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慶來到了軋鋼廠。
廠子很大,大門都能並排通行好幾輛卡車。
門口有一個門衛房,門衛房前就是安全崗哨和提着槍站着筆直的保衛員。
楊慶可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來到保衛員身前,行了一個禮。
「同志,我是街道介紹過來的食堂臨時工。」
「這是介紹信。」
保衛員沒搭理他,反而是從門衛房裏走出來一個人。
一樣的衣服,就是沒拿槍。
「他在執勤,拿給我看看。」
楊慶聽話的把信遞給了來人。
「楊慶?」
來人問道。
楊慶點點頭。
「是的。」
「紅星四合院的?」(軋鋼廠叫紅星軋鋼廠,家屬院,廠里叫紅星四合院,沒毛病吧?)
楊慶再次點點頭。
「和二食堂何雨柱,一車間易中海一個院。」
吳峰繼續往下看。
「你是來洗菜的?」
這讓他詫異了,這活算是零工,一般情況下,廠工人家屬,怎麼也會給一個臨時工待遇。
臨時工待遇有啥好的,就是別人幹完活就要走人,你可能留下。
有一些臨時工最後轉正了。
他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楊慶再次點點頭。
「聽說是廠里野菜收的有點多,食堂收拾不過來,所以要了一些懂得處理臨時工。」
這事兒吳峰知道,最近菜糰子供應多了,很多人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浮腫,也在春天到來後,慢慢消了下去。
可以說春天給了很多人生的希望。
吳峰認可了楊慶的理由,把信交給了他。
「往前第二個路口,向左,去後勤處。」
「別亂跑,抓到是要被槍斃的。」
接回信,楊慶終於走進了軋鋼廠,這個在四合院世界內,出現了無數次的地方。
這裏有個楊廠長,有個李廠長,不對現在應該還是李主任。
還有劉嵐,胖子,馬華,郭大撇子這些龍套。
不過這些現在和他沒有關係。
根據指示楊慶來到了後勤處,人家人還沒有來,他蹲在旁邊等着。
一會兒後,又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
楊慶沒有多說什麼,其他人卻聊了起來。
「這裏能幹半個月,半個月後,一些菜也能吃了,就用不上我們了。」
「夥計,你有什麼門路沒有。」
「我能有什麼門路,繼續找唄,不行就去扛大包,能掙幾個算幾個。」
「這日子,餓不死都是萬慶了。」
「聽說這個冬天,死了好些難民。」
「誰說不是呢,逃荒過來,什麼都沒帶,官府就是給你粥吊着,但是衣服也不是說有就有的。」
「聽說有的地方,都有吃人的。」
「哎,為了活着,都不容易。」
「京城周邊還好,其他地方的,不知道多少人只能逃荒出來,給家人留下活路,然後倒在了路上。」
……………
底層人閒聊,大多離不開一個吃字。
……
很快後勤處來人了,楊慶站了起來,跟着人進去報到。
後勤大媽,點過人數,看過介紹信後,帶着人來到了,食堂。
「韓組長,你要的洗菜工,兩個。」
韓組長穿着圍裙,護袖,頭大脖子粗,典型的廚師形象。
看了看楊慶和他身旁的一個女人後,名字都沒有問,直接吩咐道。
「一會兒,野菜就會送過來,你們的任務就是,十點之前,都給洗出來。」
「如果耽誤了事情,明天就不用來了。」
楊慶沒覺得對方頤指氣使有什麼問題,人嘛,總有一些覺得自己地位特殊高高在上的。
女人渾身穿的破破爛爛的,也沒有和人頂撞的底氣。
兩個人乖乖的穿上圍裙,套上護袖,把盆子都擺好。
就等野菜過來。
沒多久菜就來了,一大包的灰灰菜,一大包的蒲公英,一大半的馬齒莧,一大包的薺菜,一大包的掃帚菜,一大包的榆錢,一大包的槐花,一大包的柳芽,一大包的香椿。
加起來怕不得有大幾百斤。
楊慶把掃帚菜,榆錢,柳芽,槐花,香椿提到一起。
又把灰灰菜,蒲公英,馬齒莧,薺菜提到一起。
然後對着瘦弱的女人說。
「我們先把這些不好洗的,放池子裏,泡上。」
「先洗榆錢這些好洗的。」
先洗出來,不會耽誤廚房人的功夫,總不能讓別人等着你。
這就是眼力見。
女人看到楊慶的行動後,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聽你的,掃帚菜,榆錢這些都不需要摘選,過兩遍水,就行。」
「先淘洗出來,咱們再處理這些。」
兩個人都是那種幹活利落的人,有了計劃,執行起來也非常麻利。
看的韓組長連連點頭,嘴裏嘟囔着。
「來了兩個省心的。」
多半個小時,他們就洗完了。
把菜抬過去交給幫廚處理,幫廚這時候也處理好了土豆,白菜。
接到他們抬過來的菜後,接着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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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慶他們又回過頭來,處理剩下的菜。
這些菜泡了多半個小時後,已經很容易清洗了。
揉搓幾遍,再沖洗兩遍,就完成了。
隨後他們找來兩個馬扎,坐下來開始摘菜。
野菜採回來,很多還帶着雜草,干葉,還有一些采錯的,不能吃的,甚至有毒的菜,也要挑出來。
不然有些有毒的野菜混進去,是要鬧出事故的。
這才是找他們這些人的原因,幹活利落還認菜。
讓閆解成過來他得麻瓜了。
韓組長看着兩個人的手像穿花蝴蝶一般,靈巧的挑出雜物。
山一般的野菜,在很快的消失着。
9:50,楊慶兩人完美的完成任務。
按說他們做完了工作,可以走人了。
但是楊慶沒有走,肖麗也沒有走。
他們打掃完衛生,又開始幫幫廚幹活兒。
好好表現或許有可能被留下,如果不努力,那是絕對不可能被留下的。
即使這個機會非常渺茫,他們還是做了。
不過楊慶的目的不一樣,他是為了學技術,提升替班競爭力和擴大客戶群體。
這裏的每一個幫廚,都可能是他未來的客戶。
「兄弟啊,這個馬齒筧是不是要用來做湯?這個我會,我來處理。」
着名的長壽湯,馬齒莧
「兄弟啊,這個榆錢是用來做蒸菜的吧,交給我…………」
北方人都愛吃,拌蒜特香
肖麗是努力的幫忙打下手。
而楊慶則是腆着臉去搶活干。
韓組長看着楊慶處理這些菜的手法出神。
他是大廚,當然看出這個人手底下是有一些功夫的。
就是菜墩練的不咋樣。
不過這裏是食堂,也沒有人挑這個,不過沒有好的刀工,是沒啥前途的。
沒見有些人在食堂待了一輩子,也還是一個幫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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