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難道我失敗了?」聽到巴蒂爾的話,安若然不禁怔了一怔,感覺自信心大受打擊。可是不等他開口詢問,巴蒂爾就露出幾分陶醉之色,豎起拇指讚賞道:「不是不好,而是更好!經過您的修復,這個七彩壺的功效似乎還強化了一些!」
「我嘞,拜託以後說話一口氣說完!」無語的擦了擦冷汗,安若然只覺得渾身虛脫,像是剛剛跑完了一萬米。倒不是被巴蒂爾嚇到這種程度,他經過剛才的鑄造,才算真正明白了那個道理——初階靈魂之火畢竟等級太低了些,用它去熔解中階材料,顯然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許多。
例如方才的修復七彩壺,雖然只是簡單的修復,雖然只熔解了一兩份中階材料,但安若然卻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而在此過程中,他只覺得靈魂之火仿佛遇到阻礙似的,想要增強推進一分都很困難。除此之外,腦海中的嗡嗡聲與精神力消耗也加劇了近倍,這根本是初階鑄造無法相比的。
「越階鑄造,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雖然這麼抱怨着,可是安若然也驚喜的發現,自己赤色魂火的外層竟有一小塊轉變為銀色。換句話來說,僅僅是剛才的簡單修復,就讓自己的鑄造能力得到明顯提升,這可比按部就班的鑄造初階奇寶有效多了。
「這麼說起來,以後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多進行一些……」安若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漫不經心的轉頭望向別處。然而這一刻,他的目光突然對上了正注視這邊的小蘿莉——即使隔得有些遠,但也可以發現她臉上的奇怪表情,那究竟意味着什麼?
「安先生,又麻煩您了!」輕輕舒了口氣,薇雅終於露出淡淡的笑容。緊接着,當她重新轉頭望向一旁的小蘿莉時,神色卻頓時從微笑轉為嚴厲:「那麼,我們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確定這些強盜的幕後主使了……」
雖然坐在輪椅上的薇雅毫無威懾力,但是被她這麼若無其事的看着,小蘿莉卻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弗蘭克兇惡威脅下也沒開口的她,就立刻心虛的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是那些強盜找到我,說合作來搶劫商團的。」
片刻不到,自稱「薇薇安」的小蘿莉,就將之前的事一五一十道出。原來薇薇安只打算「借用」七彩壺,可是獨狼卻不知從哪裏得知這個消息,特意找她商議合作。簡單來說,就是由強盜團發動攻擊,而她則借着幻術潛入商隊,趁機把幾件貴重物品偷盜出來。
「真的只是這樣?那麼,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借用七彩壺?」薇雅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望了弗蘭克一眼。後者怔了一怔,隨即惡狠狠的揮着長鞭,做出那種生吞活人的架勢來:「快說,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厄,真的要抽她?」安若然瞧得有些於心不忍,卻被巴蒂爾使了個眼色,立刻意識到這是嚇唬人的。可是另一方面,即使被弗蘭克這麼凶神惡煞的威逼,薇薇安也還是不肯吐露內情。
雖然明眸中都已經淚光盈盈,但她始終咬着嘴唇,大有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氣勢。見到這種情形,原本只是打算嚇唬嚇唬她的弗蘭克,也終於無奈的甩了甩長鞭,打算先那麼輕輕來上一下。
「不人道啊不人道,這樣對待一個小姑娘,簡直是違背和諧精神的。」安若然搖搖頭,上前幾步托住了弗蘭克的手腕。薇薇安輕輕舒了口氣,可她還是惱怒的瞪着安若然,顯然責怪他之前壞了自己的好事。
「我說,你再這麼看着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非常無恥的調戲了一把,直到薇薇安滿面暈紅時,安若然才輕輕摸着下巴,笑眯眯道:「我說弗蘭克,對這麼粉嫩的小蘿莉動刑太不厚道了。其實我們可以採取一些比較溫柔的詢問方式,比如說……唔,這裏附近有田鼠嗎?」
「田鼠?」弗蘭克和薇薇安同時一怔,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安若然眉開眼笑的點了點頭,興致勃勃的介紹道:「沒有田鼠的話,一般的老鼠也可以。我們抓幾隻來,餓上半天后放進她的褲管,接着……」
毫無疑問,所有的女人都怕老鼠,小蘿莉當然也是女人的一種。所以聽到安若然的恐嚇,她的小臉立刻蒼白到可以扮演女鬼,而明眸中的淚水更是聚集成溪流,隨時都有傾瀉而下的可能。不過即使如此,楚楚可憐的薇薇安還是緊咬嘴唇,只露出兩顆小虎牙,鼻翼撲扇撲扇的表達着惱怒。
「唔,不喜歡田鼠嗎?」安若然桀桀笑了幾聲,又繼續着自己的恐嚇大計道,「那麼換成螞蟻怎麼樣?我們弄點蜜糖來,給你刷上一層,然後螞蟻就會……」
「小姐,你確定安先生真的是魔鑄師?」姑且拋開安若然的臨時講座,一旁聆聽的弗蘭克咬了咬手指,忍不住又問了一次。薇雅和巴蒂爾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搖搖頭,他們又哪裏知道,安若然穿越前可是剛剛看了一遍《滿清十大酷刑》,這種刑訊手段簡直是小兒科了。
「哇」的一聲,還沒等到安若然講解到明朝剝皮法,顫抖得像只鵪鶉的薇薇安,就山洪暴發般的大哭起來。安若然一邊識趣的塞住耳朵,一邊面不改色的繼續道:「對了,好像還有一種刑法叫做凌遲,比如說我在你……」
「你」字未落,薇薇安突然爆發出悽厲的尖叫聲,刺得人耳膜疼痛難耐。安若然靠得最近,被這音波衝擊之下頓時頭暈目眩,忙不迭的後退幾步。就在這一瞬間,紫色的光芒從四周爆射而出,如圓柱一般直衝天空,而身處其中的薇薇安竟已緩緩漂起,被這耀眼光芒遮蔽得無法仰視……
須臾之間,紫光驟然消散,翻滾的氣浪將眾人逼得連連後退。煙塵中,一道青色身影疾射而來,保持着直立的姿勢緩緩降落,卻終於在距離眾人數十米的高空停止了下滑。她的面容上毫無神情變化,就那麼優雅的靜止在空氣中,猶如踏着平地一般。
夕陽從密佈的陰雲中勉強探出,將微弱的光芒灑落在這負手靜立的身影上——銀髮似雪,飄揚於晚風之中;琉璃輕甲遮蔽全身,卻襯出修長婀娜的身姿,並無絲毫累贅;舒展的黑色蝠翼悠然搖曳於身後,帶起的微風輕撫纖腰上的淡紫絲帶,猶如神祗降臨塵世;而那枝握於左手中的青色魔矛,卻在散發光澤的同時,輕輕發出吟嘯聲,仿佛具備生命一般……
「那、那是薇薇安嗎?」安若然愕然抬頭,凝視着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容。幾秒鐘後,當他使用靈魂之眼觀察對方時,卻頓時難以置信的驚呼一聲——方才還不過是中階的薇薇安,此刻竟已直接突破至超階水準!如果不是那搖曳生輝的青色魂火,安若然簡直懷疑這是……
「是幻術,這一定是幻術!」弗蘭克怒喝一聲,手中長鞭猛然揮出。呼嘯的風聲激盪而來,那身影竟毫無閃避之意,只是若無其事的彈了彈手指。青焰陡然閃現,在頃刻間將長鞭化為烏有,更順着長鞭直撲眾人而來。剎那間,空氣中突然掀起青色的龍捲火焰,卻又匯成獨立的青焰空間呼嘯流轉,四周的氣息為之一滯,仿佛有無盡的壓力逼迫而來!
安若然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張開美杜莎之盾,借着光之屏障抵擋了攻擊。但在那種看似柔弱的火焰攻擊下,他也被巨大的力量轟得連連後退,胸口更是沉悶得幾乎要吐血。巴蒂爾冷哼一聲,伸手輕輕拍數下,這才幫助安若然止住了後退之勢。
「這是,領域的力量?」轉頭看着四周青焰瀰漫的無形空間,巴蒂爾陰沉着面容,低聲吐出了這幾個字。從高階到超階,這個等級的跨越堪稱為質變,而其中最關鍵的因素就體現在領域力量上。以安若然為例,他現在能夠對付數名高階強者的聯手攻擊,但一旦面對擁有領域力量的超階強者,就成為了毫無抵抗力的羔羊。
而到了這一刻,感受到四周的領域力量,還有誰敢斷言那只是薇薇安的幻術?在眾人面面相覷的寂靜中,薇雅緩緩推動輪椅向前,神色自若的仰頭問道:「閣下是……」
「你怕了?」冷冷的三個字,打斷了薇雅的詢問。靜立在空中的女性身影猶如踏着平地,踩着空氣波紋緩緩走下,磁性的嗓音仿佛毫無感情,卻足以穿透人的靈魂。剎那間,燃燒着青焰的魔矛已直刺而來,無聲無息的青光暴射而下,仿佛要將眾人盡數籠罩在內。
巴蒂爾再度冷哼一聲,左拳緩慢而有力的輕輕擊出。銀色的光屏在他面前驟然展開,堪堪擋住了直撲而下的青光。這一刻,兩位強者同時顫了一顫,不約而同的後退幾米,安若然下意識的脫口呼道:「薇薇安,我們沒有惡意,你……」
「薇薇安,那是誰?」虛空中的身影微微一滯,不覺皺起了眉頭。她那秀美的容顏上浮現出幾分疑惑,喃喃低語道:「薇薇安?如果薇薇安是我,那麼我又是誰?人類,你告訴我,我是誰?」
「厄,你當我是號碼百事通嗎?」安若然怔了一怔,愕然翻了翻白眼。那身影默默凝視着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而表情也漸漸變得痛苦起來。緊接着,她突然仰頭長嘯一聲,驟然化為青光直衝雲霄,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遍地燃燒的青焰,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一片沉默中,眾人面面相覷,卻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納亞縮在安若然的懷中,忽的打了個響鼻,怔怔道:「那傢伙的氣息,真的感覺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想當年,我還是一條魔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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