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偷襲好像是個開始的信號,槍聲此起彼伏同,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平息,只是偶爾密集,偶爾稀疏。
街上一隊隊的軍警不時地跑過,呼嘯而過的軍車載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高音喇叭里不斷地重複着相同的內容:請所有市民呆在家中不要外出,等待事態平息!
電視和收音機里的報道語焉不詳,只說形勢緊張,請所有人呆在家中保持鎮定,如果發現不法分子,立即報警云云。
沈劉二人坐立不安地呆在房間裏憂心忡忡,外界的情況不明,不僅他們倆不敢出門,連酒店的大門都關上了!
然而令人憂心的是能關緊的只有玻璃門!
這種酒店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哪有關門歇業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像街邊小店那樣安裝捲簾門,武經理只能把防火卷進簾門關上,可防火捲簾門能起多少作用他心裏也一點底都沒有。
眼瞅着太陽就要落山了,可槍聲不僅沒能平息下來,反而更加的激烈,馱着高音喇叭喊話的警用裝甲車經過不遠處的路口時被冷槍擊中,喊話聲立即停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激烈的交火。
兩個人都沒敢再湊到窗前看熱鬧,連厚重的窗簾都擋上了。
劉潔呆坐床邊,出神地盯着滾動播放的電視新聞,沈飛遠遠地坐在另一頭,喃喃地自言自語:「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起內訌?」
像尊木偶般的劉潔呆呆地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一個字也不說。
突然走廊里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還有巨大的撞擊聲和求救聲,沈飛下意識地沖了出去,可跑到門邊又停了下來,遲疑地回頭看劉潔。
可剛一回頭,劉潔已經像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掠過。
衝進走廊的劉潔一眼看到不遠的一間客房門大開着,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人倒在地上,胳膊肘兒拄着地面不斷地往後爬,她驚恐的眼神死死地地盯着客房裏面,哭泣着不斷搖頭喊着不要。
她一身白色衣裙撕得破破爛爛,凌亂的衣衫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臉蛋秀美化着淡妝,身材更是沒得說,左臉上還帶着一個顯眼的巴掌印!
「臭娘們兒,裝什麼貞潔烈婦!」客房中一聲暴吼,衝出個赤裸上身,只穿着大褲衩子的中年男人,他發福的肚子像個懷胎十月的孕婦那樣挺着,衝出來一把拽住女人披肩的烏黑秀髮,不管她如何叫嚷求饒,就是不管不顧地往房間裏拖。
一邊拖還一邊振振有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有人來管你,你就老老實實的陪我快活快活吧,反正早晚都是個死!」他留着整齊的分頭,鼻樑上還架着金絲眼鏡,一看就像個
劉潔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發福男眼瞅着就要把女人拖進房間,她一個箭步躥過去,伸出腳卡在門縫裏,男人沒關上門不由地愣住,一抬頭看到劉潔,立即哈哈淫笑道:「喲,又來一個小美人兒,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話音未落,沈飛敏捷地從劉潔身後繞出來,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扳住門沿,狠狠一拽,一把將客戶門拽開。
「你想幹什麼?」中年男人不僅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氣定神閒地怒目而視,「她是老子先逮着的,你小子有一個了,還想再劫一槓子怎麼着!」
沈飛差一點兒吐血,這他x的哪跟哪兒?要沒劉潔跟着,還他x的黃泥糊褲檔了呢。
劉潔根本不和他廢話,抬腿就是當胸一腳,踹了個結結實實,中年男人少說也有二百斤的身體被她踢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聲勢簡直像一堆肉山轟然倒塌,拽着女人頭髮的手自然也就鬆開了。
女人甫獲自由,哭着一頭撞進沈飛的懷裏,靠在他的肩上嗚嗚大哭,兩團軟肉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前。
沈飛大感尷尬,兩隻手往哪兒放都不是,只好用眼神向劉潔求救。
劉潔眼中冒火,看也不看沈飛一眼,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這一通暴打是拳拳到肉嘭嘭有聲,中年男人慘叫連天,不知情的非得以為他坐了老虎凳不可,連窩在沈飛懷裏的女人都忘記了哭泣,驚恐萬狀地回頭看着劉潔狂虐發福男。
她真是個女人嗎?不會是男扮女裝吧!女人暗暗地想。
發福男被揍得只剩下半口氣,倒在地上直哼哼,劉潔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一回頭看到女人還撲在沈飛懷裏,頓時眼睛一瞪:「看什麼看,你還沒抱夠怎麼着!」她的心情格外地舒暢,可原因卻不是因為揍了發福男,而是因為沒有見死不救。
如果她和沈飛沒有出現,等待女人的肯定是不堪的命運,逃離失控區的時候他們倆戰戰兢兢,不敢輕易救助任何人,可當有這個能力的時候,他們倆卻義無反顧地沖了出來!
她深深地慶幸自己和沈飛沒有變成冷血的怪物,慶幸心中仍然有熱血在燃燒!
沈飛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到了女人的腰上,立即觸電一樣彈開,驚魂未定的女人也尷尬地退開兩步,扯了扯撕破的衣服,儘量擋住外泄的春光。
沈飛就納悶兒了,她明明不是自己什麼人,那麼在乎她幹什麼?偏偏看她瞪眼睛,他就從底里打怵,那感覺,就像偷情的老公被老婆捉姦在床。!
真他x的怪了。
「啪啪啪……」幾聲鼓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一個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男人站在門外,用異常欣賞的目光看着劉潔,他的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好像什麼事都不能讓他為難似的。
他給沈飛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潔,小平頭乾淨利落,一身筆挺的西裝,沒打領帶,襯衫的領口解着兩個扣子,看上去很有男人味兒。
他很輕鬆地邁步走進來,他伸出右手讚賞地說:「我就住在對面,沒想到你的身手這麼好。認識一下吧,我叫沙毅。」他選擇性地忽視了沈飛,雖然從沈飛身邊經過,卻看也沒看沈飛一眼。
劉潔謹慎地退開兩步拉開距離,警惕地斥喝:「我管你是什麼人!」她下意識地看了沈飛一眼,才將目光轉回來直視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沙毅心中一動,卻強忍着不回頭看沈飛,只是僥有興趣地盯緊了劉潔:「別這樣,你看我的手都舉半天了,拒絕別人是很沒禮貌的事!」
「這種時候你還和我講禮貌,你當我是傻瓜嗎!」劉潔根本不為所動。
被無視的沈飛心中大快,讓你裝,裝b被雷劈!撞鐵板了吧?咱們劉大小姐就不能用平常人的目光來看!
沙毅毫不氣餒,若無其事地把手收回來伸進衣兜里聳聳肩:「看來你是不相信我,呵呵。」
「我憑什麼相信你!」劉潔暗自戒備,只要他敢有絲毫異動,她就立即動手。
別的不敢說,她對自己的身手卻有足夠的信心,和真正的武術家當然沒有可比性,可在殺傷力方面卻不比任何人差!
軍中的格鬥術原本走的就是精幹有效的路子,出手就是直奔要害,她的目光一直在沙毅的喉嚨上打轉。
沙毅被她看得心裏直發毛,一個勁地犯嘀咕,可心理素質超強的他表面上仍然雲淡風輕,嘿嘿地笑了笑:「你不想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坐進沙發里,翹着二郎腿笑得很得意,還輕佻地沖劉潔挑了挑眉毛。
劉潔隔着地上一個勁哼哼的發福男繞到沈飛身邊,聞言詫異地反問:「你知道?」沙毅終於說了個她感興趣的話題。
「別相信他!」沈飛緊盯着沙毅輕聲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聽聽他怎麼說!」劉潔輕聲回答。
她疑惑地往外瞅了一眼,這裏鬧得這麼歡,可這麼久了,除了沙毅再沒有第二個人過來看一眼,連酒店裏無處不在的工作人員也沒有,真是奇怪了。
沙毅知道劉潔主動詢問的可能性很低,他雙手叉在一起放在小腹前,微笑着說:「其實事情一點兒也不不複雜,說穿了,就是一群感染者的家人對親人被殺不滿,另外還有被帶走的感染者家屬,感染者被帶走之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們懷疑感染非腦的親人已經被暗暗殺害了,所以他們是在報復殺人。」
「不可能!」沈飛立即反駁,「他們哪兒來的槍!」
「警察,也有親人不是!」沙毅笑得很開心,「不過我認為剛開始的時候只是一些人的報復,但是現在,當他們得到了大批武器之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偷襲已經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暴亂,到底是誰壓誰一頭可不好說了。」
軍隊和警察必須明確目標之後才能開槍射擊,而暴民卻沒有這樣的限制,他們無視法律,敢對任何人開槍,這一點給了他們偷襲的機會和全身而退的條件,也正是這一點令軍警放不開手腳,之所以不斷強調普通民眾不要出門,就是為了將暴民和普通民眾區分開!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真的那麼重要嗎?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信不信由着你們自己。」沙毅毫不在意地說。
沈飛和劉潔對視一眼,對沙毅的說法信了八成。劉潔眼睛一瞪,警覺地道:「你和我們說這些幹什麼!」目前她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沈飛,話里話外都把自己和沈飛綁在一條陣線上。
沙毅突然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青湖市已經不是幾天前那個平靜的避風港了,我要離開這裏,需要幾個可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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