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男兒,毫無志氣可言,真是令人嘆息。」
於照安倍感遺憾,那模樣就像是在說:陳觀樓,剛剛,你錯失了一百萬,整整一百萬啊!
機會擺在眼前,但凡是個男人就該牢牢抓住。而不是將機會往外推,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陳觀樓內心毫無波動,「人各有志。」
於照安冷哼一聲,極為不滿,「本想送你一場富貴,你卻不知好歹。」
陳觀樓內心:呵呵!
他就知道於照安沒憋什麼好屁,果然是想利用他。
「富貴險中求,你打算拿我的人頭去做什麼?」他很好奇,問道。於照安這人是個自私小人,目下無塵,有着強烈的等級意識。
他絕不相信,對方會無緣無故施恩於自己。
這種人,禮賢下士的時候,必有所求。
「誰說要你的人頭。」於照安很是嫌棄,「你的人頭又不值錢。」
這回換做陳觀樓露出不屑的表情。
都已經這個時候,還在演戲,給誰看啊!
他直接挑明了,「我的人頭的確不值錢,但是我的這張嘴對你而言還是挺值錢的。於大人,你是大官,有大前程,玩弄我等小人物有意思嗎?但凡我貪心一點,已經上了你的大當。但凡今兒是別的獄卒站在這裏,過兩天,就只剩下一具屍體。我等小人物的死活,你肯定不會放在眼裏,但是我在乎。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你現在在我的地盤上,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於照安張嘴結舌,氣得表情扭曲,他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本官出去後,一句話就讓你滾到三千里外的地方挖煤。」
「我怕啊!我好怕的。所以我一直對你客客氣氣,儘量滿足你的需求。可是,你今兒你竟然想要我的人頭,拿我的人頭去滿足你的私慾,咱們就成了生死仇敵。對於想弄死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客氣。」
陳觀樓揮舞着手中的水火棍,氣勢上半點不輸對方。
於照安氣急敗壞,他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獄卒給威脅了。他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獄卒給看透了。
絕不能忍!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弄死你。」
「信!從你口中說出的每一句威脅的話,我都相信。可那又如何,縱然是小人物,也不會任由你擺佈。你想讓我做棋子,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陳觀樓絕不示弱,絕不後退。只要他後退,對方就會得寸進尺。逼迫小人物,對于于照安這類人來說,駕輕就熟,從小就做習慣的事情。沒有任何事心理負擔,得逞之後,只會洋洋得意,說一句:能被本官利用,是你的榮幸。
就是如此的傲慢!
「寧願死,也要和我對着幹?」於照安咬牙切齒地問道。
陳觀樓嗤笑一聲,笑話對方竟然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難道同你合作,就能不死嗎?」
「當然可以不死。」於照安急切道:「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傳一句話給某人,我保你無事,很快就能脫離天牢,正式為官,就從九品官做起。如何?」
「你信不信,我現在去求侯府的大老爺,花點錢,也能做九品官。還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陳觀樓嘲笑對方。
他不是沒跟腳的人,他姓陳,縱然已經和侯府出了五服,卻也比其他人多了一個靠山。別人有錢也踏不進侯府的門,但他可以。
「你,簡直不知好歹。你就不想聽聽我送你什麼樣的富貴。區區侯府算得了什麼。」
於照安還沒有放棄,還在試圖說服陳觀樓。
陳觀樓認定他包藏禍心,但還是給了對方一個面子,誠心誠意給對方出主意,「於大人這麼着急,要不要舍點錢,我幫你將府中管家叫來。你府上的管家,跑腿傳話的本事肯定比我強,認識的權貴人物也多。
於大人啊,你就不要捨近求遠,算計我等小人物,行不行?我和你無冤無仇,縱然你鄙視我,看不起我,也犯不着弄死我。有我在天牢,下次你的同鄉同年關進了天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肯定對他們多加照顧,絕不讓人欺辱。」
「荒唐!你別詛咒本官。本官的同鄉同年好得很。」
「有句話,不知於大人聽過沒有。官場的盡頭是天牢!天牢,乃是每個官員,終其一生,必定要來一趟的地方。」
陳觀樓嬉笑着。
於照安氣得吹鬍子瞪眼。
陳觀樓小勝一籌,揮揮手,繼續巡視牢房。
於照安氣得腳踢牢門,「陳觀樓,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陳觀樓伸出手,直接沖對方比劃了一根中指。混官場的官員中,若說刑部侍郎孫道寧讓人感到深不可測,於照安則讓人感到人性的醜陋和陰險。
高高在上的人是何等的傲慢,將普通人視作螻蟻,踩死就踩死,不會有絲毫心理負擔。在他們眼裏,螻蟻活着就是用來壓榨收稅的工具人,死了就是大地的肥料。人生的是意義價值,螻蟻不配擁有。
靠!
陳觀樓內心生出一股強烈的衝動,終有一天,他要弄死於照安這個賤人。
安穩的日子總是稀少的。
本以為拒絕了於照安,對方就會消停。然而,過了幾天,就在眾獄卒還在消化,努力說服自己接受收入大幅度減少的當下,他手底下的獄卒死了一個。
前段時間才補到他的班組,大名洪壯實,小名洪二狗的一個年輕小伙子。平時不聲不響,做事踏實,看起來很安分的一個小伙子。
「怎麼死的?」陳觀樓發現,最近自己和這句話有了深刻的羈絆。隔一段時間,就要問一次。
天牢死人的頻率未免太高了些。
肖金站出來說道,「聽說是晚上遭了賊人,挨了一刀。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陳觀樓陰沉着一張臉,「衙門給的結論?」
肖金連連點頭,「小的去衙門看過了,的確是刀傷,失血過多。」
「這幾天都是誰跟洪二狗一起當差?」
「我!」小個子劉涉站出來,「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帶着洪壯實當差。」
「可有異常?」
「小的眼拙,沒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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