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行煙躺在浴缸里,熱氣氤氳,泡得她紅撲撲的臉蛋更顯嬌嫩。
恆溫浴缸里放着幾包艾草包,一看就是特意準備的。
她拿起來一看,果然寫了一行字:「需和熱水一起泡三十分鐘。」
字體霸道有勁,下面還寫了個凌字。
艾草驅寒,是想讓她放進去一起泡澡有助於身體快速恢復。
這些凌東言都沒說,但是她一進浴室就都看見了。
玻璃窗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雨珠順着風滾打在窗上,再一路滑落,窗外霓虹閃爍,似要和這茫茫夜色融為一體。
浴室內水汽漫漫,溫度適宜。
聶行煙躺在浴缸里,全自動水浴按摩開啟,水珠滾洗全身,她半閉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用手拘起一捧放了艾草的水,再慢慢倒向肩頸,身體暖暖的。
泡了個熱水澡以後,聶行煙感覺渾身上下舒服多了。
泡澡極限為半小時,就算開啟了全屋通風,也不能多泡,『嘩啦』一聲響,她光着身子從浴缸里站起來。
凌東言出去了,偌大的房子裏只有她一人。
浴室乾濕分離,洗漱台上也放置了她常用的護膚品。
全都是全新沒有拆封過的。
聶行煙拿出晚霜抹在臉上的時候還在想,等凌東言回來,這些護膚品和新衣服的錢還是要給他。
不能占他的便宜。
衣服也極為合身,浴巾浴袍都是全新的,質感柔軟,之前在凌家受的氣,也好像被一頓晚飯和熱水澡撫平了。
剛才泡澡她流了很多汗,她有點渴,樓上找了一圈沒水,只得下樓去拿。
她抹黑下樓,在進廚房的拐角處,猛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腳。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倒是感覺那邊有什麼東西先動了一下。
樓下漆黑,聶行煙覺得那東西碰上去的時候軟軟的,回想起來寒毛都豎了起來。
「誰?」
她聲音輕顫,握緊了手裏的空玻璃杯。
「你在做什麼?」聲音低沉中帶着一絲啞,聽起來有點遲緩,聶行煙心裏卻鬆了一口大氣。
是凌東言。
「你不是說今晚不住這嗎?」剛才明明親眼看見他出門了,怎麼她泡了個澡下來,他又回來了,而且還不開燈。
皮質沙發上有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凌東言扯了扯領口,撐着沙發慢慢坐起來。
聶行煙憑着記憶開了燈。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刺得他眼睛微閉,又過了半晌,他才慢慢睜開。
裁剪合適的襯衫被壓出些褶皺,大長腿隨意搭靠在沙發邊。
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些慵懶,少了幾分凌厲。
「回來看看。」
聶行煙看他反應有點遲鈍,說話又有點聽不清,上前湊了湊,聞到了一股又澀又帶着香甜的酒味。
「喝酒了?」
好傢夥,看他的樣子不光是喝酒了,還喝了不少。
凌東言的手搭在眼睛上,嘴裏一直念叨着什麼,聶行煙聽了很久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就只看見他的喉結一滾一滾地吞咽。
「想喝水?」聶行煙猜的。
果然猜對了,他嘴裏不嘟囔了。
剛好她拿着水杯,就近去廚房接了一杯水。
遞給他,「喝吧。」
凌東言沒動。
算了,聶行煙想,自己生病的時候,他悉心照顧,這麼晚回來一身酒氣,估計是出去應酬了。
她把杯子送到他嘴邊,微微傾斜。
清甜甘冽的水滋潤了他極度缺水的喉嚨,就着聶行煙手裏的水杯,他喝了個精光。
「還要嗎?」
凌東言搖了搖頭。
「那你去睡房間吧,我在客廳里坐會兒。」她睡了一天一夜,就算是躺床上也是玩手機,沒有困意。
再看看他,喝酒的人倒是需要好好睡一覺。
沒想到凌東言很乾脆地搖搖頭,「不用,我就是回來看看,看看你」
剛才她就聽見了,凌東言嘴裏一直念叨着回來看看,有什麼好看的,她一個大人,又不怕黑。
「看什麼?」
聶行煙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慢慢地坐到他身邊問他:「家裏有很重要的東西嗎?你不放心所以要回來?」
也是,這大豪宅搞不好真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說酒後吐真言,所以醉成這樣也要趕回來看看。
凌東言晃了晃腦袋,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她聽得一清二楚,他說:「不放心你,你怕打雷。」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明滿臉醉意,卻能輕而易舉地鎖定她站着的方向。
喝醉以後的他連帶眼神都帶了幾分醉氣。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把她用堅硬外殼裹住的心攪的七零八落。
聶行煙搭在膝蓋的手不受控制地顫了顫,「我是誰?」
她漂亮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凌東言,似乎在分辨他話中真假。
親眼所見,親耳聽見他說:「煙煙別怕,我在這裏。」
這些年,好的壞的,難堪的事,太多太多,聶行煙都是一個承受。
從她爸跳樓自殺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了。
爸爸的離開,也帶走了原本她所擁有的一切。
以前對她噓寒問暖的人都避她如蛇蠍,就好像她身上有什麼可怕的病毒。
當她嘗遍世間人情冷暖,不想再依靠任何人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她,別怕,他在。
聶行煙心裏又酸又澀:「凌東言,你聽誰說我怕打雷的呀?」
不等他回答,外面又是一道照得天光大亮的閃電。
接着一個悶雷,好像整棟樓房都在顫抖。
下一秒,凌東言一把將她扯進懷裏,一隻手摟着她的腰,一隻手輕撫她的後腦勺,讓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煙煙,我回來了,你不會有事的。」
聶行煙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裂開。
再又一聲炸雷響起之時,她輕輕環住凌東言的脖子,紅唇貼上了他的眼角。
蜻蜓點水,親完就退。
紅的滴血的耳尖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緒。
主動是勾動天雷地火的引子,她撩完想撤,可來不及了。
凌東言黑如曜石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摟住她纖腰的手迅速收緊,一拉一帶,兩人鼻尖碰撞,呼吸交纏,難分彼此。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如猛虎奪食般,精準攫取到她的紅唇掠食美味。
嘴上不停,手裏也沒閒着,沿着她曼妙的腰線細細摩挲,過電一般讓人酥麻沉迷。
酒香味和雪松木香混合入鼻,拽着人清醒地往更深處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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