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騙局 第437章:捉老千未果

    因為大少爺,我認識了二少爺。

    民間有句俗話說:龍生九子,九子不同。這句話用在大少爺和二少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大少爺學識淵博,見解超群,他的衣服總是很整潔,舉止總是很得體,看起來超凡脫俗,就像傳說中的王子一樣。而二少爺和大少爺完全不一樣,二少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遊手好閒,吊兒郎當,手下集結了一批地痞流氓,開設了妓院和賭場。

    有一天,二少爺找我,說他的賭場裏有人出老千。但是,究竟怎麼出千,他們都看不出來。

    開設妓院的人,手下必須有幾個容貌出眾的妓女;開設賭場的人,手下必須有幾個水平高超的老千。妓女容貌出眾,自然客流不斷;老千水平高超,自然財源滾滾。別以為賭場掌柜的只是收取底子費,底子費只是明處收取的費用,用他的房子和牌桌,當然要給他費用。但是,底子費才有多少啊,開賭場的人,都富得流油,他的錢不是靠底子費,而是靠培養出來的老千。

    老千打牌,靠的不是技巧,靠的是詐術。一個人只要在牌場上遇到老千,不把自己的錢掏光,是不會離開的。幾乎沒有一個人在牌場上輸了幾盤後,還能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所以,賭場裏只要養幾個老千,想不發財都難。

    賭場最害怕的是,有另外的老千進來打牌。賭徒只要一進賭場,他口袋裏的錢就成了賭場的錢,他成為了賭場一隻待宰的肥羊,可是,如果另外的老千進了賭場,那麼他就會從賭場的口袋裏掏錢,牽走這隻待宰的肥羊,所以,賭場肯定不答應。賭場對另外老千的處罰是相當嚴重的,重者直接幹掉,輕者也要被剜眼剁指。成了瞎子,剁了指頭,看你以後還怎麼做老千。

    這個老千進入二少爺的賭場,已經連贏三天。二少爺明知道他出千,但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抓不住他的把柄,那就對他無可奈何。這個老千獨來獨往,沉默寡言,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叫來一輛馬車,把滿箱子的錢搬上馬車,然後飛馳而去。

    二少爺知道我的身手,知道我的手法和眼法極快,大少爺屢次向他推薦我,說我是當時奇才,二少爺想當然地認為,當世奇才肯定無所不能,要捉獲一個老千,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我推脫不過,只好答應先去看看。

    西安城有很多條街道,這些街道被劃分成了幾片,每一片上都有一個地痞頭子,二少爺是其中一片的地痞頭子。

    地痞頭子就是他這一片的土皇帝,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管理這一片的警察也害怕他。在動物界,老虎獅子這樣的大型猛獸都分有地盤,哪一種猛獸來到自己的地盤上捕食,是要遭到撕咬和驅逐的,人類社會也同樣是這樣。

    二少爺的賭場富麗堂皇,後來我才知道,它是西安城最高檔次的賭場。別家賭場的夥計穿着粗布短衫,提着銅壺,滿場子竄。而二少爺的賭場裏,夥計們都穿着洋布做成的中山裝,一個牌桌邊站一個,他們手中提着的不是銅壺,而是那個時候剛剛時興的暖水瓶,陝西話叫做電壺。

    二少爺對我說,那個老千就在賭場靠牆角的地方坐着,每次一來,他就坐在那個位置。在那個老千離開後,他們曾經仔細搜索那個地方,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那個老千坐下來後,就一動不動,中途也不喝水,也不上茅房。

    我順着二少爺的手指望去,看到那個人剛剛揭起了一張牌,仔細端詳着,我一看到他那張臉,就差點叫出聲,他是方臉,就是那天晚上我上茅房的時候,要替我打牌的方臉。

    方臉異常機警,就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裝着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相信他肯定認出了我,但是他臉上依舊平靜如水,不起波瀾。這才是高手,高手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混亂慌張。

    方臉只是看了我一眼,此後沒有再留意我,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樣。這張牌桌邊有好幾個人在圍觀,我相信想要抓方臉出千的,肯定不止我一個,這幾個人中就有,或者他們都是。

    儘管很多雙眼睛盯着方臉,但是方臉依舊臉色平靜,有條不紊,依舊在接連不斷地贏錢。


    我睜大眼睛,盯着方臉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碼牌、揭牌、打牌,都沒有看出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方臉有時候和牌,有時候自摸。他在淨牌後,沒有任何暗示,或者說,沒有任何我能夠看出的暗示,因為我發現,給他放出所和牌的那張牌,不是同一個人,而是三個人都給他放出過,這就排除了他有同夥;而他自摸的時候,我也專門注意到,他沒有接觸自己的衣服,這就排除了他偷換牌。他沒有同夥,沒有偷換牌,卻能夠連續不斷地贏牌,這樣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然而,如果要說他是依靠技藝而贏牌,而且是接連不斷地贏牌,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肯定是出千了。但是他究竟是怎麼出千的,我看不出來,也沒有人能夠看出來。方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是出千的高手。

    我看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就出去了,蹲下房門前曬一會兒太陽,二少爺走過來,滿臉期待地問我:「逮住了?」

    我搖搖頭。

    二少爺失望地離開了。

    我望着他寬而厚的背影,心想:二少爺還不知道方臉是什麼人,就算我逮住了他出千,也不會告訴二少爺的。

    我又進去查看了半個時辰,看到方臉依然精神抖數,而那張牌桌上已經換了兩個人,估計先前的那兩個人沒錢離開了,行話叫做「踢死了」。

    半小時後,我已經盯得眼睛發酸,頭腦遲鈍,這種捉老千的事情,絕對是種高強度的勞動。我又來到房間外面,看到夕陽西下,橘黃色的斜陽餘暉照耀着遠處幾株落光了葉子的樹木,像素描畫一樣簡捷而美麗,幾隻小鳥閃動着翅膀,從遠處飛過。

    二少爺又走來了,我又向他搖搖頭,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問二少爺:「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二少爺說:「知道,我派人跟蹤過,他一個人住。」

    我問:「住在哪裏?」

    二少爺說:「西門外南小巷,門口有棵老槐樹,槐樹上有個烏鴉窠。」

    我走回到房間裏,看到那張牌桌上依然刀光劍影,聽不到喊殺的聲音,但能夠感受到那種緊張激烈的氣氛。方臉依舊震驚,面無表情,而另外三個人,有的面如土色,有的汗出如漿。

    黃昏來臨後,那張桌子上的三個人都被「踢死了」,方臉也起身離開。他雙手拄着桌子,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才邁開腳步。他的雙腳已經坐麻了。

    一輛馬車等候在門外,方臉把滿桌的籌碼搬到了二少爺面前,二少爺臉色鐵青地給他兌換了滿滿一箱子鈔票。方臉提着這一箱子鈔票,走出去,坐上了馬車。一聲清脆的鞭響傳來,馬蹄得得,馬車絕塵而去。

    那天,我沒有住在大少爺家,我一個人住在客棧里。

    到了夜半,我悄悄溜出客棧,看到一輪殘月掛在天邊,風中傳來了貓頭鷹嗚嗚的像哭泣一樣的叫聲,我向着西面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南小巷。

    南小巷裏果然有一棵高大的槐樹,藉助着月光,我果然看到槐樹上有一個烏鴉窠。我爬上槐樹,跳到院牆上,然後又溜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只有一間房屋,月光下的房間孤零零地,透着一股神秘。我來到窗前,想要偷聽裏面的動靜,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說話聲:「呆狗,你進來,門虛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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