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553章 苦及手足

    衛塵三人回到上京城內，已是華燈初上時。川流不息的人群，歡笑嬉戲的聲音，無時不刻的顯示着武國都城的繁華。

    蘇舟與歐陽璟雨今日難得閒趣，看着大街上販賣女紅與裝飾品的攤販，興致勃勃挑選着中意的小玩意，衛塵在兩人身後不遠處默默的跟着，如同富家小姐出遊時的小跟班。

    衛塵看着兩女孜孜不倦的樣子，心中一直納悶這姑娘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精力，一直不厭其煩的看着各種小飾品，關鍵的還是看了半天，真正買的卻又不多。衛塵雖然不解，但是這份難得的家人團聚般的溫情，卻在心中格外的自然舒坦。

    「兩位妹妹，我等是不是要先去填點肚子？」半晌之後，衛塵感覺到自己已經飢腸轆轆，看着依舊不知疲倦挑選東西的蘇舟與歐陽璟雨，實在按捺不住才上前提醒道。

    蘇舟兩人轉身，看着按住自己肚子的衛塵，不由得咯咯一笑。

    「歐陽姐姐，我們還是先去吃晚膳吧，不然餓到了這位大公子，咱可賠不起。」蘇舟笑嘻嘻的對歐陽璟雨說道。

    歐陽璟雨看着衛塵一臉的囧樣，微微一笑點頭同意。衛塵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笑意，忙不迭的接話道：「兩位妹妹賞臉，吾看來對面那家酒肆就非常不錯，我等就近吃點可好？」

    蘇舟笑着說道：「看來衛大哥是真的餓了，早就挑好了酒肆，巴不得去用膳了。」

    「那這頓得是衛大公子請客。我倆好好的吃他一頓狠的。」歐陽璟雨拉着蘇舟，兩人的笑聲吸引了大路上無數人的目光。所有人心頭都納悶，如此絕色兩個小姑娘，怎麼會跟着這麼一個看起來鄉下後生般的小伙在一起，說說笑笑似乎很親密的樣子。美色，總是讓人有無端的猜想。多少人恨不得自己能化身為衛塵一般，做兩個小姑娘的跟班。

    衛塵三人穿過無數道熾熱的目光，坐到了酒肆的二樓雅間，小二麻利的上了幾盤小點心。蘇舟與歐陽璟雨兩人一商量，毫不客氣的讓小二將店裏的招牌好菜只管上來。

    店小二一看兩個絕色姑娘，帶着一個愣頭青一般的小伙子，自然的認為衛塵就是一個家丁，對於兩個小姑娘是點頭哈腰的示好，對於衛塵可就沒那麼的熱情了。

    衛塵闖蕩江湖以來，亦漸漸知曉人情冷暖，對於小二這般嘴臉亦是見怪不怪。待菜都上齊後，衛塵從懷中掏出一張金劵時，小二的臉色如同春風忽來，立即換成了一副春日暖陽般熱情的笑臉。

    三人正自說笑享受着美食時，忽然聞得大街上一陣嘈雜聲。有人在大聲呵斥着，亦有人在驚叫着。衛塵疑惑，探頭一看樓下，不由得心頭一震，忙一個騰空，躍至街上，扶起一人問道：「李掌門，汝怎地喝成這樣？」

    原來是飛刀門掌門李錦斌，喝的爛醉如泥在大街上跌跌撞撞，一路上撞翻了不少小攤，路人見其酒氣熏天，紛紛繞道而行。

    李錦斌聞得有人在叫喚自己名字，朦朧中一抬頭，卻看見衛塵疑惑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心頭忽然一陣百感交集，嗚嗚哭將起來。

    衛塵亦已經聽聞了聶楓與李秀賢之事，但是此時大街上人多眼雜，不好相問。忙拉着李掌門到酒肆二樓包間相坐。

    李掌門乍見衛塵，酒已經清醒了大半。待落定時，忽然起身沖衛塵一拜，聲音哽咽的說道：「衛盟主，聶楓殺死小兒，吾李錦斌無能，一路追蹤聶楓到此，卻未能替小兒報仇。衛盟主若有聶楓消息，萬請告知在下，吾替小兒泉下之靈拜謝盟主。」

    李掌門的話，讓衛塵三人心頭一沉。雖然聶楓殺死李秀賢有可能是一個誤會，但是李秀賢已經的的確確是死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來就是一個規矩。縱然是聶楓與三人都是關係匪淺，但是面對一個失去獨子的中年男人，千言萬語都不知該怎麼安慰。

    衛塵急忙上前扶起李掌門，違心的說道：「李掌門，另公子之事，吾亦聽說了。不管如何 待日後有見到聶楓，吾必會主持公道。」

    李錦斌見衛塵這般說來，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歐陽璟雨心頭沉重，回想起剛才李掌門的話，忽然開口問道：「李掌門，汝道一路追蹤聶楓至此，難道汝在上京城內，見過聶大…聶楓？」

    李錦斌點了點頭，說道：「姑娘，吾與那惡賊還曾在上京城交過一次手，而後其遁去無蹤，至今亦無一絲線索。」

    李錦斌的話，讓衛塵三人心內一動。照此說來，聶楓已經回到了上京城，若是如此，自己三人這些日子亦都在上京城內，聶楓不可能沒有自己三人的一絲消息。且衛塵亦曾經去過公主府，若聶楓回到上京，極有可能會去看望長公主。

    衛塵一念至此，轉頭看了一眼歐陽璟雨。只見其秀眉緊鎖，眼眶透紅，不由得心頭暗自嘆息。蘇舟上前一步，拉着歐陽璟雨到了一旁，握着其之手，輕聲說道：「歐陽姐姐，或許聶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

    原來李錦斌這些日子一直在上京，未能探得聶楓的一絲消息，今日心頭煩悶，才喝多了幾杯。沒想到走路碰撞了小攤販，才引起了路人驚叫，誤打誤撞的遇到了衛塵幾人。

    李掌門與衛塵多日未見，客氣話後就將自己如何遇到聶楓之事細細說來。衛塵聞李掌門是聽了自己所言，才到青州府準備找自己相聚。後來才遇到聶楓，有了這般之事，不由得心頭愧疚萬分。

    「李掌門，衛塵真乃罪人也！」衛塵抱拳對李錦斌一揖到地。

    「衛盟主，此事與盟主無關。可千萬不要為此自責。」李掌門雖然也聽說了聶楓與衛塵關係匪淺，但是平心而論，李掌門還是很認可衛塵之為人，並未對其有一絲敵意，亦不覺得衛塵會因此偏袒聶楓。

    氣氛，因為李錦斌的到來而顯得格外的沉重。歐陽璟雨心如刀割，看着大街上碌碌的人群，心頭之苦無法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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