵的話，頓時讓穆靜兒尷尬的立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接話。
確實，穆靜兒昨日將衛塵的話傳給師兄巴圖後。師兄就點撥穆靜兒，能不能用美人計將衛塵收為己用，故而穆靜兒才有了今日這番言語。若是衛塵當真不顧自己的誘惑，徑自離去。依照衛塵的功力，若是想見到青國主亦並非難事。
巴圖早就料到，衛塵這般光明正大的想通過自己覲見青國主，無非就是想將自己的想法，開誠佈公的對青國主說明清楚。
衛塵的心思，與巴圖所料完全一樣。若單是去青國王宮，衛塵根本無須這般麻煩。但是本着先禮後兵的原則，亦是充分表示自己的誠意，衛塵才覺得讓巴圖待為傳達，更是合情合理。
還有一點關鍵，那就是根據雁湖幫逯言峰所講，國師巴圖此人權勢滔天，青國主對其幾乎是言聽計從。為了大金國的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衛塵願意暫時收起自己的個人恩怨，不與巴圖糾纏，先將青國出不出兵之事說個清楚。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忽然一陣帶着傲氣的笑聲，自屋後傳來。衛塵心中一動，暗道終於來了。
一個人影，自大堂後緩緩而來。衛塵抬眼一看，此人身材高大，滿面髯鬍，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着一股陰冷的寒光。
「巴圖國師，久仰久仰！」衛塵淡淡一笑，對着來人抱拳道。
「衛盟主，我一直以為青州江湖傳言言過其詞，今日一見才知，是在下鼠目寸光，不知江山代有能人出。」巴圖哈哈一笑，話音中似乎帶着對衛塵的欣賞。
「巴圖國師過譽，衛塵只不過是一個鄉野之人。因為時運之故，才不得不來雲都，與青國主面呈事宜。」衛塵不亢不卑的話，巴圖聽了亦是微微點頭。
「衛盟主，吾師弟吉魯宗音在陽郊鎮，因為一時冒犯了你，而慘遭毒手。巴圖作為宗音的大師兄，卻不能阻止這悲劇。既然衛盟主有如此雄心來到雲都，若想見到國主亦非難事，但是衛盟主要先自斷雙足，算是為我師弟還債，本座再考慮可以給國主說說青國不出兵之事。」巴圖的話，明顯的帶着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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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心中明白，今日來此就不會一帆風順。既然巴圖這般直接，自己也無須客氣，於是冷冷一哼的說道：「吉魯宗音偷襲金國主，又對衛塵發起攻擊。其之死只能怪其自己為虎作倀，有眼無珠。」
衛塵的話，如同在巴圖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衛塵！你敢來到雲都，本座亦是十分欣喜你之勇氣，若你識得棄暗投明，本座保證，你可以享受無邊的榮華富貴，如花美眷。否則，哼哼！」巴圖說完，眼睛餘光看了一眼穆靜兒。
「衛塵從不以為，到雲都會有生命之危。」衛塵的話，相當於將巴圖根本不放在眼裏。
巴圖聞言，不由得心頭火起，冷哼一聲道：「既然你不識好歹，休怪本座無情。」
衛塵雙手抱拳道：「巴圖國師，請！」衛塵清楚，一場惡戰，無可避免。
巴圖轉頭對穆靜兒說道：「師妹，派人守住門口，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穆靜兒嗯了一聲，匆匆往門口而去。蘇舟聞言心內一動，巴圖此言之意是何意思？看穆靜兒匆匆離去的背影，蘇舟暗自留起了心。
「巴圖國師，衛塵有一事要說。」衛塵坦然說道。
「衛盟主，有話直管說，畢竟一會可能就無機會了。」巴圖嘴角一揚，聲音帶着傲慢。
「衛塵若是僥倖得勝，就有勞國師馬上稟報青國主，就說金國使者要與青國主當面稟告要事。」衛塵的話，出乎巴圖國師的意料。
「衛塵！你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巴圖的聲音，已經帶着明顯的憤怒。
「巴圖國師，衛塵當然自認會勝！」年輕人的回答，毫不遮掩！
「哈哈哈，好！」話音未落，一道黑氣，直襲衛塵胸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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