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世子的同意,董萩靈興奮的跑去了廚房,按照世子給的注意事項,將東西給做好。
眼見天已經黑了,董萩靈便換了小廝的衣服,跟着世子來到考場。
考場的氣氛安靜得凝重,董萩靈很安分的跟着蓮瑢璟來到監考官員的歇息處,一眼就看到負責安全和警戒的樂為天。
按照世子的吩咐,董萩靈將東西交給了樂為天,見他明擺着拿去給所有監考官徹底檢查,不禁有些詫異,這不是過了明路,光明正大的拿進去了?
「其實,每次考試,都有不少的世家大族子孫,托關係送食物的自然免不了,只要所有監考官都查看過無誤後,也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蓮瑢璟緩緩的解釋。
在什麼地方都有特權階級,即使看似嚴謹的科考也不例外,九天八夜,真把人折騰壞了,皇帝還不得收拾爛攤子?
「原來如此。」董萩靈鬆了口氣,潛規則到底是有人做的,只要不給世子惹麻煩就成。
所以說,這種科舉制度就是傻,幹嘛要考九天?若是像聖祖規定的,三天一次,又豈會誕生這種潛規則?
等監考官檢查完畢,樂為天將董萩靈招了過去,在大家不錯眼的關注下,將烤好的肉塞進饃饃里,再用監考官提供的油紙包好,又被樂為天拿去,直接塞進懷裏。
整個過程,一點聲音都沒有,大家都很默契的只是看。
這讓董萩靈滿頭黑線,這集體做賊的感覺,好微妙啊!
等樂為天將東西塞進懷裏,眾人才鬆了口氣,那些監考官瞄着董萩靈那食盒裏還剩下的肉夾饃,不禁吞了吞口水。
本來董萩靈做的肉就香,這會兒大家都還沒吃飯,自然飢腸轆轆的感覺。
見狀,董萩靈暗自一笑,幸好她做得多,本想讓董二弟留着明天吃的。
這會兒,董萩靈也極有眼色,一嘴好話的將肉夾饃分給幾個監考官,同時遮掩的塞了些銀子過去。
既然是潛規則,那仗着世子的身份,不給點好處,只怕留下壞印象,所以銀子還是別省的好。
那些考官一邊接過食物,一邊猶豫接不接銀子,均是抬頭看了世子一眼,見世子面向外面,並沒有看他們,便個個領悟的收了。
對於所謂的花銀子打點,董萩靈並不覺得反感,這些便是灰色收入,並非受賄,至少,她又不需要這些人收了銀子得幫她做什麼。
官場,其實還最怕所謂的剛正不阿,一個銅板也不拿的清官,因為這種人,絕對會破壞所謂的潛規則。
好比前世當醫生,董萩靈每次去給人做手術,那些家屬都要塞紅包,他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圖個安心,覺得這樣醫生才會更盡心一些。
實際上,董萩靈每次收下,也只是讓家屬安心而已,他們給不給紅包,她都是一樣的盡全力。
這類潛規則,有人痛罵不已,可真當他們處在了那個位置,又寧願花錢買個心安。
水至清則無魚,每個時代的社會特徵都如此,太過憤世嫉俗是沒用的。
見董萩靈並沒有憤然不平,蓮瑢璟反而有些好奇她都怎麼想的,尋常百姓不該很厭惡這些事情的嗎?她倒是很習慣的樣子。
「很快就要到換班的時候了吧,本世子去看看。」蓮瑢璟本身還掛着總監考的身份,他要求去巡查,自然沒有什麼不合理。
「恭送世子!」監考官們拱手說道。
一出門,見樂為天帶着人走在不遠的前面,蓮瑢璟領着董萩靈不緊不慢的墜在後。
考生是一人一個隔間的,大約五個平米的蝸居,裏面有桌有床,吃喝拉撒都不許出來。兩排隔間是錯位建造的,一般人在裏面,根本看不到左右和對面的考生,只能見到中間經過的人。
董萩靈瞧着,有人在奮筆疾書,有人在睡覺,也有人在彷徨不安等等,反正挺人生百態的。
樂為天有時候會停下來查看,一切行動再正常不過。
董萩靈眼神好,遠遠的就看到了董晗軒所在,這會兒正優哉游哉的用小火爐煮着水,溫着乾糧,一派的從容不迫。
「你家二弟年紀小,卻很穩重。」蓮瑢璟也看見了,小聲的說道。
「嗯!」董萩靈點頭,露出了與有榮焉的家長心理。
樂為天走了上去,借着手下的掩護,將懷裏的食物放到了董晗軒的桌上,轉身便毫無異樣的走了。
董萩靈看得黑線,這樂將軍,怎麼看怎麼像是「慣犯」啊,從表情到手法,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幾個肉夾饃,居然要這麼「做賊」,過五關斬六將的送過去,想想也挺糾結的。
董晗軒本來在閉目思考,一邊留心着火爐上的情況,被樂為天這舉動還驚了一下,抬頭一看,就見到自家姐姐正男扮女裝的站在世子身後沖他笑,一瞬間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隨即想通沒有世子的允許,自家姐姐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董晗軒又淡定了,打開面前的油紙包,傳出一陣溫熱的香意。
輕輕笑了笑,董晗軒沖自家姐姐點頭,然後將小火爐上剛放進去的乾糧又拿了出來,見水開了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挑了些在碗裏,就着水一衝,頓時飄出一股奶香。
看董二弟喝着牛奶,吃着肉夾饃很香很滿足的樣子,董萩靈放心的笑了笑,推着世子離開了,估摸着董二弟的左右鄰里該傷感了,老是聞着香,不是提醒他們的肚子餓麼?
巡視了一番後,出了考場,蓮瑢璟好奇的問道:「你弟弟喝的什麼?那麼香!」
「用牛奶製作的奶粉,其實跟宮裏的奶茶差不多,只是沒有加入其它的東西。」董萩靈解釋道。
早就在考慮董晗軒考試的事情了,董萩靈空間牧場,以前可養了不少奶牛,得了不少牛奶存在倉庫每天喝一點,那時間再長也不會變質。
這次是專門做成粉末狀,給董晗軒考試喝的,補腦,又補身體。
「你倒是細心,你家二弟,確實有大將風範。」蓮瑢璟微微有些嫉妒,這丫頭對弟弟怎麼就這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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