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行煙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身份就慣着她,小嘴跟抹了毒似的,連她帶着秦澈一起罵。
凌思思養尊處優被人捧慣了,哪裏能禁得起這樣一番辱罵。
想要罵髒話反擊,又說不出口,又當又立左右搖擺,最後只能啞火。
哭又不敢哭,怕不吉利,氣得她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姜君眉八百個心眼子,知道靠凌思思給聶行煙上眼藥水是沒用的,又來打感情牌。
「煙煙,我聽說你是來給金帝斯送酒,還親自搬貨,忙了一天太辛苦了,吃飯沒有?這裏有茶和點心,先墊墊,思思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都被這樣罵了,姜君眉依舊不動如山,甚至還關心起她吃沒吃飯!
果然不是一般人。
忙了大半天,對付了幾波人,聶行煙確實滴水未進。
茶几上泡好的紅茶和香氣撲鼻的點心她都沒動,拿起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
「煙煙,只要你願意,我去跟老凌說,你可以回凌家繼續過養尊處優的生活,不用拋頭露面辛苦工作」
見她神色鬆動,姜君眉暗暗打量着她,心裏有了其他主意。
幾年不見,聶行煙倒是出落的越發水靈。
身段纖細有風韻越長越美,明眸皓齒讓人移不開眼。
她貴婦圈裏正有好幾個家世相當還沒婚配的男生,如果能以凌家的名義聯姻,對老凌的事業肯定大有助益。
殊不知,女人年輕貌美就是資本,定要好好利用。
當時凌建福娶她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堵住了媒體的嘴,把姜君眉說成是凌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和前妻結婚只是商業聯姻,吹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兩人苟合多年偷偷生下的女兒凌思思,順勢就明目張胆的帶出來了。
只可惜凌思思童年寄人籬下,過得悽苦,始終瑟瑟縮縮的不夠大氣。
就算是現在拿錢富養,也沒有聶行煙看起來貴氣,但匹配秦家也綽綽有餘。
如果換成聶行煙,憑藉她過人的美貌,再憑藉凌家的助力結識些商賈巨富之家,讓凌家再往上攀一攀實現階級跨越也不是不可能。
聶行煙只覺得姜君眉在搞笑,當年她差點餓死都沒吃凌家一口飯,更遑論現在。
「當年我爸跳樓,面目全非躺在醫院等着你去收屍,你卻跟凌建福偷情讓媒體拍了個正着,那時候怎麼沒想到還有我這個女兒?」
當年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一夜之間聶行煙由全校艷羨的對象變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可她卻美美隱身,搖身一變又成了豪門太太,全然忘了聶行煙該如何自處。
「我要臉,所以我姓聶,凌家的福氣,我消受不起。」
聶行煙心裏清楚,以姜君眉見利忘義、無利不起早的個性,早幾年對自己不聞不問,今天又突然表現出一副母愛大發的模樣,指不定又在憋什麼壞屁。
那些光鮮亮麗的生活,如果平靜死湖水下沉積多年的噁心爛泥,稍微一扒開,就惡臭撲鼻。
姜君眉沒想到幾年的清貧的生活非但沒有磨掉聶行煙的性子,反而讓她越來越反骨,簡直無法交流。
外人面前,姜君眉一直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白蓮花模樣。
委屈巴巴的總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可今天聶行煙一頓無差別輸出,已然讓她快破防了。
姜君眉活了幾十年,沒這麼挨過罵,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沒有暴走。
只得兼顧體面說軟話,「煙煙,今天本來是思思的好日子,媽媽也想讓你跟着沾沾喜氣,不要老是陷在過去出不來。」
見聶行煙神色略微鬆動,她順杆往上爬,「你也二十大幾了,找個好男人嫁了,媽媽也高興,在外頭碰見了,思思也得喊你一聲姐姐。」
她甚至還想繼續拉凌思思過來求和,「兩姐妹哪有隔夜仇,秦家終究跟我們成了親家,你心裏有氣,吵架發發火就算了,別讓外人看笑話。」
不愧是豪門闊太,心態就是穩,知道秦澈爛,還是一門心思要結親。
不顧手段,得到就行。
凌思思深得她的真傳,聶行煙都有點佩服她,也懶得再跟這兩人多費唇舌。
「飯我就不吃了,我怕我在這你們都吃不下。」
聶行煙一出門,凌思思就開始撒潑打滾。
「媽,你看她就是純粹來噁心我們的,你還想讓她重回凌家?」
門關上的一瞬間,姜君眉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她尖利的指甲在凌思思腦門上連戳好幾下,「還不是你把她招來的,想要炫耀又罵不過她,只能怪你自己無能!」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母親如此疾言厲色了,凌思思心裏一顫,捂着額頭硬抗狡辯,「都是澈哥哥是他」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姜君眉不耐煩的打斷,「沒用的東西,我平常都是怎麼教你的,連個男人都看不住,這麼多年了,你從她手裏搶過來的東西,還沒用順手嗎?」
姜君眉越說越生氣,心裏的邪火越來越盛。
「你明明知道秦澈有別的歪心思,還不看緊他,在你們訂婚的大日子,竟然還能出這種紕漏,你啊!!」
姜君眉還想伸手,一看她委屈的樣子只能作罷。
丹鳳眼發出狠色,「好好看着秦澈,男人都是這樣,夠不着的才是最好的,作為女人,要能忍。」
凌思思委屈的撇嘴,再不服氣也只能聽話。
看着她這副鬥敗公雞的模樣,眼角發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別提多可憐了。
姜君眉到底還是心疼的,「你放心,今天這委屈媽媽也不會讓你白受」
包房裏只剩下母女兩人,姜君眉還是謹慎的貼在凌思思的耳邊低聲說着話。
本來還一臉不甘的凌思思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臉色漸緩,最後甚至喜笑顏開了。
「真的?」她似乎還不敢相信。
姜君眉冷哼一聲,「當然,我的寶貝女兒,只有你才配得到最好的,不聽話的東西,留着也無用。」
凌思思吧唧親了姜君眉一口,「我就知道媽媽最疼我了。」
從包房裏出來後,聶行煙覺得有點頭暈。
一開始以為是低血糖,可是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後,聶行煙越發感覺不對了。
喉嚨特別渴,身體發熱,呼吸急促。
四肢百骸血液燥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撕咬往骨縫裏鑽。
面色緋紅,嚶嚀不斷,輕喘聲控制不住,又癢又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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