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管玉笛是月兒送的,自然與府中私藏的不同。」
靳昔揚唇笑笑,取過一旁的特製的長竹筷將玉笛在藥汁里撥了撥。毒素已經褪去七八分有餘,剩下那些殘餘的估計還需半個時辰方可。
泠夜垂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管在藥池裏沉沉浮浮的玉笛。受墨色的藥汁包裹,隱隱間那青翠竟成了墨綠。
總不過是尋常的玉笛罷了!與其說,這管玉笛在主人心中不同,倒不如說贈笛之人在主人的心中不同吧!
「主人既已知道玉笛藏毒為何還要收下?如此拙劣的殺機,主人何不點破?」
泠夜抬眸盯着靳昔,直言不諱。他是靳昔的暗衛,他不允許靳昔的安危存在一絲半點的隱患。
靳昔向來是一個自制力極強的人,運籌帷幄更是無人能比。這些年的暗衛生涯,他由一開始時的不情願到如今心甘情願的追隨。已然是被靳昔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如今,他眼見靳昔越來越偏離自己原定的軌道,變得越來越沒有原則,他能不着急嗎?
且不論花黎月是否有心加害他的主人靳昔,此人決不能留!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此女一步步成為靳昔心中的牽絆。
「月兒不知玉笛染毒,並非是要加害於我!」
靳昔揚唇,似並不在意。那個單純可愛的人兒怎麼會想要加害他呢?她只不過懷着小心思,想送他一份禮物而已。
真好!被人記掛的感覺真好!他甚至可以想像那小小的人兒,日日夜夜將玉笛帶在身上,只為了哪日能夠相見於他,能夠親手贈他。為此,她竟不敢深觸,不忍輕試。還好如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底,月兒只是輕信於人了!要說有心,誰又抵得過那終日藏在別人身後籌劃的人。先是藏毒於笛管,而後再利用花黎月的關係,將玉笛轉手送至靳昔跟前。既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又最能一舉達成目的。
苦心經營至此,說是心腸歹毒也不為過。城府之深,更是生平少見。
蘭妃心中想來是認定了禮物經由花黎月的手,靳昔定然不會設防。卻是千算萬算,偏偏漏算了靳昔醫術了得這一條。如此籌謀,終是一場竹籃打水。
事情有驚無險,好在月兒不知,不然心中只怕愧疚難當,要難過自責了。
「是蘭妃!」
泠夜猛地一抬頭,霎時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但見,靳昔仍舊是淡淡的神色,手指玉筆,不知在紙上寫着什麼藥方。
花黎月在贈笛之前曾言,這玉笛是蘭妃賞賜給她的。如此看來,蘭妃處心積慮真正想要除去的人並非是花黎月,而是主人。這其中曲折,主人應該是一早就知曉了吧!
只是竟連蘭妃都已經在主人同花黎月不尋常的關係中嗅出了一絲端倪,並趁機加以利用。更何況是那高高在上,擅窺人心、精於算計,素來喜歡見縫插針,將人套牢算死的楚皇。
這個花黎月決計是不能留了!他不能讓主人授人以柄,被人擺佈、控制。
至於蘭妃?泠夜抬眸望了靳昔一眼。卻仍見他埋首於桌案前,奮筆疾書。心下里不由得有幾分好奇,這究竟是何藥方,竟叫主人寫了那麼長時間,還擱不下筆。
趁着靳昔專注,悄悄走近了幾分,卻不想這一望還不如不望。原來,令他家主人聚精會神、專心致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藥方,而是花黎月的畫像。他家主人竟就着藥廬開藥方的紙張,細筆描繪着花黎月的眉眼。
呵,這算是玩物喪志嗎?還是傳說中的戀童癖?突然間,泠夜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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