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攪局者 29 奇人異事韓公至 書道大家鍾元常

    當這名士子報上他的名字的時候,王衡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這名士子就是韓暨。

    韓暨,字公至,南陽郡堵陽縣人,今年二十八歲,據說是秦末反秦將領韓王信的後人。在他年輕的時候,他同鄉有一個豪強地主名叫陳茂,因為跟韓家有仇,於是中傷誣陷韓暨的父兄,讓他們含冤入獄,險些冤死在牢中。後來韓暨的父親還是因此憂憤而死。

    韓暨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該幹嘛幹嘛,可是實際上,他在暗地裏積蓄錢財,交結輕俠死士,終於有一天被他找到了機會,他帶着他交結的這些輕俠死士將陳茂抓住,梟其首級放在了父親的墓前以祭奠父親。

    在有漢一代,這種為家人報仇而殺人的行為非常普遍,雖然觸犯了法律,可是卻被人稱頌,尤其韓暨是替父報仇,更是被稱為至孝,韓暨一時間名聲大噪。

    之後,韓暨被郡中舉為孝廉,被司空所徵辟,可是韓暨都沒有應徵,為了躲避徵辟,他甚至躲進了堵陽以北的魯陽山中。

    在魯陽山中的時候,韓暨又做了一件奇事,他聽說一些魯陽山民因為家貧活不下去,而準備糾集起來做山賊,靠搶掠為生,他便擺酒宴請這些人來喝酒,在酒宴上,他將自己家的全部財產分給了這些山民,然後向他們陳說利害,勸他們不要做賊。

    這些山民被韓暨所感動,便放棄了做山賊的打算。

    自此,韓暨的名聲就更大了。

    韓暨不但名聲大,學問也很大,是一個有真材實料的士子。

    去年,王衡曾經向父親推薦過韓暨,王叡派人徵辟過韓暨,可是韓暨依然是沒有應徵,這一次,沒想到韓暨自己上門來了,王衡自然是很高興了。

    不過高興之餘,王衡也有着清醒的認識,既然韓暨已經數次拒絕了徵辟,那麼他這一次來見自己肯定就不會是來求官的。

    當然,韓暨既然來了,那就是一個好的開端了。

    王衡拱手道:「原來是公至兄,王衡有失遠迎了!」

    韓暨道:「豈敢豈敢,能見到衡公子已經是暨之幸事了。」

    王衡道:「去歲家父曾掃榻以待公至兄,惜乎無緣一見公至兄,今日一睹公至兄之風采,果然名不虛傳!」

    韓暨連忙遜謝,雖然他對自己父親的仇人敢於暴起殺人,可是對於對自己以禮相待的人,他一樣是彬彬有禮。

    兩人寒喧幾句之後,韓暨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原來他近日從魯陽山中回到堵陽家中探母,聽說了王衡的名字,讀到了王衡的印刷書籍,對王衡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不過韓暨產生興趣的切入點與別人還是有一點區別的,他對王衡發明的印刷機特別感興趣,實際上,他本來就是一個對機械之類的東西非常感興趣的人,在歷史上,他就曾經做過曹操的監冶謁者,也就是管冶鐵的官,在任上,他發明過水排,對許多方面的工作效率都有巨大的提高。

    可以說,韓暨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士子,對於這個時代一般人不屑一顧的奇技淫巧之術,他卻很喜歡。

    王衡聽說韓暨喜歡機械方面的東西,頓時覺得遇到了知音,他身為一位機械系的研究生,穿越到了三國時期,要找到這樣一位知音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他的興趣頓時也高漲了起來。

    王衡馬上拿來紙筆,在紙上給韓暨畫起了印刷機的原理圖,韓暨對這些機械方面的東西也是很有悟性,一點即通,很快就弄明白了這印刷機的製造和工作原理。

    從印刷機的製造原理,兩人又聊起了其它方面的東西,比如算學,幾何,物理這些與機械有着很大關係的東西,當然,囿於時代的局限,王衡只聊了一些非常基礎的東西,可就是這些東西已經讓韓暨眼中異彩連連,激動不已了。

    兩人一直聊了一兩個時辰,聊到韓達來叫王衡吃飯了,韓暨才驚覺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王衡告辭,王衡卻笑着留他在這裏用飯。

    在吃飯的時候,王衡向韓暨提出了邀請,請他一起去武陵,這樣他們就可以天天探討這些方面的東西了。

    韓暨也是一個很灑脫的人,他前幾次不應徵辟,只不過是他對做官沒有什麼興趣,這一次既然王衡是讓他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那當然也無有不可了。

    韓暨當即答應了王衡的邀請,反正他還沒成家,母親也有幾個兄弟照顧,無家室之累,再加上他長期隱居魯陽山中,家人也習慣了,所以他乾脆也不用回家打招呼了,直接就留在了王衡這裏。

    王衡大喜過望,他馬上就將自己編寫的一些算學、幾何、物理方面的小冊子丟給了韓暨,讓他自己看,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自己。

    剛才的聊天中,他就發現,韓暨也不是一般的聰明,自己給他講的東西他也是舉一反三,不過這也不奇怪,要不然後來也不可能發明出水排這樣的東西。

    王衡非常高興,一到宛城便收下這樣一位大才,而且是最稀缺的那種文化又高,又對技術感興趣的人才,想必以後他一定會成為自己有力的臂助吧!

    王叡在宛城呆了五天之後,朝廷的賞功旨意終於到了,王叡、羊續等人在南陽府衙里接了旨。

    這一次來頒旨的幾位大臣也都不是凡人,皆是鼎鼎大名之輩,尤其是王衡聽了,簡直是如雷貫耳。

    為首一位是太常劉焉,這位就不提了,他是荊州江夏郡竟陵縣人,今年四十多歲,正牌的漢室宗親,深得皇帝信任,歷任冀州刺史、南陽太守、宗正等職,現在擔任朝廷九卿之一的太常一職,主管宗廟、祭祀、禮儀等事。

    朝廷派九卿之一來為主頒旨,算是規格相當高了。

    劉焉此來,不僅只是頒旨,他還肩負着去章陵祭拜光武帝劉秀陵墓的職責,因為帝陵在這一次的動亂中受到了驚擾,所以祭拜是必須的,而這就是他這個太常兼宗室的天然職責了。

    第二位是黃門侍郎鍾繇,此人職位雖不高,可卻是皇帝身邊的親信,頒旨這樣的事情也正是他的份內事。

    鍾繇此人還是歷史上最著名的書法家之一,被稱為楷書之祖,王衡也臨過他的帖,對他的名字當然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鍾繇今年年近四旬,正是年富力強之時,他相貌堂堂,頷下一部長髯飄灑,讓人一見便心生敬意。

    第三位對王衡來說就更是大名鼎鼎了,他便是袁紹,他的名字在現在或許還聲名不顯,而且他的身份也只是大將軍何進的幕僚,可是對於熟悉歷史的王衡來說,卻知道他在幾年之後便成為了一代梟雄,雄踞河北數州,如果不是遇上了曹操這個BUG般的對手,也許這個天下就是他的了。

    袁紹三十餘歲,同樣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至少從相貌上來說,這三位都是極好的。

    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負責宣旨的小宦官,名叫李全。

    這一次王叡、羊續等人平定南陽之亂,光復帝鄉、帝陵的功勞是極大的,特別是平亂速度實在太過神速,只用了一個多月,讓帝鄉、帝陵不至於長陷亂軍之手,所以漢帝劉宏在爵位上這一次還是非常慷慨大方的,荊州刺史王叡被封為臨沂侯,食邑三千戶,南陽太守羊續被封為平鄉侯,食邑千戶,其他有功將士也各有爵位賜封。

    一次一萬餘人的叛亂被平定,就封了一個縣侯,一個鄉侯,漢帝出手還是很大方的,不過在錢財的賞賜上,他就沒那麼大方了,所有賞錢加起來只有五百餘萬,可以稱得上寒酸,不過大家也都知道現在朝廷的日子難過,是確實沒錢,所以也不計較了,幸好王叡提前已經用繳獲的戰利品賞賜了有功將士。

    頒完聖旨之後,幾位頒旨大臣也就沒那麼嚴肅了,劉焉微笑着對王叡和羊續道:「臨沂侯,平鄉侯,這便要恭喜二位了。」

    王叡和羊續連聲稱謝,鍾繇和袁紹也分別向二人道喜。

    王叡命人賞錢給小宦官李全,然後擺下酒宴,招待了幾位頒旨大臣,護送頒旨大臣們來南陽的軍士自然也有酒肉犒勞。

    本來羊續是東道主,不過他一向兩袖清風,自奉甚儉,因此這頓酒宴由王叡請了,小宦官李全倒也知趣,沒跟這些大名士同席,自去跟那些軍士一起喝酒去了。

    陪同這些大臣們的除了王叡的掾屬之外,還有王衡,這是劉焉專門指定的。

    席間飲的酒自是上好的武陵春,王叡軍中倒是沒帶酒,不過宛城也有通江商號的分號,王衡讓韓達前去,調一些酒過來自是不在話下。

    劉焉等人在雒陽當然也喝過武陵春酒,知道此酒貴重,對王叡的安排很是滿意,一直談笑風生,只有羊續一直默默無言,也不飲酒,只是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眾人也知道羊續的性格,他對官場上的奢侈之風極為憎惡,自己平時吃飯也不飲酒,食物很簡單,今天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很給幾位朝中大臣面子了,若是依他平日的性格,席間有武陵春這樣貴的酒,他最少也會拂袖而去,絕不會留在這裏。因此,眾人也都不以為忤。

    他們不知道,羊續今天之所以這麼安靜,是因為王衡提前就給他做過功課,他告訴羊續,這武陵春酒的成本其實很便宜,之所以賣這麼貴,就是因為想要賺那些有錢的權貴豪強的錢,然後用來做善事,賑濟饑民。

    羊續通過這段時間與王衡的交往,也知道他不是個虛言之人,他也聽說過王叡在武陵施粥賑濟饑民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王叡不是個貪財之人,這一點從他將那些巨量的戰利品毫不猶豫的就全部交給了自己就可以看出來了,所以他馬上就相信了王衡的話。

    既然如此,他當然不會在今天的酒宴上發飆了,不過他也不會飲酒,這是他自己的原則。

    雖然羊續沒有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可是他與酒宴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倒也讓酒宴的氣氛越來越沉悶,幸好羊續自己也不想呆在這裏,在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食物之後,他便推說郡衙里還有事情,告罪之後離開了。

    按理說,羊續的這一行為是比較失禮的,不過席中人都知道羊續的個性,對他的操守人品也都是很敬重的,所以沒一個人有意見。

    相反,羊續一走,酒宴的氣氛馬上就熱烈起來了。

    王衡一直觀察着這一幕,他在心中感嘆道,果然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羊續太過清廉自守,弄得別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了,中國幾千年都在傳頌着像他這樣的清官的故事,可是實際上,官場卻一直都在排斥着這樣的人,導致清官沒有了生存的空間。

    想到這裏,王衡有些慚愧起來,自己這算不算是同流合污了呢?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感慨,王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情緒,繼續打起精神來陪這幾位相當重要的客人,他們對王衡的將來是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劉焉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後道:「真是好酒,在雒陽,此酒一樽只怕就要千錢啊!」

    鍾繇點頭笑而不語,而袁紹笑道:「一樽千錢又值得甚麼?我上次喝的武陵春,價值一斛十五萬錢,似乎還沒有今天王君侯拿出來待客的好。」

    袁紹本身的職位在這些大佬面前不值一提,不過他是士族領袖袁家的子弟,本人也是名士,聲望也很高,是八廚之一,儼然有成為新一代士族領袖之勢,所以能夠跟大佬們平等對話而不覺突兀。

    劉焉道:「那是自然,此酒本就是君侯公子所制,他拿出來待客的酒自也不會差了。說起來,衡公子真是天縱之才啊,不但製得好酒,印出來的書也讓老朽嘆為觀止啊!」

    王衡恭敬的對劉焉施禮道:「太常喚我叔平即可。」

    劉焉大笑道:「好,那老朽就托大,喚你叔平了,老朽比王君侯痴長几歲,叔平你就叫老夫世伯好了。」

    王衡連聲答應,心中卻想到,劉焉是自己讓林賓着意交好的朝臣之一,看樣子也起了作用,而且王叡近來勢頭很勁,現在又封了侯,劉焉想來也想要結交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刺史。

    劉焉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如果按照史書所載,應該在後年劉焉就會向漢帝劉宏提出將刺史改成州牧的建議,並且被劉宏所採納,而第一個受益的正是劉焉本人,他聽人說益州有王氣,便請求擔任益州牧,結果如願以償,最終劉家割據益州長達二十多年。

    州牧與刺史看上去差不多,都是一州之長官,而且目前刺史的權力範圍和州牧也差不多,可是畢竟州牧是二千石,刺史只有六百石,而且現在刺史的權力也只是臨時的,俗話說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刺史變成了州牧,那就名正言順了。

    所以,王衡交好劉焉,也就是想要在後年的刺史改州牧的盛宴中分一杯羹,讓王叡也成為州牧,這樣,在過幾年的董卓之亂中,王叡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一州諸侯了。

    鍾繇也飲了一樽酒,附和着劉焉的話道:「是啊,叔平實乃天縱之才也,連書道都頗有成就了啊!」

    王衡連忙謙道:「豈敢豈敢,在元常先生面前談論書道,豈不是班門弄斧?」

    袁紹眼睛一亮道:「班門弄斧?這個比喻好,不過既然元常兄說你在書道上頗有成就,那必定不是虛言了。」

    王衡這才省起,班門弄斧這個成語在此時只怕還沒出現,不過公輸般,也就是木匠祖師魯班,倒是這個時代之前的人,所以這個成語的意思大家倒也是一聽就懂,不會露餡,心中連道僥倖。

    鍾繇道:「我上月在雒陽看到過一本印刷書籍,裏面的字據說是叔平所書,我看後覺得此字頗有可觀之處,於是也學着寫了一下。」

    袁紹道:「不知元常兄可否寫來看看?」

    劉焉也微笑點頭道:「是啊,元常不妨寫幾個字,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眾人不禁都生出了期待,鍾繇可是這時代數一數二的大書家,這等現場觀看他寫字的機會可是相當寶貴,更別說他是寫一種新書體了。

    在眾人的期待中,鍾繇不負眾望的點頭道:「那我就獻醜了!」

    王叡讓下人拿上紙筆,在一張乾淨案几上鋪好,鍾繇提起筆來,飽蘸濃墨,並沒有經過太多思考,便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幾行字正是行楷字體,比鍾繇開創的楷書又多了幾分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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