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第1節

京都的雪已經下了好多天了，紛紛揚揚的，肆無忌憚的，把整個大地覆上了一層白色蒼茫。

風府後院。和月亭。

風壑松取過架在熊熊堆火邊的水壺，再砌了杯暖茶，然後轉頭看着這正屹立在院中昂首看天的青年男子背影，若有所思。

「風大人，您對這雪有什麼看法？」雪中的男子突然回頭，問。

「看法啊，」風壑松不緊不慢的飲了口茶，一臉笑笑的把問題又丟了回去，「雲賢侄，不妨聽聽你的見解。」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風翔雲。

「說真的，我不喜歡它的飄忽不定，不喜歡雪落凡間後的自甘墮落，不喜歡它努力想掩蓋一切的行為，總之，不太喜歡。」言語間，年少的傲氣不經意表露無疑。

「恩，有些道理。」風壑松似乎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嚴肅了起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埋怨當今天下諸侯四動，我們風家三代手握京都重兵，為何卻始終不見動作。不過，你想過沒有，只因為飄忽不定才會讓人琢磨不到痕跡，自甘墮落卻可以掩飾它的鋒芒畢露，而掩蓋繁繁世俗下生靈萬物是因為它有它自己的生息規則。算啦算啦，你還小，有些道理你還不懂。」

「可是這個宇文翌低能無為……」風翔雲抗議的回嘴道。

「宇文翌繼位到現在雖然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更加小心行事。瘦死駱駝比馬大，即使他再無能，也有數代積累，振臂一呼起來始終還是會震天撼地的。翔雲，你是我們家族裏最有希望的驕子，從小得志，仕途一直順利，可是如果你還一直繼續這樣目空一切的話，猛虎始終還會有落入平陽的時候。」

「我……」風翔雲還想狡辯，被風壑松用手勢制止了。

風壑松笑咪咪的看着一臉傲氣的風翔雲，眼睛笑得更彎了。

「呵呵，說來我記得很早以前也見過有個人和你有同樣的表情呢。」

「啊？」

「那個曾經在秋月一族中頗有名望，被譽作『瘋獅』的少年——秋長離。那還是宇文和帝在位的時候，我才21歲。」風壑松蒼老的臉色漸漸變明朗起來，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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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跡錄470年夏，秋水國鎮北將軍秋子耿發動策變，同時跟隨響應的還有北部周邊數十個省郡，兵力過十七萬。

當年在位的秋水國王秋亦楓急忙調動全國周圍部隊十五萬親兵前往征討，兩軍於伏嶺坡相遇，隨即展開爭鬥，十二日後，秋亦楓軍大敗而逃。

秋子耿軍乘機追擊，直到天熙省才遇到集結的殘餘部隊的阻抗，雙方於天熙與五浦兩省間隙地帶展開相持。

此刻的秋水，內有內戰，國力空耗，而外圍還有遙風，牧秦等強國虎視耽耽，形勢一片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