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見董父,董萩靈的心情很複雜,除了原身的一些情緒,還有自己的難過。
想到現代那對自己千般順,萬般寵的爸爸,似乎再也沒機會見到了,董萩靈就止不住心傷。
在前世,母親也是非常好的,只不過,雲氏的所作所為,還引不起董萩靈的共鳴,一直當雲氏就是個陌生人了。
董父也一直看着董萩靈,神色無比的激動,當然,也有懊悔和感傷。
不知不覺間,當年捧在手裏的女兒就這麼大了,也要當娘了,他卻錯過了最美好,最需要爹的時光。
感覺董萩靈的情緒過于波動,蓮瑢璟看董父的眼神都有些複雜,站起來關心的說道:「你們好好說說話,我去外面等你。」
蓮瑢璟說完,還沒有轉身,就被董萩靈拉住:「在這裏等我是一樣的。」
蓮瑢璟有些意外,挑眉對上董萩靈的眼睛,眸帶詢問。
董萩靈確認的點點頭,表示她沒什麼好忌諱。
實際上,董父對於她來說,依舊是陌生的。
董父一直縱容的看着,並沒有多說什麼,這些日子在盛京城,他聽到很多的傳聞,知道秦汝王世子有多麼寵世子妃。
當然,傳聞是傳聞,現在看兩人相處,似乎猶有過之……
見董萩靈堅持,蓮瑢璟也就沒再出去,伸手請了請:「岳父,請隨意。」
董父點了點頭,看着董萩靈說道:「那天,我知道你認出來了。」否則,就不會來那麼一腳,將他從世子的劍下「救」出來。
「在安郡城,你曾經在街上出現過?」董萩靈平靜下來,隨意的問道。
「嗯,我看見你了……可是,當時沒機會出現在你面前,你也看見我了嗎?」董父有些感慨。
「嗯,看見過兩次背影,當時還不知道是誰呢,爹爹這幾年,都怎麼過的?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董萩靈最疑惑這件事情,若是雲氏知道,董父還活着,會不會狂喜到暈厥?
說話間,蓮瑢璟親自去門口端了一些小吃和茶水,其他人都沒讓進。
「那日,我上山採藥,正好看見湘王身邊的鬼靈,帶着人在做什麼,他們發現我之後,原本是想直接殺了我的,最後卻只是將我帶走。」董父緩緩的說起,當時他肯定不知道什麼鬼靈,可後來就清楚了:「現在想來,鬼靈應該是看中了我的身體,從小是藥浴里養出來的,若是習武,就算年紀大了,也能有不小成就。」
董萩靈點了點頭,替董父倒了一杯茶,從董父的眼睛裏,她仿佛能看到前世父親對她的慈愛,不由得心生幾分認同。
蓮瑢璟也沒有插話,很仔細的聽着,覺得這過程倒是跟董萩靈猜測的差不多。
說白了,這過程並沒有多曲折,只是想不到而已。
「然後,我被秘密帶到一個深山裏,裏面有很多跟我類似的人。不過,在服下一碗湯,洗過幾次澡後,我原本的記憶慢慢沒了,腦海中只剩下對命令的服從。」董父說得簡單,可當時的日子肯定生不如死,而且打心底是恐慌的。
他很怕忘記自己娘子,忘記了自己可愛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家沒有了他,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是很快,他就沒有過多的想法了,因為記憶丟失,也因為每天都要命的訓練。
「爹爹的記憶還是失去過?」董萩靈知道那日子肯定不容易,不由得心疼父親看起來有些蒼老的面容。
要知道,董父今年才三十五,看起來,就像是四十好幾了。
練武,反而沒有讓他看起來更年輕。
「嗯……好幾年,一直到五年後,我才慢慢的又恢復記憶。」董父說起也有些唏噓,所以,他沒有找機會見着自己的妻女。
何況,訓練一直在深山中,湘王的地盤距離盛京城真心遙遠,他根本不可能消失那麼久的。
「五年?」董萩靈記得,董父出事是原身六歲那年,她穿越過來,是八歲,也就是說,十一歲的時候,董父的記憶來甦醒:「看起來,那些藥物,並不是真正的讓人失憶,而是讓人的記憶埋葬,若是條件允許,還是會重新想起來的。」
「嗯,我之後查過,那湯藥和藥浴里有一味藥,跟我小時候經常服用的養生湯剛好相剋,應該是慢慢的,就解了。而且,幾年過後,那湯藥和藥浴,都使用得少了,一年才一次,這才讓我體內的藥性淡化。」董父解釋了一下:「後來想起一些事情,我有意在山裏訓練時,尋找一些解除藥性的草藥服用,這才讓記憶恢復得快些。」
「爹爹這樣,不會被發現嗎?」董萩靈有些擔心,畢竟,湘王的死士,應該看得很嚴格吧!
董父搖了搖頭:「死士,只是聽從命令,並非生活不能自理,平日裏該怎麼過日子,還是可以怎麼,即便是在城裏,也跟普通人一樣,所以,暴露的幾率很小。而且,他們對自己的藥很有自信,像我這種年份長的,連看守都沒有,每次有任務,會有專人來下命令。」
「那,你們平時,都在什麼地方?年份長的,湘王就很放心?」蓮瑢璟第一次開口問道。
湘王的死士,平日裏很難發現,就因為他們可以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除了以前的記憶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只要不是在本地,以前的記憶,真心不那麼重要,也沒什麼人會細問,而且,組織上,肯定會有一套很嚴謹的說詞,等於是給每個人編造一個靠譜的人生,讓死士得以應付生活。
「前幾年,都在深山裏,哪怕是出任務之後,也會回去。從前年開始,就輾轉在各州縣,通常在一個地方,呆不長,只要任務結束,就會換下一個。」董父說得細緻,只要自己知道的,並不隱瞞。
董父又不是傻瓜,他如今打上湘王的標記,還做過不少壞事,他自己倒是無妨,只怕連累了孩子。
最近,董父也打聽到不少董家孩子的消息,也知道二兒子做了官,並不在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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