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兵收草袋子的前一天,龐龍的解放車便開進了寶泉工地。王震在他們之前就來到了灣溝的土丘上,在汪齡的率領下,給那土丘鑽了一個炮眼,要做爆破試驗。
公社武裝部的庫存炸藥都是黃色的太恩炸藥包,學名叫TNT。每個公社有50包,每包3公斤,可以把一個10平方米的水泥碉堡炸毀。
這種炸藥比民間煙花爆竹的灰色火藥的危力大多了,越被擠壓爆破張力越大。為此,當過炮兵的王震讓基幹民兵打的炮眼是5米深的。
這種炸藥的穩定性極強,即使藥包被子彈打穿都不會爆炸。但是,他們使用的雷管卻比較落後,都是手拉式引火,也可用導火線點燃,沒有電引爆裝置。
他們釆用挖洞的辦法,掏一個3米深的洞,再用鐵釺鑿一個2米的圓孔,把炸藥包拆開後,把火藥搗入孔中,插入雷管後,接上導火索。
那導內索是10米長的,可燃燒100秒鐘,引爆人可跑出500米的路程。按這種炸藥的張力,3公斤可以掀掉半徑10米的土方。這一半徑不是平面的,而是球體的,能炸出300多立方的土,那麼50個炸藥包就能炸出1萬5000立方的土。
龐龍和雲鵬到了後便觀摩起王震的爆破試驗了。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後,那土丘的西南角被掀起了一個大坑,許多土方塌到了冰面上,滑落在土丘下,形成了土粉。而坑裏還存着大量的浮土,熱浪讓人難以接近。
待熱浪散盡,民工下到坑裏,那浮土鬆軟得能沒過腳踝,爆破成功了。王震馬上指揮他的人馬裝草袋子,用馬爬犁往他的工段運土。這一炮便裝了3000多個草袋子,50輛馬爬犁在冰面上穿梭,場面挺壯觀的。
龐龍的隊伍里都是爆破手,馬上在東邊更大的土丘上打起炮眼來,一次便打了5個炮眼。經過一天的操作,他們要在民工散去後引爆。土丘上點起了5個火堆,一字排開,相隔10米,一齊點燃導火索,然後向士丘後撤離。
王震沒有走,他在對過的士丘上觀察着,數着起爆的聲響。龐龍的隊員沒讓他失望,連着5聲巨響,震得人心發顫,那土丘被掀掉了60多米的一角,瀉下了上千立方土。還有浮土留在坑中,這是實方與虛方的關係。那爆破兵們的孔是斜着打的,具有定向功能,讓王震稱讚不已,兩家聯合了。
第二天,葛兵運來了1萬2000個草袋子,李世文一邊組織人裝草袋子,一邊組織人開冰窟窿,一邊讓人上土丘挖土往雙河段上挑。
雲鵬見李世文在打亂仗,靠前指揮了。他讓鑿冰組別貪大,先鑿開100米的冰面,讓挑土的人先裝草袋子。
那草袋子裝上後要用幾根稻草稈穿過草簾縫隙,打上10個結封上口,防止土外流。
冰被鑿開後,下邊還有1米深的水是流動的。雲鵬讓民工在白線處一米一米地鑿冰,再用繩子兜住草袋子往河水裏沉。這樣可以掌握草袋子沉放的位置,使草袋子挨個地沉入。
他先在10米段上向上疊起,把草袋子疊出水面後,再向線內拓展。這樣就可以疊出一個6米寬的作業面,雖然進度慢,但是可以便於在水上操做。
那10長的作業面疊出6層,要用480個草袋子,50米用2400個草袋子,再將這50米疊成樓梯形,使25米高出冰面,漸次到10米長的作業面上供沉袋作業,一天只能用上4000個草袋。這個速度需干20天,但是,在疊出冰面的草袋上即可填土疊壩了,不影響整個工程進度。隨着爆破向西延伸,王樹林的馬爬犁也逐個運上來了,工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當爆破土量大於裝袋數量時,雲鵬便帶爆破隊去楊樹台了,同時給他們帶了20具馬爬犁。而留在二里界的1000人這些天一直在加寬、加高2公里的堤壩,每天也以100米的進度在拓展。
開戰5天了,河面上出現了鏈軌車拉着的冰垡子,把一節節直徑1.5米,長2米的水泥涵管拉向各個工段,民工們用撬槓把這龐然大物成功地撬下冰垡子,擺到了預留的閘門前。水利局的技術員們不僅發現了民工的創造力,還發現了爆破和沉草袋子的做法,很快引來了總指揮和副總指揮們。
當總指揮知道這又是雲鵬指揮的工段時,把他叫到了灣溝工地,要在那開現場會,讓他介紹經驗。
雲鵬把這一功勞都推到了王震身上。他想通過這一功勞儘快解決王震進編去代字的問題。
王震對爆破講得頭頭是道,對沉袋工程卻有些支支吾吾,但是對指揮幹活他還是行家裏手的,在雲鵬的圓場下,他馬上說出了道道。
直升飛機把80個公社黨高官拉到了灣溝,王震做了經驗介紹,除了講爆破和沉袋外,他還講了卸水泥管子的辦法,成了整個兵團的明星。當總指揮聽說他還是代理副書記兼革委會主任時,讓地區組織部長從自然減員編制中為他調劑了一亇名額,當場宣佈去掉他的代字。但是,王震向秦書記提出了要求,仍要兼任頭道圈大隊書記。
這件事讓王震和雲鵬的關係更親近了,但是卻得罪了祝聯營和李世文。祝聯營埋怨雲鵬沒有把幫他把代字去掉,李世文則為在他的工段上開現場會,卻沒讓他露臉而心裏很不自在。
李世文之所以沒被重視,是因為總指揮來時,他誤以為是追究他們用炸藥的過錯,而把雲鵬遞了出去。另外,他雖然身在現場,卻對爆破和沉袋的細節一問三不知,是庸碌無為又自私自利使他和這次機會失之交臂的。
這件事解決了王虎臣和秦文章的一個心病,這兩個人對雲鵬的為人在心裏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而雲鵬想得卻十分簡單,因為孫英敏回信跟他說,她不需要縣高官,需要和她比翼齊飛的大學生。
她說:「我不希望你被禁錮到縣域,憑你的頭腦在北京大學畢業後能留校當個講師,幹上幾年就能成為教授,教授也是縣級,卻能放眼全國乃至世界。把你留在縣裏太可惜了,我爸文化水平不高,不要聽他的!當你置身到大學時,才會體會到我所說的。」
雲鵬在她的回信中還得知了一些大學的學習和生活場景,讓他對上大學產生了許多憧憬,他再次堅定了決心,要按他們的約定去做,升學!升好大學!和她比翼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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