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鳳說:「李修雲性格有點內向,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曾真懷疑地看着夏靈鳳:「那他為什麼會給你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又給你寫信了,是嗎?我看看!」
夏靈鳳笑着把信給曾真:「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權!」
曾真滿不在乎地說:「那是外國人的玩意兒,咱泱泱大國從來不興這一套洋玩意兒!」
夏靈鳳笑着說:「送你一個字『有理』!」
曾真掰着指頭數着說:「有理」,大聲說:「是兩個字!」
夏靈鳳說:「錯!是一個字!」
曾真笑着說:「你是不是把我當笨蛋看!你說我『一』和『二』都分不清了!」
夏靈鳳搖搖頭:「你不是笨蛋!你只是有點擰不清!」
曾真說:「那還不是差不多!」
夏靈鳳搖頭晃腦地說;「只是,『此字』非『彼字『!曾真,名真,字『有理』!所以,是你的一個『字號』而已!」
曾真撇撇嘴,打開信:「不和你瞎掰了!你才是『夏有理』!我來看看這個內向的男生都會給女生寫情書了,你還說他內向!」
夏靈鳳按住曾真的手,說:「你不要信口雌黃!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要是在信中找到一點『情』字,我給你買花生粘,你要找不出來,你給我買!」
曾真抽出信,甩了甩,說:「我還真就不信邪了!一個男生給一個女生寫信,竟然一點情字也不帶!看我用放大鏡找,我就不信,雞蛋里我挑不出骨頭來!」
夏靈鳳說:「先別看!答應不答應!」
曾真說:「躲避算什麼好漢!應戰!」
夏靈鳳放開手:「好吧!你用顯微鏡挑吧!」
曾真展開信:
夏靈鳳同學,
你好!
近來學習忙嗎?
你的好朋友李慧玲昨天來上學了!我看她臉色紅潤,精神很好,真替她高興!
回去的路上,我問她最近在家裏感覺怎麼樣,她說,每天在家裏閒得發慌,奶奶和媽媽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做,連看小說雜誌都不讓看,說是醫生強調好好休息,就得好好休息。
我把她的情況告訴你,是讓你放心!
我想你一定牽掛她的情況吧!
聽夏立本說,你家人搬到縣城去了,你可能沒有回來過,應該是不知道她的情況的!
所以特意告訴你!
我最近開始複習了!學習英語也越來越有信心,你讓我從新河弄來試題做,我每次做了,能得八十分左右呢!英語老師也表揚了我!其實,這都是你的功勞!是你教我的方法!
好吧!老師快來了!我也要學習了!話就不多說了!祝你學習進步!
李修雲
1982年4月10日
曾真第一遍是一目十行地急切地看,第二遍,用手指指點着,一個字一個字地掰着看。
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
曾真氣憤地說:「太不像話了!這開頭『夏靈鳳同學』這么正規啊!你要是稱呼『鳳』我就能判你有『情』。要不然,你稱呼『靈鳳』,或者『夏靈鳳』也行啊!但偏偏都不是,稱呼『夏靈鳳』就行,還加上『同學』!太一板一眼了!氣死我了!」
夏靈鳳笑道:「誰像你思想意識不健康!我們是非常真誠的同學關係!」
曾真說:「說實話啊!以前,我不相信什麼真誠純潔的男女同學關係!哈!沒想到,竟然真的還有!這裏面就看到他寫李慧玲了,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他和李慧玲有什麼關係呢!」
夏靈鳳說:「別瞎說!人家是本家兄妹!」
曾真說:「哦!」說着,站起來,「走,我們一起去買花生粘!」
夏靈鳳說:「你自己去吧!我把這篇文章看完!」
曾真說:「你今天才認識我啊!我連上廁所都要伴的,還別說到校門口這麼遠,你要不吃算了,過期作廢啊!要麼現在就去,要麼就不買了!你選!」
夏靈鳳說:「別!那可不能作廢!我犧牲我自己的**才換來的花生粘!得來不易!走!我陪你去!」
兩個人就手拉着手一起來到校外的右側的私人小賣部,這裏的花生粘,分量很足。曾真掏出錢來,買了兩袋。
兩個人先打開一袋,你一顆我一顆地吃了起來。
兩個人邊說邊笑,走到門口,遇到了從左側買文具回校的詹浩聲。
詹浩聲看這二人吃得高興,說得熱鬧。問道:「你們倆就打算晚上就吃這個,不吃飯了嗎?」
夏靈鳳說:「當然不是啊!這是吃飯前的墊底!」
詹浩聲笑道:「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你們還跑出來買吃的?還說墊底?」
曾真說:「也不是故意出來買零食的!實在是願賭服輸啊!」
詹浩聲更不解了:「你們倆打賭?誰贏?」
夏靈鳳用一個指頭指點着自己的腦袋:「當然是本尊!」
詹浩聲說:「打什麼賭啊?我也來聽聽!我賭輸了也給你們買吃的!」
曾真一聽打賭,馬上興致高漲,說:「就是夏靈鳳的同學寫信?」
詹浩聲感興趣了:「哦!寫信?什麼信?」
夏靈鳳眼看着曾真要說出來,看了她一眼。
曾真說:「算了!不說了!」
詹浩聲笑着說:「哦!還有不能說的秘密啊!不能說就算了!是男同學寫的吧!」
看着這詹浩聲的樣子,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夏靈鳳可不想別人誤會她早戀,忙說:「是男同學寫的,沒錯!可不是什麼情書!是非常純潔的同學關係,曾真不信,就打賭,結果輸了!」
曾真點頭,遞了兩顆花生粘給詹浩聲。
詹浩聲接過來,飛進嘴裏,說:「呀!好甜!」
夏靈鳳說:「你不喜歡吃甜的啊!」
詹浩聲說:「也不是完全不吃甜的,只是不能太膩了!」又對曾真示意,「你接着說!」
曾真笑着說:「夏靈鳳說的是真的!是這樣的!我看到有個男生給夏靈鳳畫的畫,覺得很像!」
詹浩聲說:「是嗎?我看看!」
夏靈鳳說:「不在這裏!沒拿着啊!」
詹浩聲說:「那等會兒拿給我看!我說像才像!」又看着曾真,「還有呢?」
曾真說:「我說這男生給夏靈鳳寫的信是情書。夏靈鳳說我信口雌黃!就和我打賭,如果我找出一點情來,她就給我買花生粘,如果找不出,我就買!所以,我輸了,我就買了!」
詹浩聲說:「你願賭服輸啊!豪氣!」
曾真說:「當然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所以,你就不要打賭了,答案已經在這裏了!你輸定了!」
詹浩聲說:「我贊同曾真!我也不相信!還沒有賭,怎麼可能是輸的呢!我才不輕易認輸!」
眼見這曾真和詹浩聲越說越熱鬧,還拿自己打賭起來了!
這曾真還真是賭紅眼了吧!這個男生的信,怎麼能用來打賭呢!傳出去多不好聽啊!這曾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夏靈鳳說:「算了!別打賭了!怎麼什麼都用來打賭啊!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詹浩聲說:「你不相信我啊!我把你的事傳出去了嗎?」
夏靈鳳忽然想到那次「彩衣娛親」,想到「垃圾中的戰鬥機」,讓詹浩聲不要說,他又不是一個多嘴的人,果真什麼也沒有說!這樣一拒絕,就好像不相信人家似的!
或許,詹浩聲就和曾真一樣,純粹就是喜歡湊熱鬧呢!看就看吧!不然,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秘密呢!
三人邊走邊說,快走到教室門口了。
為了顯示自己「事無不可對人言」,於是,夏靈鳳說:「願賭服輸啊!你們站在教室背後,我去拿畫和信!」
曾真和詹浩聲就站在教室背後,夏靈鳳進去,迅速拿出畫和信。
詹浩聲一看那畫:
第一幅:夏靈鳳掩嘴偷笑,神情活靈活現。
第二幅:夏靈鳳跺跺腳搓搓手,神態嬌憨逼真。
畫得真好!
詹浩聲展開信,快速地掃了一眼。連稱呼都規規矩矩,也確實沒什麼!那男生倒還老實!
「畫的很像啊!主要是神似!哎!這個男生叫李修雲?」詹浩聲問。
曾真說:「你怎麼知道李修雲的哦!對了!下面有落款!」
夏靈鳳對詹浩聲點點頭:「是啊!」又回答曾真的問題,「他見過李修雲。他到李洲,正看到我和李修雲,李慧玲的姐姐李慧枝把李慧玲送進醫院。」
李慧玲得出血熱的事,曾真是知道的。上次在信中就已經說明。夏靈鳳來學校以後,又對曾真詳細說了。
詹浩聲說:「那你把這畫送給我吧!」說着,把信遞給夏靈鳳。
夏靈鳳接過信,說:「那怎麼行呢!是同學送給我的!」
詹浩聲說:「怎麼不行!我還是你表哥呢!我學學怎麼畫畫!」
夏靈鳳說:「你還好意思!不是不承認是我表哥嗎?這一有要求了,就說自己是表哥了!」
詹浩聲笑道:「表哥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你用過多次,我只用了一次呢!答應不答應?」
夏靈鳳想:「這詹浩聲也是個好奇的人,就和這曾真差不多!給他就給他吧!反正我也很長時間沒記起了!」
於是說:「好吧!你拿去吧!」
詹浩聲說:「那好吧!一會兒要吃晚飯了!明天,你們說,要吃什麼?我願賭服輸!」
曾真說:「可以要得高級一點吧!」
詹浩聲說:「目前我手裏只有五元錢,以不超過這個數為準!」
曾真笑得都合不攏嘴了,說:「要求沒有這麼高!一個人一元就是很高級的了!花生粘才兩毛五一袋呢!」
這時,鈴聲響了。
詹浩聲說:「那好!今天星期六,明天星期天,這個星期我們不補課,放鬆一下,曾真,把你的自行車騎來。上午十點,我在這裏等你們!我領你們到食品廠去挑。一起去挑吧!說定了哦!我上教室去拿碗筷了!拜拜!」
曾真說:「好吧!」
詹浩聲走了,曾真和夏靈鳳趕緊回教室拿了飯缽去食堂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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