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集體戶 第772章 二季稻和二茬種

    柳維嘉坐完月子便下地去巡察二季稻和二茬苞米的長勢了，做了個挎袋，把孩子挎在了胸前，坐羅響的車到地頭。

    七月末的二季稻稻穗已經彎腰了，到了撤水的時侯。此時的稻子最需要的是陽光，光合作用會把籽粒度得飽滿，直到那稻穗彎得成了圓形就可以收割了，農民把這叫作壓圈。

    柳維嘉讓羅響拔下一絡稻稈，她發現，二季稻沒有一季稻的稻秸長和粗，那稻穗也不如一季稻壯而實，心說，投肥和耕作都一樣，為什麼有差距呢？

    婦女們給她做了解答，說島外只種兩季稻，二季稻生長期長，米也好吃。但是，在這裏二季稻怕揚花期趕上颱風絕收，不想冒險，所以才用兩季去保一季收成。如果二季稻和三季稻都有收成，那就能保住產量，反正當地人都吃漁船泊來的大米，那早稻都是用來賣公糧和換米粉和造酒的。

    柳維嘉到三亞育種站一問，才知道稻子也分秈稻和粳稻兩種，東北的大米生長期長，屬於粳稻，口感粘糯，南方的早稻叫秈稻，生長期短，口感散脆。專家們把秈和粳進行雜交，育出了一種比粳稻生長期短一點，比秈稻生長期長一些的稻種，稱晚稻。已經在長江流域廣泛種植，變三季為兩季，產量比早稻要高。

    柳維嘉明白了，如果把稻田也用樹圍起來，就可以種晚稻了，少一輪農耕，不僅可以減少婦女們的辛勤，而且能保護地力。她決定給稻田也分割成若干塊，每150畝一塊，疊西南壩種樹，明年種兩季稻，畝產能比一季稻高，兩季產量能達到1400斤的話，總產就能到182萬斤，比原來的90萬斤翻上一番。於是，她準備動員婦女們在二季稻收割完後便疊壩改田種樹。

    看完二季稻，她又看苞米了。苞米田裏的株數少了2/3，已經穿紅纓了，因為追肥仍然用了原來株數的量，那紅纓下面的苞米棒結的籽粒行數和粒數都挺多，讓她感到了欣慰。還有一個月就收穫了，她做了估產：每棒產3兩的話，垧產仍能達到5400斤，疊土壩佔了近一垧地，9垧地仍能收穫5萬斤左右，不僅不用動用第一茬的30萬了，還能再掙10多萬。

    她讓婦女們鉿苞米除草和用鎬頭備壠，少不了又要請村里人吃一頓飯。

    這頓飯沒用她花錢，各家以給羅嘉鵬過滿月的名義，在8月7日立秋這一天，在集體戶院裏擺了長桌宴，每家燒一道菜，擺了有一里地長的宴席，好不熱鬧。

    吃完長桌宴後，村民們便收二季稻了。結果，畝產達到了400斤，共收了50萬斤，還不算菜壩上種的麥子，那50畝麥子還打了2萬多斤。一人分了200斤稻子，每戶分了66斤麥子。還剩下20萬斤稻子，賣商品糧得到了4萬元，還是老規矩，都給了柳維嘉，她便投入到了疊壩改田種樹和三季稻上了。

    當地人沒吃過麥子，他們吃的面都是用稻米磨的，雲鷹教他們用石碾把麥粒磨成面後，柳維嘉教他們包餃子，當地各族人都對餃子有了好感。後來，港門村又多了一個稱呼叫餃子村。

    二茬苞米種是5月初種下的，要到9上旬收割，稻田改田和種樹都完成後，便種三季稻了。為此，等三季稻插完秧，便可以收割了。

    八月份和九月份也是漁民的收穫季節，這一季節，他們能捕獲大量的鰻魚，賣不出去便曬成魚乾儲藏起來，叫做魚鯗。那裏的鰻魚肉厚刺少，從背部剖開，除去脊刺，搭繩去曬，能把海水曬成鹽花，保留了原汁原味，吃時泡去鹽花，蒸燉烹炸，鮮味如初。

    八九月份仍是海南的颱風季節，只是頻率少了些，風力弱了些，雨水少了些。這時節是海南天氣最熱的時節，人們出屋都得戴上大斗笠，那吉普車卸了棚還曬，不卸棚還悶，只能把車門的玻璃卸下去，把前窗斜支起來。

    羅響就怕出車，不僅那發動機散發熱量，所有鈑金都燙手。柳維嘉一要出車，他便拿孩子當擋箭牌，她索性把孩子放到了鄰居家。可是她一下地就忘了給孩子送奶，羅響因此和她吵鬧了幾次。

    雲鷹的拖拉機成了聯繫大隊和各家各戶的橋樑，耕種那10垧地，一年用不上兩個月的時間，其餘時間盡為農戶服務了，使他成了漁民們的好朋友。他和柳維嘉便把這裏的農民都交下了，羅響的吉普車則被看成了官車，加上他一身文藝范，出門時總穿戴得很整齊，群眾有些懼怕他。大家都以為他是三個人中的領導，孰不柳維嘉的官職都能進三亞縣政府大院了。因為柳維嘉來時就告訴雲鷹和羅響只稱她為技術員，不准稱她的官職。

    她是因為怕生孩子的事驚動了組織才如此低調的，所以，羅響和她吵架，她也只好忍氣吞聲，怕小不忍而亂大謀。

    這一茬苞米種不趕農時，她便沒有去跑運輸，想過了颱風季節再發回去。她給雲鵬打了一次電話，聽說第一茬種子表現很好，垧產能突破萬斤大關，心裏有底了，告訴雲鵬不能放棄管農業，以防出現問題，石書記調她回去。

    雲鵬把試點情況跟她說了，她說：「這是大勢所趨，連海南這麼偏遠的地方都實行了，東北肯定也得全面實行，你要做好全面實行的思想準備，把問題都梳理清楚，千萬別讓省里來督查，省里一來，我就不穩定了。只要你堅持一年，孩子斷奶了，我就不怕了。」

    雲鵬說：「劉研已經把懷海一號實驗田的估產情況向縣委常委匯報了，石書記誇你為懷仁縣又立了一功，你就放心去干吧！」

    柳維嘉為她的瞞天過海之計進展得如此順利而暗自高興，進到九月份便開始給苞米穗扒皮晾曬了，此時三季稻也已經緩苗結束，進入了分櫱期，她在祈禱，讓颱風再放她一馬，只要過了揚花期，她今年就能把港前村的糧產推向歷史最高階段，明年可以再抽出10垧田來搞制種了。

    她暗自許願：三季稻畝產再能收穫300斤，我把40萬斤的賣糧款8萬元都分給這裏的鄉親們，報達這些貴人們。

    柳維嘉的另類之舉把自己推向了一條佈滿荊棘的坎坷路，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理想，抑或為了自由讓人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膽量和執着卻使雲鵬高山仰止，在心裏無人能超越，促使他將用一生去還這份感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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