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到了播種機廠,禹廠長和馬工見到了整機和部件箱這麼快就到了,都夸雲鵬是幹事的人。當雲鵬把覃工介紹給禹廠長和馬工後,禹廠長和馬工更是驚喜不已。
但是,當知道覃工的來意後,馬工卻閃爍其言,不願意把自己的設計亮出來。
雲鵬發現,知識分子和工農兵相比,優點不少,也有弱點,最大的弱點是太自我了。眼看着自已的妙想要泡湯,他去找石書記了。
石書記也是知識分子,是1962年東北農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學的是農管專業,這個管是農業八字憲法中的管,是管護作物的含義。畢業後就分到了吉林農業廳當幹部,因為他的專業包括防澇、防旱、防蟲,具有指揮屬性,便安排到了辦公室。又因為他組織協調能力較強,15年間被提拔為科長、副主任、主任、副廳後備。
他跟雲鵬說:「知識分子都把自己的設計當成寶貝,但是,他們最怕的是這個寶貝得不到社會認可,農機公司是使他們的寶貝實現價值的關口,你去把他們穩住,我把省農機局梁局長請過來,他能收這兩個總工。」
雲鵬把覃工和任清遠安排到了縣委招待所,禹廠長和馬工出於禮節,安排了盛宴招待。盛會開始時,石書記帶着梁副廳長來了。
梁副廳長的一席話就降住了馬工和覃工。他說:「懷仁縣農機辦事處是省農機公司的派出機構,你們兩家要是能用一機帶播種和收割,我會向全省推廣的。你們不合作也沒關係,我會讓農機研究所把你們的設計優化的,我估計各公社會選我們的產品,你們的產品也不受影響,可以向省外銷售嘛!」
宴會之後,馬工和覃工便合作了,覃工對播種機廠考察一番後,表態說:「如果兼容後,我可以派人來你們廠組裝收割機。」馬工也表態說:「你們是主體,我會根據收割機的設計修改播種機的設計,會讓四機兼容的。」
解決了這一問題後,雲鵬便去鹼鍋給覃工安排春節福利了。在鹼鍋遇到了柳維嘉。
柳維嘉把最後的培訓班放到了鹼鍋,因為北部戰區的推廣員不需培訓其他內容,只需培訓米麥輪種和大壠麥間距與農機對應問題。
雲鵬把他的妙想跟柳維嘉述說後,柳維嘉說:「這回咱們分工全了,劉研抓農技、俞振德抓農資、你抓農機、鍾濤抓綜合。」
雲鵬問:「那你呢?」
柳維嘉說:「我搞農研啊,唐傳院長給我劃了兩垧實驗田,我得種地去了。」
雲鵬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從來不受拘束,不但沒有因為她藐視自己的權威而生氣,而且認為她的分工還挺有道理。便說:「為了抓好農機工作,我得去找王虎臣,給覃工的職工安排春節福利。」
柳維嘉說:「我跟你一起去,或許能幫上你。」
兩個人見到王虎臣,雲鵬開口說:「我來求你了。」
王虎臣說:「咱們之間啥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讓我幹啥?」
雲鵬說:「我答應給英城聯合收割機廠覃西成總工程師解決1000份春節福利,每份40斤白面、40斤大米、5斤豆油、5斤粉條、5斤豬肉、5斤牛肉、一板凍豆腐、一包幹豆腐,價值3萬元。這錢你先給我墊上,我在給你們建飼料廠時想辦法還給你。」
王虎臣說:「我聽說了,你在常委會上給我們鎮爭取了一個飼料廠項目,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還什麼還?啥時侯要?咋送?我就去安排!」
沒等雲鵬回答呢,柳維嘉發話了:「什麼?建飼料廠?你咋想的?不是開玩笑嗎?」
雲鵬說:「怎麼是開玩笑呢?北部戰區是畜牧業大區,又有1億多斤苞米,還有油廠……」
柳維嘉說:「那牛餵酒糟、羊餵麥秸、豬餵泔水,騾馬餵豆餅,那苞米碾巴碾巴就是飼料,你的飼料誰買啊?」
雲鵬被噎得無話以對了。王虎臣打圓場說:「石書記找過我,說一個戰區上一個工業項目,人家東部戰區離省城近,要上水泵廠;南部戰區在縣城,上麵粉廠,給你加工麥子;西部戰區有稻草,能造紙;中部戰區是農業中心地帶,建農機配件廠,為全縣農機服務;我們北部戰區有林業資源,但是有木材加工廠了,有畜牧資源,懷仁鎮有牲畜市場,各公社都有屠宰廠,你說咱們上什麼?」
柳維嘉說:「上化工項目啊!咱們有那麼多苞米瓤子,原來手搓脫粒後是整棒,能燒爐子、燒火盆。現在機械脫粒了,都成碎子了。生產隊場院上都堆成了山,扔了捨不得,燒吧又摻了雪,光冒煙,不起火。我查資料了,用這玩藝能生產出一種叫糠醛的化工液體,是做合成橡膠、醫藥、農藥的化工原料。每11噸就能生產出1噸來,能賣400多元,利潤可以達到70%,按4%算,咱們至少有6000多萬斤,這3萬噸至少能生產出2000噸,能掙56萬元。」
雲鵬興奮地說:「有這麼好的項目,你咋不早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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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維嘉說:「你也沒跟我說縣裏要上工業項目啊!再說,我還沒查看生產工藝呢,不知道上這麼一個項目得花多少錢啊!」
雲鵬說:「現在也不晚,我回去就跟石書記說,修改項目。」
柳維嘉說:「這麼辦,王書記快去準備禮品,送禮品時,我跟你回英城,咱們去維尼綸廠找化工專家詢問明白了再找石書記。」
王虎臣興奮地說:「我馬上去張羅,得兩三天才能準備完。」
雲鵬說:「準備完了就讓任民他們去送。」
柳維嘉說:「那得多準備一些,給任爸爸車隊職工也送一份,問問任民他爸車隊有多少職工?咱們戶員家也送一份,還得給維尼綸廠化工專家送,這筆錢我出了。」
雲鵬和王虎臣同時問:「你哪有那麼多錢啊?」
柳維嘉說:「鹼鍋大隊逼着我8毛一斤收他們的240萬斤豆種,我在王主任那憑信譽貸了200萬,兌現了我的承諾,結果,我以一元一斤全賣出去了,掙了48萬,還完貸款利息還剩42萬。鹼鍋大隊和油廠、水庫有合同,花4毛一斤,在全縣收了160萬斤大豆,搭了不少運費,等於就增收了70萬斤大豆的增價款28萬,按40%算,一個生產隊才增收1萬元,雖然日值達到了1元2,但聽我們賣了1元後,後悔透了!」
王虎臣說:「他們豪橫慣了,該給他們點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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