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聞不慣雪茄的味道,又也許是借題發揮,這個穿的海人上前幾步,大咧咧拍着馬爾蒂尼的肩膀,順勢露出藏在闊嘴下的猙獰獠牙。然而看着他的恐嚇表情,納亞卻照舊吸了口煙,並且挑釁般的噴在對方臉上……
「混蛋,你想死麼?」喜歡生活在海洋中的海人顯然不習慣雪茄的煙味,被納亞這麼一噴不禁咳嗽連連。等他從煙霧中擺脫出來,當即就拔出腰間的彎刀,對準了若無其事的納亞――看樣子,似乎打算立刻剁下這顆豬頭紅燒!
「喂,在動手之前,你不打算先弄清對方的身份嗎?」納亞在那把彎刀上抖了抖煙灰,笑眯眯的問道。那個海人怔了一怔,不禁在氣勢上弱了幾分,遲疑問道:「身份?一隻豬和一隻地精,有什麼身份可言?」
「土包子,我猜你也不知道。」納亞仗着安若然在旁,狐假虎威的打了個響鼻,順便指了指馬爾蒂尼。得到示意的地精立刻跳起身來,得意洋洋的拍着胸口道:「聽好了!我就是仁慈、睿智、英武、威儀、慷慨、強大……無所不能的馬爾蒂尼大師,同時也是英明的安若然大人的第一心腹!」
「噗!」安若然直接將一口咖啡都噴了出來,什麼時候自己成了「英明的安若然大人」。可是比起他的反應來,納亞顯然更為鬱悶,它直接拍飛頭頸上地彎刀。惡狠狠掐住馬爾蒂尼的頭頸,大聲怒喝道:「混蛋,我才是安安的第一心腹,你打算搶位子嗎?」
兩隻寵物立刻為了心腹的排位而吵成一團,完全不管旁邊的人有什麼反應。那個海人滿臉寫滿了問號,卻終於遲疑着收回妖刀,緩緩向着自己的桌子走去。然而幾秒鐘後,他忽的驟然轉身,厲聲喝道:「混蛋,當我是白痴嗎?」
伴隨着他的大喝聲。彎刀一閃而過,直接砍向馬爾蒂尼的頭頸!然而就在此刻,血魂烈矛卻突然憑空出現,恰恰架住了下落的彎刀,鏘然地金屬交鳴聲中,彎刀縱然力道再大也無法斬入半分。若無其事的看着那個海人,安若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淡淡道:「這位先生,不過是一根雪茄而已,至於嗎?」
察覺到對方的力量不在自己之下。這個海人終於悻悻收回妖刀,惡狠狠的盯着安若然。沉默的對峙中,他忽的冷哼一聲。徑直走回到自己的同伴身旁坐下。幾名海人用奇怪的方言和他交流了幾句,似乎在討論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但他們終於還放棄了復仇,重新喧譁着喝起美酒來。
「懦夫,換我就立刻動手!」納亞吐着煙圈,還不忘嘀咕着嘲笑幾句。安若然惡狠狠的瞪了它一眼,直接奪過兩隻寵物地雪茄。信手扔在地上:「都閉嘴,明明是你們兩個先招惹他們的,別指望我真的替你們出頭抱不平!」
聽到安若然不肯幫忙,兩隻狐假虎威地寵物頓時老實許多,乖乖喝着紅酒閒聊起來。驛館的官員一直在旁邊捏着冷汗,直到此時見局面緩和他才長長舒了口氣,忙不迭的示意幾名侍從侍女上前添菜。可是這位低級官員卻沒有想到,他的這種殷勤舉動,卻真正引發了預料不到的麻煩……
也許是因為多喝了幾杯酒。那些海人在大聲叫囂之餘,也紛紛色迷迷的瞄準了幾名美貌侍女。最初的片刻之內。他們還只是借着侍女上菜地機會擦擦碰碰。稍微揩油而已。然而,見到對方敢怒而不敢言。
他們頓時就色心暴漲,開始無法自控的動手動腳。要知道,這些侍女也並不是任人欺負的奴婢之流,眼見這些海人越來越過分,她們頓時陰沉着臉轉身就走,再不敢對方絲毫面子可言!
「混蛋,你們這些人類就這麼沒教養嗎?」眼見一位藍衣侍女放下紅酒轉身就走,先前那名披着海蛇皮袍的海妖頓時大怒,並且伸手毫無顧忌的一攬,直接將那名侍女攔腰抱回到身邊來。眼見情勢不妙,驛站官員忙不迭的上前幾步,連連勸阻道:「大人!請您多包涵,我們並沒有故意失禮……」
「滾!」話音未落,一杯紅酒已直接潑在他的臉上。那個海人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直接掐着驛站官員的脖子,惡狠狠
道:「聽着,我們可是你們那個皇帝請來的貴客,你待客人,還有什麼理由可說地!」
這麼說着,他已徑直摟着不斷掙扎地侍女,咧開大嘴往下親去。那名驛站官員滿面憤怒,卻礙於公文不敢開口,安若然微微皺起眉頭,突然有種英雄救美的念頭。然而在他開口之前,就聽得溫特拍案而起,冷然喝道:「混蛋!你們這些卑鄙地垃圾,還不趕快放開這位美麗的小姐!」
那幾名海妖面面相覷,忽的一起桀桀大笑起來。在這嘲諷的笑聲中,那個海人已將侍女推給身旁的同伴,自己則大步走向面色漲紅的溫特,森森笑道:「小白臉,你又是從哪個洞裏鑽出來的?很好,想英雄救美,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打敗我,這個女人自然歸你,有種的話就來挑戰好了!」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向這位小姐道歉,然後立刻滾出這個驛館!」溫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拔出佩劍走向門外的空地,同時優雅的挽了個劍花。那名海人冷笑不已,忽的拔出腰刀驟然撲上前去,同時厲聲喝道:「很好,那就讓我海格爾來領教領教,看看你這個小白臉有什麼手段!」
到了這個時候,要是還有人能靜靜坐在位置上喝酒吃飯,那才真的是怪事一件。眾人紛紛擁堵在門口,看着溫特與自稱「海格爾」的海人廝殺在一處。但與眾人的表現不同,安若然卻徑直招過那位面色蒼白的驛館官員,淡淡問道:「這些海人是什麼來歷,來晉見陛下的使者?」
「是,據說是來為陛下慶祝壽誕,順便商議兩國停戰一事的。」那名官員巴不得能夠推卸責任,眼見這位似乎和幾位皇子都有聯繫的魔鑄師詢問,忙不迭的倒豆子一般全部說出。正與溫特戰鬥的海格爾是海族最為年輕的長老,此次是代表海族來與亞瑟皇商談停戰的事宜,也正因如此,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調戲侍女,顯然是依仗了自己的使者身份。
「原來是這樣,那麼我倒不好干涉了。」安若然微微頜首,隨口吐出的話卻讓那名官員大為失望,「可是溫特先生不是我們迦葉帝國的人,就算殺死海格爾也與我們無關……當然了,前提是他有這個實力。
」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大廳外的戰鬥局面卻已驟然變化。在最初的試探過後,實力不過中階的溫特已被高階的海格爾壓制,只能仗着速度的優勢閃避。鏘然的金屬交鳴聲中,佩劍與腰刀再度撞在一起,海格爾大喝一聲,借着蠻力猛然前沖,強行將溫特逼退幾步。看着面色平靜的對手,他忽的揮了揮腰刀,冷冷笑道:「小白臉,老子沒空和你玩遊戲了!能接下這一招,你要什麼都由你,接不下就乖乖給我滾蛋!」
伴隨着嘲笑,海格爾突然一躍向前,腰刀如同電光般斬落下來,頃刻間就到了溫特的面前。雖然有些驚愕於對方的速度加快,但溫特終究還是橫揮佩劍,略顯遲疑的迎了上去。然而就在此刻,那柄腰刀上忽的爆發出銀色冰霜,在瞬間覆蓋了整柄佩劍。溫特吃了一驚,忙不迭的撒手後退,卻哪裏還來得及。冰霜蔓延而來,頓時令他的身軀僵了一僵,而海格爾已毫不留情的上前一步,揮刀驟然斬落!
「住手!」即使周圍眾人齊齊低喝,面色猙獰的海格爾卻並不收手,反而加速砍了下去。然而就在腰刀即將觸及溫特的額頭時,一道血色矛影已從安若然身旁驟然射出,逼迫得海格爾不得不揮刀抵擋,這才給了溫特一個撤離的機會。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即使溫特如何風度翩翩,此刻也不禁面色煞白得有些難看……
「你輸了!」即使忌憚安若然而沒有趁勝追擊,但看着對方的狼狽樣子,海格爾也不禁露出愉快的笑容。溫特看了看被砍成兩截的佩劍,心中又是忿忿不平又是無奈,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然而就在他開口之前,安若然已若無其事的輕咳一聲,平靜道:「輸了?在我看來,這場戰鬥好像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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