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我們去上學?」艾力克斯聽到安吉爾的這話是,第一個反應是,老媽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
安吉爾勸說道:「以前家裏沒什麼錢,只能讓你和理查德到外面表演賺錢養家。現在家裏富裕了,巴特的電子公司已經走上正軌。你們也不用那麼辛苦唱歌了。」
巴特點點頭,表示他支持安吉爾的決定。
艾力克斯轉身問弟弟:「理查德,你覺得呢?你想上學麼?」
理查德聳聳肩膀說:「我無所謂!只要還能讓我唱歌就行!」
安吉爾也說道:「我並不是說不讓你們不再唱歌,而是想讓你們緩一下腳步,不要錯過了人生美好的事物。」
艾力克斯這才明白,安吉爾這是蓄謀已久,已經將家裏的其他人都一一攻破,就差他自己了。
「我是想上學,可是小學裏的老師能教我什麼?」艾力克斯小心措辭說道。他說的不錯,家裏請來的許多家庭教師,每個都只教了一兩個月,就都沒什麼可教了。
在這之前,卡朋特家給艾力克斯和理查德請了好一些家庭教師。有教音樂的、教數學的、教文學的、教繪畫的、教外語的,結果都因為他們兩兄弟學的太快,以致這些老師很快就主動辭職離開。
艾力克斯之所以能夠這樣子,是因為無論什麼知識、技巧,只需在他面前使用過一次,他就能夠記住,並能夠模仿。他沒想到的是,理查德竟然也可以那麼快就學會那些老師的知識。
「難道180的智商真的那麼厲害麼?」他心裏想。
這種事情,安吉爾是知道的。她解釋說道:「不是讓你去小學,是去上中學。你們至少要考個大學。隨便什麼大學都可以,只要你們能夠從大學畢業出來,我們就不再干涉你們的生活。」
大學?為什麼一定要上大學啊?
艾力克斯有點搞不明白安吉爾的想法,在他想來,像他這樣的人還需要去學習麼?
「你聽我說,我從小就有個願望,就是上大學。可惜我父母比較貧窮,沒有辦法供我上學。所以我想讓我的孩子們都能夠從大學畢業,成為一名優秀的大學生。」安吉爾知道艾力克斯不會輕易就範,只好對他苦口婆心地勸說。
原來是這樣,這讓艾力克斯無法拒絕。這是一個母親的心愿,而且還是他這一世母親的心愿。他怎能拒絕?怎敢拒絕啊!
「好吧!我答應你去上學。不過,我不想上那麼久,我什麼時候想上再上。還有就是學校由我來選擇,這是必須的!」艾力克斯只能妥協,他還是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安吉爾大喜,她親了一口艾力克斯,說道:「當然可以,寶貝!當然可以。」
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讓艾力克斯馬上去學校,她只不過是想先看看大家對這件事情的反應。按照她的想法,中學什麼的都可以不上,最關鍵的是大學。不過,美國不實行全國大學入學統考,也就說不是通過一次高考就能夠上大學的。
中學生想上大學就必須申請,然後大學會根據學生在高中時的表現而決定是否錄取。其中對上大學影響最大的考試是sat(學業能力評估考試)和act(美國大學測試系統),而且sat考試一年舉行7次,考生需要在90到100分鐘內回答107到170道英語題目。
艾力克斯今年10歲不到,他小學完全可以不用去,但是中學的話,還是得要去的。否則他想要上大學的話,就得通過其他手段才行。
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理查德居然乖乖的聽從安排,上了紐約一家私立小學,也就是所謂的貴族學校。每年需要交納的費用非常之高,但卡朋特夫婦還是選擇了這家學校。
「你為什麼要去學校?你學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完全沒有必要去上學了呀。」艾力克斯找了個機會,私下問理查德。
理查德認真地回答說:「我不像哥哥你,一個人安靜地待着就可以了。我希望多接觸一些人,多一些朋友。」
艾力克斯被這個回答弄得啞口無言,他確實有些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他這種成年人的心態,怎麼可能像萬年小學生那樣,跟小孩子玩過家家。每當他溜出去的時候,總是會獨自走到街頭,要麼是觀看街景,要麼是觀察行人。
「啊,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真正融入到這個時代,這個社會。一直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生活着。」艾力克斯醒悟到自己行為的根本原因,他也不知做什麼才能改變這種狀況。忽然之間,他覺得安吉爾的提議似乎不錯。
這個時候,艾力克斯忽然想起了自己幾年前遇到的黑人少年。那個在鄉村里賣蛇油的傢伙,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貌似他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也許不是?
自從上次分別了之後,艾力克斯就沒有再見到過小理查德。最初,他們之間還有信件來往,小理查德說他也想練習鋼琴,想學唱歌。那個時候,艾力克斯還住在芝加哥,而小理查德居無定所,四處流浪。
當他們搬到紐約之後,艾力克斯曾經寫過一封信件給小理查德,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從這時開始,艾力克斯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小理查德的消息,也就不知道對方現在在哪裏了。
艾力克斯打算找私家偵探去調查一下,看看小理查德現在在哪裏。要是過得不好的話,他打算讓小理查德到紐約來,現在他手裏有了點錢,養個把人還是可以的。這些錢是從安吉爾和巴特手裏得到的,都是些零花錢,但數目也不小了,相對於普通家庭來說。
私家偵探很快就找到了小理查德的消息,原來他在一年前被人給收養了。一對白人夫婦收養了他,現在小理查德實現了他的夢想,開始學習鋼琴演奏,並且在ticktock俱樂部演唱節奏布魯斯歌曲。
小理查德之所以那麼快被找到,是因為他最近參加了亞特蘭大一場水平比較高的比賽。在這次比賽中,小理查德大出風頭,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實在是太好了!」艾力克斯禁不住為小理查德感到高興,他當初就覺得對方很有音樂天賦,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年時間,小理查德就已經嶄露頭角。
艾力克斯根據私家偵探查到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馬上聯繫上了小理查德。
「喂!我是小理查德!你是誰?」小理查德在電話那頭說道。
「嗨!還記得我嗎?我的朋友!」艾力克斯高興地問。
小理查德馬上驚叫道:「不可能!艾力克斯,你怎麼找到我的?」
「哈哈!我當然有辦法啦!我都聽說了,你現在鋼琴彈得非常棒啊!」艾力克斯笑道,他知道,小理查德對於鋼琴的執着。
「啊!你都知道啦,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小理查德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對於你而言,這只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吧。你在電視台的節目我看了,你的唱片我也買了,很厲害啊。」
艾力克斯有些不明白地問道:「原來你都知道我的情況啊,那你怎麼不聯繫我呢?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的住址呢。」
小理查德沉默了一下,說道:「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我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情,沒有想到太多。」
艾力克斯有點明白了,他想了想說:「那你以後怎麼打算?」
「我想先往音樂這方面發展看看。」小理查德回答道。
艾力克斯一聽,馬上問道:「那你來紐約吧,你知道卡朋特唱片公司嗎?我讓他們跟你簽約,給你出唱片!」
小理查德思考了一下,最終拒絕道:「不用了,我已經跟rca公司簽約。他們準備給我出幾張唱片,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去你們公司吧。」
艾力克斯聽了有些鬱悶,他只好說道:「哦,已經簽約了,那也沒辦法。那等以後吧。」
兩人又聊了一些分別後的事情,然後就掛了電話。艾力克斯察覺出,小理查德好像改變了許多,跟他也生疏了不少。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兩人好久都沒有聯繫,只是這種感覺讓人感到難受。
經過那麼多年,重生後的興奮感過去了,剩下的是人在異鄉的孤獨感。當有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在身邊時,艾力克斯還能將這種負面情緒排解掉。一旦孤身一人時,這種感覺就會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艾力克斯為這件事情鬱悶了好久,他越發想出去巡迴演唱了。可是他知道,安吉爾是不肯答應的,不管他有多聰明。多老成,畢竟他的年齡還沒到10歲。依照父母的說法是,只有成年了才能去巡迴表演。在他爭取下,將這個年齡放低到了14歲,掐指一算,還有5年呢。
只有站在舞台上,接受台下聽眾的歡呼聲時,艾力克斯才不會感覺到孤單寂寞。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放開心懷,將自己融入到眾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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