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辭 第二十三章太后出宮

    皇帝派人給南方的蔣金鉞把淨月公主的書信送了去。那送書的人正是之前小鈴子在宮外出手援助的郝正敏。

    郝正敏連夜趕赴南方蔣金鉞紮營處，有皇帝的旨意郝正敏自然能順利見到蔣金鉞。蔣金鉞不知郝正敏來意，郝正敏也不直說，只是在酒席間，郝正敏說：「在下是個讀書人，未曾經歷沙場洗禮，所以見將軍為家為國戍守邊關，心裏甚是欽佩。前些日子在京中遇到一位黃公子，黃公子說讓我拿了這個東西給將軍許能謀得一官半職。」說着給了蔣金鉞一封家書，蔣金鉞看後喜不自勝，留郝正敏多喝了幾回酒。

    郝正敏自然知道蔣金鉞看了這封家書會喜不自勝，因為那是他臨摹着淨月公主字跡和語氣給蔣金鉞寫的一封家書，家書中寫了懷孕與思念勿念早歸等一切事宜。郝正敏說：「在下未曾戍守邊關，卻從書中常常能感受到將士戍守邊關捨身為國的英雄氣概。只是將士戍邊難，在家中的征婦更難。種苗插秧的時節，別人家丁壯上前，而征婦家只有弱妻幼兒守家種地。日日盼郎歸，誰知哪日郎君馬革裹屍不得還。每逢過年過節，別人家團圓喜慶，征人家中更是難得團圓。這戍邊的千萬將士才是真正的可敬可佩。」

    蔣金鉞聞言心下有些感慨，喝了酒只問道：「那位黃公子是怎樣一個人，怎會有我與賤內的家書？」

    郝正敏聞言道：「這竟是將軍與夫人的家書嗎？難怪那位黃公子叫我一定送到。黃公子當時叮囑我時說是妹妹的本來難以送出來的，想來那位黃公子應該是夫人的哥哥。」

    蔣金鉞聞言越發奇怪，於是問道：「怎麼就難以送出來了？」

    郝正敏說：「我也不知，那位黃公子說他的妹妹得罪了人被處死了，所以家書也就被攔了下來，只是......」

    蔣金鉞不等郝正敏說完上前掐住郝正敏的脖子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家夫人在京中好好的，我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樣詛咒我家夫人！」

    郝正敏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哆哆嗦嗦說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我...小人哪敢詛咒尊夫人，只是黃公子托我將夫人遺物送來給該給的人算是了卻了夫人遺願，將軍別嚇唬小的，小的這裏還有一份東西忘了一併給將軍了，走之前黃公子說這是十分珍貴的就算剛才將軍看的信丟了也一定要把這個給將軍。」說着哆哆嗦嗦從懷中掏出個錦盒來遞給蔣金鉞。蔣金鉞一手揪着郝正敏衣領一手奪了錦盒打開後拿出手絹扔了錦盒。看着手絹上的血書，蔣金鉞潸然淚下，怒吼了聲「啊！」郝正敏見狀知道目的已達到了八九分，也不說什麼暗自看着發狂的蔣金鉞，任他的叫聲震得自己耳膜疼，蔣金鉞一把把郝正敏扔到地上，跑出了軍營。

    第二日，皇帝讓來告訴蔣金鉞淨月公主已死的使臣才到了軍營中。蔣金鉞自然識得那人是太后身邊的人，也不待見，那使臣宣完天家旨意，只說了句「將軍，節哀順變。」也不久留便回去了。蔣金鉞聽着旨意中說的是淨月公主因相思成疾久治不愈故升了天。其實中間許多事情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了。蔣金鉞消沉了兩三日，見了郝正敏，知道他是皇帝身邊的人，只是如今太后當政，皇帝並無實權，於是也沒有跟郝正敏說許他什麼官職，只說：「黃公子確是你命中貴人。我手握重兵卻也沒有能你一展宏圖的官職。善人當有善報，你的富貴自在日後。你既能一夜之間從京師趕到這裏，那麼你且先回京想法子告訴那位黃公子但有所需我蔣某人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好吃好喝款待過郝正敏後，郝正敏也就回京了。

    宮中太后臥床許多日，朝中許多事自然交個皇帝打理，皇帝每日處理完政事都會來向太后請安，將每件事是怎樣處理的講給太后聽。那許多事自然是小事才肯交給皇帝，大事還是太后暗中自己定奪。有許多說自己專權干政的言語自己並不是不知道，既是這樣還不如趁機讓朝堂眾人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干政，也讓他們知道他們一心指望着的皇帝是怎樣一個不成器的人。於是一日皇帝看完太后之後，太后說此番痛失愛女心中憂傷成疾，想來是前世造了許多孽所以上天才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奪了去。所以將朝堂之事交給皇帝打理，自己出宮靜養些日子，為死者超度，為萬民蒼生祈福。皇帝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使太后更堅定了出宮的決心。

    不日太后便帶了莉姑，小鈴子，葉威，以及周翎一眾人等出宮去了五華山，暗中從左相王集詠處打聽朝堂之事，聞得到朝堂上流言四起怨聲載道，也不回宮，倒往南方去了。

    郝正敏回京後，暗中與彭壽斌取得聯繫，彭壽斌是皇帝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哪邊的人。彭壽斌暗中告訴郝正敏讓他改名易姓，郝正敏改中間那個「正」為「政」，給了他許多金銀珠寶，給了他一個彭壽斌家鄉巨商郝家的身份，捐了一份官職，讓他巴結左相王集詠黨羽，暗中收集那些人結黨營私貪污受賄賣官鬻爵欺男霸女等一眾罪證，最終是要走到王集詠身邊取得王集詠的信任。

    王集詠是太后親弟弟，先帝在時便在朝中為官，先帝死後太后干政王集詠平步青雲官至丞相，並且成了朝中手握重權的左相，雖說與右相同起同坐，但王集詠為官多年結黨營私任人唯親黨羽眾多，那位先帝時期便官至右相的駱常輝被架空了許多。右相也不理，也樂得清閒。

    太后帶着一眾人往南去了駝鈴山，駝鈴山是有名的儒山讀書人甚眾，但其間也有座出名的廟宇，雖然建的不久但香火甚旺。兼之翻過駝鈴山在駝鈴山以南有個神奇的地方，雖處南方但梅花開的好，稱作梅花塢，是太后故里，趁機回鄉也是太后的打算之一。所以一眾人往南走了。

    太后帶上周翎，因距家鄉近，周翎帶上了和尚，一行人中又重逢，小鈴子見到和尚常常兀自紅了臉但還是裝作鎮定看着他下棋，和尚一路隨着太后往南陪太后下棋解悶，也不言語。只是與太后下棋時有小鈴子陪在身邊時心裏會有莫名的歡喜。

    一路到了駝鈴山，小鈴子和太后一行人住在廟宇之中，每每看到和尚就會從心底生出許多莫名的歡喜來。見的次數多了，喜歡也就多了許多，只是每當夜間回想卻又怎麼也想不起和尚的長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