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數百生力軍,讓徐立雪頓時有了底氣。許唯風和呂沉風的交鋒,卻在此時完成了第一次碰撞。
有如波浪一般的魄之力向着四下翻滾着,許唯風的人已彈到數米外。落地站穩後立即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如波濤般翻滾的魄之力。
此時的呂沉風,實力揮不足一成,尤其右腳被廢對他行動影響很大。許唯風施展異能音折,魄之力變化詭異,呂沉風捕捉到其變化時,許唯風已經落位於他身後。呂沉風想要轉身應敵,隨即現對方這一選位竟還考慮到了他右腿重傷會帶來的不便,選擇了一個令他極為難受的角度。
無奈之下,呂沉風只得硬生生爆出一股魄之力,用五魄境界的強橫震開了來自身後死角的毒辣攻擊。這樣霸道的方式幾乎將呂沉風剩餘的魄之力用盡,彈開許唯風後,頓時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嚴歌、陳楚大驚失色,全沒想到許唯風一招就已經逼得呂沉風用光了最終底牌。當即不敢再給許唯風調整的機會,嚴歌擰身迎上。
周圍人看到這一回合的交鋒,也是極為驚訝。他們心中最為忌憚的終究還是呂沉風,哪怕看到呂沉風狀況不佳也不敢輕舉妄動。但許唯風一招就把呂沉風打廢,眾人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他們在七星樓里受困於畫地為牢時,全都被嚴歌打劫了一遍。眼下正是找回的機會,哪裏捨得錯過。一番眼神交流後,一群人立即招呼着學生、手下蜂擁而上。
正與徐立雪一同向這邊趕來的徐邁,卻在此時神色一凜。
「諸位當心!!」徐邁叫道。
這沒由來喊出的一聲,連徐立雪都覺莫名,那些正衝上的人群更是反應過來這是在提醒他們。看起來已無力再戰的呂沉風,已在此時推開雙掌,朝着眾人齊衝來的方向。
五魄貫通的魄之力,頓時排山倒海般地壓了過去。
這些貴客的學生、屬下,很多單魄、雙魄貫通,這部分人實力實在太遜,都留在了後邊。衝上來的都是三魄貫通以上,靠着人多勢眾,想與嚴歌、陳楚兩個四魄貫通一戰。但是哪想到站都站不穩的呂沉風,竟在此時推出雙掌。瞬間撲面而至的五魄貫通之力,讓他們心中只剩一個念頭:上當!
堂堂五魄貫通高手,竟然也用假裝不支這樣的花招!眾人心懷悲憤,卻絲毫抵擋不了這雙掌之力。摔倒的摔倒,轟飛的轟飛,吐血的吐血,那些沖在靠後一些的,早已面如土色,轉身連滾帶爬,不少人更是一躍鑽進七星樓廢墟被刨出的坑洞,以做躲藏。
蜂擁而上的人群,瞬間已經死傷大半。活着的唯恐呂沉風追上,猶自不停地跑着、躲着。
「怎麼會?」徐立雪大驚。呂沉風這雙掌之力,絲毫不見頹態,他若已恢復實力,北斗學院這數百人怕是依然難以抵擋。
「千松尺啊……千松尺在他們手上。」徐邁嘆道。
通體墨綠,長不過尺許的一根直尺,被呂沉風左右拇指卡在了掌端。
身為北斗學院的院長,徐邁自然知道這件北斗學院終極傳承的功效。這件品神兵,蘊含着極為強大的生命力,可使枯木逢春,老樹開花。北斗七星谷里這不分四季生機盎然的景象,全都是拜這件品神兵所賜。
一般的神兵,乃至品神兵,都只是消耗魄之力,沒有修者供給,它們便無法揮作用。
可這件千松尺,它本身竟然也像一位會修煉的修者一樣,會自己製造魄之力。修者給予它魄之力固然可以更大的揮它的威力,但是同時,它也可以將對應修者境界的魄之力反哺給修者。控制着這件品神兵,魄之力就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陳楚在拿到千松尺時,便體驗到了這件品神兵的妙用。他被斷了手臂的右肩,在拿到千松尺不過數秒的功夫便脫胎換骨。雖然沒有令他再生出一條新的手臂,卻讓他再未覺得右肩空蕩,好像他從來就只有一條左臂一般。
看到呂沉風支撐不住,陳楚也是靈機一動,連忙將千松尺交給了呂沉風。他並不像徐邁那樣完全清楚千松尺的作用,但他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做對了。拿到千松尺的呂沉風與其稍一呼應,便察覺到幾近透支的魄之力開始恢復。以他的境界,魄之力恢復個些許,橫掃這些遠不如四大學院的小角色便已經足夠。
與此同時,他那被路平重創的右腳也在快恢復。他的右腳不像陳楚的右臂是被斬斷,而像是挨了一記重砸,變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可在千松尺的神奇功效下,他這已被打爛的右腳,以肉眼可見的度復原。碎掉的骨骼,斷掉的經絡,爛掉的破肉,全都重新長成。再度踏上地面上,呂沉風沒有絲毫不適,仿佛他的右腳從未受傷。
只是治癒了他這重傷的右腳後,提供給他的魄之力就不是很多了。但對呂沉風而言已經足夠,眼下的殘局,他何需十成魄之力去應對?重要的是右腳已經恢復。
目光一轉,呂沉風望向正與嚴歌交鋒的許唯風。
這一眼,已讓許唯風神色一凜。他經歷過太多太多實戰,他的實力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積累成長起來的。他對危機有着遠比魄之力感知還要敏銳的直覺。而眼下,一股從未有的危機感襲上他的心頭,遠比他遭遇過的任何一次戰鬥都要讓他心驚。
他看向呂沉風,馬上注意到了他的右腳。原本重傷,造成行動不便的右腳現在竟已徹底恢復。
這會給呂沉風帶來怎樣的改變?
被關在七星樓里時許唯風沒有靠窗,沒有見識到呂沉風在受這腳傷前所展示過的實力。而此時,他馬上見識到了。
人影一閃。
不是音折那樣詭異的變化,而是純粹邁步移動,呂沉風出現在了他身前。
這是度。登峰造極的度。
這樣的度比起音折製造的變化更加可怕,更加無力防備。呂沉風像是要特意告訴許唯風這一點似的,人影忽又一閃,移到了許唯風的身後。
多餘!
許唯風心中就只有這一個評價。
如果剛剛移動到正面立即出手,他大概已經倒下,但是刻意繞到身後,卻留給了他躲避的時間。
「你打過多少次架?」他一邊說着,施展了音折的身形已在數米開外。
「今天是第一次。」回答來自他的身後,呂沉風依然在他身後。
「真快!」許唯風讚嘆。
「不算快。」呂沉風說道。千松尺幫他恢復得也有限,這不是他的巔峰狀態。
許唯風再次音折,比上次移出得更遠。
呂沉風卻還是在他身後。
「你知不知道。」許唯風說。
「說。」
「我知道你能跟上。」許唯風說。
心口傳來劇痛,呂沉風低頭一看,一道利刃從許唯風的背心刺出,扎進了他的胸口。
呂沉風疾退,一串鮮血激射而出,他望着灑在地上的血痕,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這攻擊,他竟然一點都沒感知到。
胸口劇痛,鮮血一直在向外噴射。千松尺開始揮作用,但是剛剛給呂沉風治癒了他右腳,還補充了他一些魄之力,千松尺這次的效率變得有點低,但是血,至少不是那樣可怕地朝往噴了。
「咳。」許唯風轉過身來,面色有些蒼白,他的左胸深深扎着一件兵刃,直沒入柄。
「五魄貫通果然厲害,只可惜,架打得太少了。殺人,不一定要用魄之力。」他說道。
不過馬上,他現呂沉風胸口的血越流越少,手中的綠尺時不時地閃過一抹幽光。
「沒有那玩藝,你活不了。」許唯風很不服氣地說道。
「可惜現在死的是你。」嚴歌和陳楚趕到了呂沉風的左右,嚴歌揮指連點,幾道魄之力打入,傷勢更加緩和,陳楚卻是箭步直朝許唯風衝來。
「最煩醫師了,架都白打了。」許唯風看到嚴歌的舉動,極為不齒地說道,對於陳楚的攻擊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
一道人影就在這時猛然衝到,抓起許唯風拉到了一旁,陳楚的攻擊頓時落空。
「路平。」許唯風扭頭看人。
「嗯。」路平說。
「我看你在那坐半天了,你在幹嘛?」許唯風問。
「休息。」路平說。
「休息好了?」許唯風問。
「沒有。」路平說。
「我欠了你一條命。」許唯風嘆息。
「嗯,你往後站站。」路平盯着嚴歌三人。
「站不動,你把我扔一下。」許唯風說道。
路平揮手,許唯風被丟了出去,正落到廢墟邊上。他撐起身子坐好,利刃依然插在他的胸口,他卻一臉看戲的神情。
「你怎麼樣?」一旁忽然湊過來一個人問道。
許唯風扭頭,看到是個女孩,仔細想了想:「我們認識?」
「志靈城,點魄大會。」女孩說道。
許唯風一臉震驚:「你……不會是蘇唐吧?你變了!」
「我不是!」女孩有點氣,不過知道眼下不是計較這個時候,「我叫秦桑。」
「秦桑?」許唯風努力想。
「想不起來就算了。」秦桑無語,她已經不關心這個了。她那秦家小姐的身份在志靈城,在雙極學院人人退避三舍。可在這裏,她現她很渺小,非常渺小。她的二哥被重傷成那樣,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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