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的門廳之中,埃希斯村長坐在方桌的後面衝着大門的方向,在他們面前有三位貴族的訪客:一位少年和他面對面坐着,兩位青年分別坐在左右兩側。
這三個人都投射出了十分銳利的目光,讓被夾在中間的埃希斯村長倍感壓力。然而,為了完成村長的職責他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三位,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和早先來的那批貴族們一起駐紮在南方?」埃希斯村長用試探的口氣問道。一上午,這句話他都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真心希望這次能有點效果。
不過,現實還是那麼不盡人意。
「哼。」正對面的少年對着埃希斯村長冷笑一聲,發出了頗為輕蔑的聲音,「和那些獨裁者駐紮在一起?別開玩笑了!再說就憑你區區一個npc居然也想指使我們玩家?我們來和你說一聲就已經算是給足你面子了,你不要給臉要臉。」
說着,少年相當不高興地站起了身,他的兩名同伴也在鄙夷地笑着的同時跟着站了起來。
「下回說話,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留下一句算是忠告的話後,少年以及他的兩名同伴奪門而出。
在這三人離開後,埃希斯村長頗為疲憊地哀嘆了一聲。昨晚,這批新來的貴族中有人在村里挨家挨戶地砸門非要找不存在的旅店,就算跟他們說了沒有,也還是肯不善罷甘休。這件事最後還是把駐紮在南方營地的貴族找來才算化解。
從那個時候開始,埃希斯村長就一直忙碌到了現在。事情基本上都是新來的一批貴族前來拜訪,通知要在北邊紮營。
「哼!」芭麗特十分不高興地發着鼻音從裏屋走了出來,「獨裁者?是說他們自己吧。同樣都是貴族,這些新來的也未免和介他們差太多了吧!」
「他們差的不是人品道德。」埃希斯村長一面揉着有些發酸的眉頭一邊說道,「事實上這些新來的貴族中也有客氣的,而村南的那些貴族裏也有看不起我們平民的。」
「那為什麼他們給人的感覺這麼天差地別啊?」芭麗特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不過,她的觀點多半都是因為和李夢溪他們關係要好的愛屋及烏罷了。
埃希斯村長也明白女兒的這個心思,所以才覺得有必要給她講明白這個問題。
「他們差在組織性上。」
「組織性?」
「沒錯。在村南紮營的那些貴族整體上是一個聯盟,他們各自又有着正式的集團。芭麗特,你離開村子在外旅行的時候,會不會有意識地給他人塑造一個關於村子的好印象啊?」
「這是當然的啊!這裏可是我的故鄉!我當然希望每一個人都喜歡它,覺得它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就是這個道理嘍。因此,村南的貴族們就算有人心裏對我們不友善也不會表現出來。而新來的這一批,實事求是地說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僅沒有一個大集體,各自的小集團也很鬆散、隨便,算是物以類聚吧。他們沒有希望給他人美化的團體,為人處世全靠本性,所以友善的人就對我們友善,不由友善的人就像剛才那三個人一樣毫無顧慮地態度惡劣,表現出來的就是稂莠不齊。總而言之,芭麗特,我希望你可以懂得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
「但是……爸爸,您不是跟我說希望我可以突破『規矩』的束縛嗎?」
「突破束縛但是不要放蕩,我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村南邊好好跟貴族們學一學守規矩了哦。」調皮地笑着回了一句後,芭麗特迫不及待地奔出了家門。
埃希斯村長看着這個樣子的她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走出家門,芭麗特揣着興奮的心情沿着村舍里的主幹道朝着李夢溪等人的營地快步行進着。很快,就在她經過某個靠近村子東部邊緣的路口時,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村子裏所有建築物的出入口都是向內的,因而村民們大都不會在村子外側活動,只把目光放在村舍內。如此一來,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就得到了一個可以和心儀對象幽會的場所。他們只要找到一間村舍的背面就可以安心地談情說愛。
這在村子裏並不是什麼秘密,男女老少大家都知道,因而就算偶爾能撞上也會出於好意的無視。但是,芭麗特覺得現在自己看見的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在一間房屋背後的陰影中居然有四個人,其中一對少年少女芭麗特認識,正是村子的村民,但還有兩名青年她就完全沒見過了,那麼很有可能是來到村子的貴族。
而看樣子,他們雙方似乎不是在友好的交談。少年有些顫抖地把更加恐懼的少女護在身後,和那兩名一臉不懷好意的貴族對峙着。
「用得着這麼害怕嗎?我們只是想招待這位小妹妹做客而已。要不然,你也一起來,這樣就安心了吧。」金髮的高瘦貴族如此說着,聽上去似乎沒什麼,但他的表情實在是不像僅僅只是想請少女去做客這麼簡單。
「那,那個,感謝兩位貴族大人的好意。不過,我們立刻就要回家了……」
「叫你們去就去,怎麼這麼多廢話!」黑髮粗獷的青年不耐煩地怒吼道,嚇得少年和少女一齊往後退了幾步貼到了牆壁上。
「住手!」也就在此時,芭麗特的呵斥聲在一旁響了起來。她已經一臉憤懣地來到了距離幾人近在咫尺的地方。
「大小姐!」少年少女看到芭麗特的身姿萬分驚喜地呼了一聲,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位救世主一樣。
朝着兩人點頭示意後,芭麗特繼續仗義執言道:「你們沒看出來他們兩個不願意嗎!要是貴族的話,就給我知點廉恥!」
「你這臭……」粗獷的青年剛要開口叫罵便被同伴用手勢阻止了。
「嚯!區區一個npc居然敢跟我們這麼說話。」瘦高青年一臉壞笑地說着,「那我們要是不『住手』,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們……我就……我就這樣!」說着,芭麗特「鏘」的一聲抽出了別在腰上的匕首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她是認真的,然而對方卻全然不放在眼裏。
「啊哈哈哈!」瘦高的青年仿佛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般,「來來來,讓我看看你這個小辣椒有什麼本事。」
話閉,青年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那是一把銀色的歐式帶護手的細劍。雖然亮出了武器,但他卻一點架勢都不打算擺出,甚至都不把細劍當做武器,而是當做一根逗貓棒朝着芭麗特微微顫抖。
既然如此,就拿你試試我迄今為止的訓練成果!
一念至此,芭麗特發出「呀」的一聲頗有氣勢的威嚇,同時筆直衝向了瘦高的青年。後者依舊不將其放在眼裏,只是朝着前方玩鬧一般的刺出了一劍。
或許他是認為對付一個npc這樣就足夠了,實際上如果是沒訓練過的普通女孩子也的確是應付不了。然而芭麗特卻不一樣,要知道她可是每天都在以五十嵐介為對手進行戰鬥訓練。
「什麼!」當看到芭麗特突然在眼前消失的時候瘦高的青年不由得驚叫了一聲,他的眼睛立刻朝身體右側移動,但卻是太晚了。
芭麗特已經完成了出招的準備,她從五十嵐介那裏習得的連擊技能「螳螂四爪」即將出手。
「喝啊!」也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粗獷的青年就近拔出了背後背着的巨劍朝着芭麗特劈了下去。
這是芭麗特始料不及的,因為怎麼看剛才都是一對一決鬥的展開。驚恐之下,她的招數自動解體,嘴上也脫口而出。
「卑鄙!」
然而,粗獷的青年並不為這句責罵而動,他甚至於笑了出來。可隨着突然一道紫色的光亮閃過,他內心的得意頓時變成了錯愕,表情也因為手腕處傳來的難以忍受的劇痛而扭曲了起來。
「啪擦。」粗獷青年的大劍連同他的右手一起跌落在地碎裂成了光屑,與此同時他頭上也冒出了眼看着就被削減了一大塊的hp條。
短暫的愣神後,這名青年立刻栽倒在地,全然不復剛才的氣勢,一邊打滾一邊哀嚎了起來。
「手!我的手!我的手啊!」
「嘰嘰呀呀的,煩死人了。不過就是一隻手,隨便找個支援者就能治好了。」用漠然的聲音說出冰冷的話,這個人正是使用了「紫電一閃」的五十嵐介。
看到他挺身而出,芭麗特也很驚訝。
「介?但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我來叫你起床。」
聽到這句話,芭麗特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我才沒有因為賴床而遲到!」
「看樣子,你沒說謊。」說話間,五十嵐介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兩個找事的青年玩家。
「可惡!你這傢伙找死是吧!」見到同伴受傷,高瘦青年惱羞成怒地吼道。
「哼。還是到此為止的好。」說着,五十嵐介用眼神給對方示意了一下周圍。村民們已經察覺到異動圍攏了過來,一個個面露慍色,有的男人已經抄起了棍棒、錘子。
「就憑他們能奈我何!小心我把他們一起都給宰了!」
「把劍給我放下!」
「是哪個混蛋敢命令,老,子……」高瘦青年回頭吼叫到一半就和他窩在地上的同伴一起目瞪口呆了。
「狂,狂戰士,威,威廉姆斯,阿爾方斯……」
不錯,出現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的人正是理查德·阿爾方斯的弟弟威廉姆斯·阿爾方斯。
他帶着銳利的目光,在鬧事的兩人面前抽出了背後的雙手戰斧。形似焦炭,紋如岩漿,這正是神器級武器「無往不利——泰坦」,其特殊能力「無往不利」能夠讓主人的攻擊無視一切防禦,因而是神器中傷害輸出最恐怖的一個。
「要是不願意把劍放下的話,不如我來當你們的對手吧。」威廉姆斯「砰」的一聲把戰斧倒杵在地沉聲威脅道,末了翹起了嘴角,「不過,倒時候恐怕就不是斷一隻手的問題了。」
面對這種狀況,高瘦的青年努力張了張口似乎打算硬氣一些但最後還是萎靡了。
「你們給我記住!」說着惡人落跑的標準台詞,高瘦青年扶着斷手的同伴頭也不回地從眾人面前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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