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小山谷,四方群巒疊嶂,鬱鬱蔥蔥,谷中有一處碧湖,湖中有蛟龍亂舞,湖畔草長鶯飛,一處世外桃源的模樣。
這裏是新世界東部地區的邊緣,在向東前行不到五百里地就已經是蠻荒了,所以人跡罕至,因為這裏時常會有蠻荒凶獸出沒,擇人而噬,異常可怕,沒點兒本事的人一般還真不敢踏足這裏。
一日後,刑天與拓跋征來到了這裏。
「這就是你母親閉關的地方?」
刑天凝視着這幽靜的峽谷,輕聲問道:「她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聽母親說,新世界形成以後她就已經來這裏了,一待就是三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離開過。」
拓跋征搖了搖頭,才緩緩道:「母親是個修煉狂人,反正從我記事起她就經常閉關修煉,一閉關就是很長時間,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
其實我知道,她本來會閉關更長時間的,修為到了你們這個境界,一閉關就是幾十年上百年很正常,她動不動就閉關,動不動就出關,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我。」
刑天沉默了,過了很久才有些艱難的問道:「這些年,你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就那麼過來的唄,不算好,也不算壞,起碼還活着。」
回到了這裏,拓跋征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話也一下子多了許多:「其實最艱難的時候還是小時候。
母親雖然是個武人,但她終究也是個生靈,懷胎十年一朝分娩所承受的痛苦太大了,聽她說,我降生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瘋狂的吞噬她的精氣,結果我最後是生下來了,母親也羸弱到了極點。
大概……她一生中也沒有那麼虛弱的時候吧?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打我剩下的時候就一直奶水不足,我又特別能吃,怎麼餵都不飽。
沒辦法之下,母親只能進入蠻荒去給我取獸奶餵我,結果我仍然吃不飽。
不,也不能說是吃不飽,而是每次我都吃很多,可仍然不胖,反而再一天天的消瘦。
母親越來越擔心,不斷換獸奶,直到……遇到它!」
拓跋征抬手指向遠方小湖中亂舞的那條蛟龍,輕聲道:「唯獨它的奶水才能餵飽我,所以母親乾脆就把它抓回來了,一來二去的那條蛟龍竟然和產生了感情,將我當成了它的孩子照顧。
可以這麼說——我其實是一個吃百獸奶長大的孩子。」
刑天這個時候已經訥訥不知該說什麼了。
雖然拓跋征沒說他們有多苦,但,他們的苦刑天能想像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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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拓跋霜,那個堅韌沉默的女人,誰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生孩子是絕對要大傷元氣的,就算是對於武道修煉者也不例外,那是消耗本源的事情,拓跋霜在這蠻荒邊緣獨自將拓跋征生下養大的艱難簡直不可想像。
特別是她生的這個孩子還是真龍之子,身負龍族皇血,對她本源的消耗可想而知。
刑天下意識的那湖中的蛟龍,這才發現這頭蛟龍也是相當的不俗,早就已經站在真神九重天了,只差一點點的機緣就能成就天道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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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不仇地冷技科克我艘遠鬧 你身邊高手如雲,如今的北方,怕是光禁忌高手就已經超過十個了吧?
蛟龍其實屬於蠻荒凶獸,但是身上有着龍族的血統,只不過智慧不是很高,不能算是智慧生靈,殘暴嗜殺,是蠻荒中的一霸!
當初拓跋霜拖着虛弱的身體降服這條蛟龍怕是沒少費力氣。
……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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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並肩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峽谷深處,一處古洞前。
結遠地地鬧技仇崗故早克地 有些事情,別說三十年,就算是一百年她都難以平靜。
這一次,刑天沒有壓制自己的氣息光明正大而來,屬于禁忌的氣勢一覽無餘!
「轟!」
剎那之間,那古洞中爆出一陣可怕到極致的氣勢。
緊接着,一道冷漠而空靈的女聲在這片天地中響起:「何方強者駕到?」
這道女聲刑天很熟悉,正是拓跋霜的。
可怕的殺氣從古洞中瀰漫而出,那是殺戮之力,席捲的四方枯葉凋零,一片蕭殺!
神王九重天!
只差臨門一腳,便是天王!
瞬間,刑天就已經感覺到了現在的拓跋霜的修為,心中也是相當的驚訝,如今這個女人更加可怕了,已經超越了太古年間那一世的修為,殺戮之力一出,恍如屍山血海在飄搖,愈發的爐火純青,估計修為不到神道者,恐怕連她的殺氣都承受不了,隔着百米遠的距離就得直接崩碎!
太古殺神,西方白虎之威名,如日方升!
不多時,古洞中緩緩走出一個女子,一身玄色長衣,傾國傾城。
冷!
這就是這個女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冷的猶如一塊冰!!
一剎那,刑天就認出了對方,正是拓跋霜,對方如從前一般冷,只不過身上卻額外帶上了一股子森冷的殺氣,頭頂上甚至都繚繞着殺光!
拓跋霜天與拓跋征站在一起後,很明顯一愣。
而刑天卻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默片刻,忽然道:「好久不見。」
拓跋霜沒說話,似乎是還在消化刑天和拓跋征站在一起給她的衝擊。
「那麼……你是拓跋霜呢,還是……太籬?」
刑天猶豫了一下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他能感覺得到,拓跋霜在喚醒了武魂之後,現在基本上已經徹底融合了上一世的力量,只不過不知道現在主導她的到底是拓跋霜的意識還是西方白虎太籬的記憶。
「有區別嗎?」
拓跋霜終於開口了,聲音一如從前般清冷:「太籬是我,拓跋霜也是我,只不過從太古走到了今天而已,我的記憶橫貫了三個文明紀元,可從始至終,我還是我。
就像一個人的青年與暮年,雖然際遇不同,但仍舊是屬於一個人的回憶。」
刑天愣了,良久也漸漸反應過來了——太籬和拓跋霜本來就是一個人,無論是她在太古年間的事情還是在這一世的遭遇,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不同時間段的衝突而已,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倒是讓刑天鬆了口氣,在精靈墓地的劍冢中,凌穎,也就是姬軒靈,正在覺醒自己的前世修為,刑天本來還很擔心當姬軒靈的記憶甦醒的時候,凌穎也就不復存在了,現在是自己多想了,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分什麼彼此?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能找到我。」
拓跋霜終於開口了,一雙眼睛在刑天和拓跋征身上游離着,沉默良久,才輕聲道:「尤其是,我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會見面,,你似乎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知道了。」
刑天道:「若是連這麼淺顯的事情都來,我就枉為鬱金香大帝了!」
「鬱金香大帝……
多麼引人矚目的名頭啊!」
拓跋霜終於有了一點面部表情,只不過卻是在冷笑:「說實話,我不想讓你們見面。」
「謊言!」
刑天拔高了聲音:「你不是讓他來殺我的嗎?
無影刀!
你何其歹毒!
我們之間的恩怨只能怪命運,可是你卻要用父子相殘來報復,你何其之殘忍!」
「殘忍?
你也配提到這個詞?
若說殘忍,天底下誰人能比的過你鬱金香大帝?
崛起華都,你血屠北方。
攻陷金陵,你殺害權貴。
踏平大衍,凡身高超過車輪者,皆處死!
……
這一筆筆的血債是誰干出來的?」
拓跋霜冷笑連連:「更何況,我讓他殺你他就能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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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科科仇月羽仇崗故方諾故 沒辦法之下,母親只能進入蠻荒去給我取獸奶餵我,結果我仍然吃不飽。
你身邊高手如雲,如今的北方,怕是光禁忌高手就已經超過十個了吧?
就憑這孩子能殺的了你?
別假惺惺的在這裏充什麼爛好人了,若說愛,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不錯!
我確實要讓他去殺你!
因為我相信只要你見到他,就知道他是誰了,你不會傷害他的!
但是,當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揮起長刀的時候一定非常不好受吧?
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我就是要讓你日夜不安!
這是你欠我們的!」
刑天垂下了頭。
拓跋征別過了頭,這個雪諾·艾希口中的虎狼少年這個時候眼中竟然滲出了濕潤,他沒有開口,因為在聽了自己父親和母親之間那點恩恩怨怨後,他不知道應該幫誰了。
似乎誰都沒錯,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又豈是一個對錯能夠衡量出來的?
……
良久,刑天才抬起了頭,擠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在孩子面前不說這些,好麼?」
拓跋霜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再沒說什麼,方才她也是情緒一下子失控了而已,隱世不出三十年,她以為她平靜了很多,可是直到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
有些事情,別說三十年,就算是一百年她都難以平靜。
「我們談談?」
刑天試探性的問道:「最起碼,我們也曾經並肩作戰過;
最起碼,我們都曾經蒙受華國的照顧。
現在世道變了,故人活着的也不多了,我想,我們既然相見,私下聊幾句也不為過吧?」
拓跋霜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刑天這個要求,對拓跋征點了點頭,示意拓跋征在外面等着,這才轉過身直接進了山洞。
刑天哪裏能不知道這意思?伸手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這才大步走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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