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師徒情深
看着師父穩健的樣子,張小虎心中一痛,他穩步走到田邊,靜靜的站着,也是靜靜的看着,並不說話。他知道,若是縹緲派滅門之前,不要說他現在站在田邊,就是他剛走到小院的門口,溫文海都是能聽出他的腳步聲
只是如今溫文海丹田被正道盟的高手點破,全身功力盡廢,雖然修煉武功的底子還在,耕田、打拳也都是跟常人無異,就是跟人動手,只要不動用內力,三五個人依舊不是對手,可是,這跟先前武功高強的溫大俠比起來,還是天壤之別的。
好在溫文海還有張小虎這個徒弟可以教授,比其他人的頹廢卻是好了許多
「有什麼事情麼?」見到來人不說話,溫文海很是詫異,抬眼看去。
「師父~」張小虎見到溫文海回頭,入目就是一雙有些無神的眼睛,跟自己剛出發的時候頗是迥異,立刻就是知道,自己葬身狼腹的消息對師父打擊非小,不由眼中濕潤,走上前幾步,低聲道:「我回來了」
「小虎???」溫文海真得是很吃驚,先是揉揉眼睛,看得清楚了,就是將抽頭扔在地上,急走幾步,又是放慢腳步,邊走邊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張小虎笑道:「讓師父擔心了,本是遇到了狼群,沒命回的,可正好有些變故,這才僥倖逃脫。」
溫文海哪裏會想其中的緣由,走到張小虎的面前,上下看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好,能回來就好,外傷是沒有,內傷呢?你師父現在可是看不出來了。」
「一切正常,師父,而且……」話說一半,有些猶豫。
溫文海笑道:「而且怎麼了?」
「哦,師父,弟子在谷內還有另外的一番際遇,內功修為有了一些突破。」
「真的?」溫文海更加的吃驚,隨即笑道:「正是天興我縹緲,讓我縹緲派的鎮派神功能有發揚光大的時候。這生死危機時刻,果然能鍛煉人,你一直在始信峰上修煉縹緲神功,雖然也是有傲人的進步,但畢竟修煉的晚了,不能跟其他人相比,如今可好,固然是差點兒將命都丟了,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竟然有些突破。哼哼,小虎,希望你以後能再接再厲,讓旁人看看我縹緲派嫡傳弟子的真正實力」
溫文海如今內功全廢,振興縹緲的一腔熱情,可都是放在張小虎的身上,而且兩人年紀也是相差不是太大,溫文海不僅將張小虎當做徒弟,還是將他作為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看待,看着張小虎的成長,幾乎就是看着自己的心愿慢慢的實現。以前看到張小虎武功不行,比起弟子差了很多,心裏總是彆扭,現在聽到張小虎武功大進,想必就是跟其他弟子差距拉小,當然心情舒暢,鼓勵張小虎再接再厲的,他可不曾想到張小虎如今的內功修為可是比號稱縹緲堂二代弟子第一的趙劍都要高了不少呢
張小虎一直都在調息,努力掌握自己平白得來的內力,見到師父有些誤會,也不加解釋,這等事情還是等以後練功的時候,慢慢告訴就是。至於碰到張小花的事情,張小虎和長歌、陳晨早在回來的路上就商量過了,張小花如今改名換姓叫任逍遙,遠在天目峰,跟縹緲堂沒有任何的交集,今後未必就是能見到的,而且縹緲堂如今在傳香教身份尷尬,讓張小花跟縹緲堂有聯繫,未必就是好事,她們也是一致同意隱瞞,所以張小虎也沒打算告訴溫文海。
這時,溫文海又想起什麼,問道:「堂內還有誰跟你一起脫險的?」
張小虎沉下臉,道:「只有長歌師姐和陳晨師妹跟我一起出來了,其他弟子……我雖然沒親眼看到他們被狼群吞噬,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幽蘭大峽谷關閉的最後一刻,想必……都不能再回來了。」
「唉~」溫文海有些神傷,道:「天意使然呀,為了採擷藥草,就折損如此多的弟子,不值得呀,人藥兩空」
張小虎笑道:「還好,弟子帶了四輛馬車的珍稀藥草,或許能找到修補丹田的靈草」
溫文海眼中一亮,隨即就是熄滅,輕笑道:「從來都沒聽說過內功被廢,還能修補的,你就莫安慰師父,而且,若是能找到這種靈草,人家傳香教能讓咱們進谷?」
張小虎有些不甘心,追問道:「難道一點兒都沒轍了?」
搖搖頭,溫文海說道:「沒希望的,小虎,就不要再奢望了。除非……」
說着,溫文海更加的自嘲:「算了,不說了,都是沒影兒的事」
張小虎急道:「說一下,師父,也讓弟子心中有數,萬一能碰到呢?」
「怎麼可能?」溫文海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都要高半頭的弟子,笑道:「那都是傳說里的,也是為師小時候聽歐大幫主講故事的時候說過的。」
說到這裏似乎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看看旁邊說道:「對了,長歌和陳晨這兩個小丫頭也回來了,估計你薛師叔還不知道呢。這兩個小丫頭跟她關係很不錯,聽到你們回不來的時候,她也是着實的傷心,你去跟她說一聲吧,哦,還有,那個武功最好的夏子荷,也沒能回來麼?」
張小虎知道師父的心性,不能實現的東西一般都是不去奢望,唯恐期望越大就失望越大,現在談論恢復內功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溫文海當然不願多說。於是,就點頭道:「是的,師父,夏師姐自狼群出現我就沒見過,估計凶多吉少」
「唉,人才凋零呀,鳴翠堂本能支撐的,如今也損兵折將,算了,不談了,你且去吧,跟你薛師叔講一下,趕緊休息吧,所有的事情以後再說。」
張小虎賠笑道:「師父,您不跟我一起去麼?有您在一邊,薛師叔是不是會更高興?」
「快去吧你,還貧什麼?」溫文海笑罵道。
張小虎躬身施禮後,出了院門,溫文海轉頭看着另外一個方向,心有所思,隨後就是深深嘆口氣,又是走到田間,拿起鋤頭,專心的幹活
夜漸漸的黑了,始信峰上的縹緲堂卻是有些喜慶的,畢竟三個弟子的歸來,還有四輛馬車的珍惜藥草,沖淡了這十數日的淒愁。
只是,一座精緻的小院,一個風神如玉的男子,卻是在房間內走來走去,臉上的神情很是焦慮,正是縹緲堂武功最高的弟子,趙劍
只見趙劍眼神閃爍,手指無規律的揮動着,真是顯示了心中的不安,過了許久,趙劍突然停下腳步,看看黑暗的夜幕,將牙一咬,似是做了決定,一轉身,就是走出了小屋,嘴裏低聲自語,那話就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依舊是昨夜那個小屋,鍾副堂主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着,就聽得有弟子稟告,鍾副堂主一愣,旋即就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將書放下,擺擺手,讓人進來。
進來的正是趙劍,此時的他已經胸有成竹的樣子,臉上隱隱有些紅暈。
見到是趙劍,鍾副堂主笑道:「趙劍,你不在屋內好好休養,或者到張小虎那裏多看望一下他,此時找我,卻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趙劍躬身施禮,道:「張師弟能帶着兩名弟子和四輛馬車的靈草,並救了一名拓丹堂弟子,還有一名內門弟子,安然回到始信峰,必定是殫精竭慮,疲勞之極,就是堂主大人也是叮囑多多休息。弟子哪裏能去打擾他?再說,張師弟立了如此的大功,今後在堂內的地位也必定水漲船高,弟子以後可不能隨意的去看望了。」
鍾副堂主饒有興趣的看着趙劍,笑道:「張小虎能立此大功,不過是僥倖,你也莫嫉妒他。他武功比你差了很遠,就算是堂主大人想要重用,那也是不能跟你比的。」
趙劍聽了,臉上堆笑,道:「鍾副堂主說到哪裏了,張師弟能立此大功,我這個做師兄的,心裏也是高興,畢竟那些藥草也是弟子帶領采的,能帶回來,總比扔在大峽谷內浪費的好,怎麼可能心生嫉妒呢?」
鍾副堂主笑笑,沒再說話。
趙劍接着道:「而且,鍾副堂主說的也是極對,張師弟半路出家,十八歲的時候才拜入溫師叔門下修煉內功,這怎麼說都是晚了,弟子雖然期望他能武功大進,助我振興縹緲堂,可也是鏡中花水中月。只是……」
說到這裏,趙劍遲疑一下。
「只是什麼……」鍾副堂主有些奇怪道。
「只是若楊堂主執意重用,想要以此來牽制弟子,或許弟子能幫上徐副堂主的就少了很多呀。」
徐副堂主笑道:「這事兒我剛才也想過,只是張小虎立此大功,楊堂主要用他,也算是推波助瀾,你我又能做得什麼?」
「不然」趙劍搖頭道:「難道徐副堂主不覺得以張小虎的武功、見識,如何可能做得如此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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