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谷里,下半身已經浸泡在冷冽的溪水中。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瞬間又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她整張臉都皺到一起。
費了好大一番勁從山谷爬出來,墨桑拄着樹枝,踉踉蹌蹌的在大山里走走停停。她的身體原本就已很虛弱,方才那一掌更是直接震到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的傷勢更加嚴重。此刻,她只覺得身體的每一處都疼得厲害,步伐越發沉重起來,連同視線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不行!我不能倒在這裏!」墨桑緊咬着牙關心想道,隨即靠到一棵大樹上,閉目短暫休憩了一會兒,然後用力搖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待視線重新清晰時,她拄着棍子重新上路。因為烏凝和白妙現在還生死未卜,他們還需要她。
眼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墨桑伸手扯住藤蔓,手腳並用,艱難地從一個山頭下來。待她剛下到半山腰時,驚訝的發現山下一大隊人馬正浩浩蕩蕩的走來。
南宮瑾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放眼望去儘是險峻高山,不由得悲傷的連連嘆氣。可憐這一路走來,他的屁股早就被馬背給硌得生痛,想來若是再騎着馬翻過眼前那片望不到邊的高山,只怕他回去要接連好幾個月都不能坐凳子。
南宮銘噙着笑意看着南宮瑾,忍不住搖了搖頭,卻還是心疼他,用腳踢了踢馬肚,加快速度趕到拓跋宏圖的身邊,提議道:「天色已晚,今晚我們便在這附近安營紮寨吧。」
拓跋宏圖聞言,掃視了一眼四周,又定定的望向前方那一片不見邊際的山巒,點點頭。
南宮銘隨即下令:「原地下馬,安營紮寨!」
南宮瑾一聽可以休息了,如大赦般連爬帶滾的從馬背上解脫下來,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二話不說,便躺了下去。
南宮銘和拓跋宏圖也隨即下馬,身邊跟隨服侍的士兵很有眼力見的在草地上鋪上一塊乾淨的綢緞,讓二人休息。
待南宮銘和拓跋宏圖剛要坐下時,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立即有手下來報,說是竇興和玄門的人馬分別是南面和西面走來。
「看來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南宮銘看着不斷靠近的人馬,幽幽地道。
拓跋宏圖懶得作理,自顧自的坐下來喝水休息。
竇興和靜怡的人馬很快便和拓跋宏圖的人馬匯合到一處,南宮銘代替倒地休息的拓跋宏圖與竇興和靜怡一一點頭致意。
三撥人馬紛紛開始在山腳下安營紮寨、生火做飯。
「看來我們大家的想法都一樣。」氾旗站在靜怡的身邊,看着三撥人馬感嘆道。
「真人命喪於琅邪山,從琅邪山入手是明智之舉。」氾勝走過來,接過氾旗的話說道。
氾勝的話引起靜怡的傷感,也激起了她憤意,當即便下命令道:「立即傳令下去,讓眾弟子立馬休息,我們寅時出發!」
寅時?
聞言,氾勝和氾旗不禁互相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靜怡想為真人報仇的心情,點點頭,便下去傳令了。
墨桑躲在半山腰的一棵茂密大樹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最為珍視的幾個人此刻都在山下,手持兵刃預備捉拿她。而她此刻便是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落魄模樣,讓她連去為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只剩下思念與委屈在心裏徘徊。
打量了一番前來的朋友們,墨桑再次將視線投到身下的拓跋宏圖身上,凝視着他的面容,他此刻正閉着眼躺在地上休息,一臉的倦容與疲憊,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淚噴涌的更為厲害,墨桑死死咬住自己的拳頭,硬生生的在拳頭上咬出一排血印。她好想去見他,然後親口告訴他,自己是無辜的。可是她現在更加想逃離這裏,卻又不能輕舉妄動分毫。
一滴水珠落到正在休憩的拓跋宏圖的眼角,他倏地睜開眼,坐起身來,伸手擦拭眼角的水珠,腦海中湧出的第一個念想便是有人在哭。
「下雨了!下雨了!」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頓時亂作一團,大家紛紛加快速度安營紮寨。
雨水一滴接一滴的落到拓跋宏圖的身上,也沖刷掉他指間原先的水珠。
「呵。」自嘲一笑,是他想多了吧。
「王爺,先去那邊躲躲雨吧,小的們搭好帳篷再把您請出來。」幾個士兵趕緊拿着紫色紋龍風衣披到拓跋宏圖的身上,細心地系好,將他請到一旁的大樹下避雨。
拓跋宏圖抬起頭,仰視頭頂上長在半山腰的大樹,枝繁葉茂,如此便在山腳下形成一個天然避所。
見拓跋宏圖來到樹下,還抬頭四處打量,墨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屏息以待,眼角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順着臉頰滑落。
「咚。」又一滴水珠落在拓跋宏圖的臉頰之上,他驚得再次抬起頭,然就在此時,南宮銘冒雨跑了過來。
「王爺,帳篷搭好了。」
拓跋宏圖收回視線,看了眼南宮銘,點點頭,「走吧。」
眼見着拓跋宏圖和南宮銘離去,墨桑鬆開捂住嘴的手,舒了口氣。
拓跋宏圖邁進帳篷,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水滴,遞到舌尖一嘗,竟然是鹹的!
雨持續下着,眼見着山下的人群都紛紛躲入帳篷內,墨桑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想趁夜雨離開。
她不能再下山了,因為極有可能會被發現,所以就只能往上爬。
可她的視力在夜晚變得更差,墨桑只能靠着感覺,用手在四周摸索,好不容易尋到幾根藤蔓,她咬緊牙關,拼盡全身的力氣拽着藤蔓往上爬。可是往上爬實在是很費精力,墨桑才剛剛爬上山頭,便再次體力不支而倒地,倒地的瞬間踢落幾塊碎石。碎石滾落山底的聲響驚得墨桑猛然回頭,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經驚動了山底下的人群,想起身趕緊離開,無奈力不從心,體內氣血也開始再次翻湧,痛疼感陣陣襲來,痛得讓她渾身直冒冷汗,她只好喘着氣趴在地上閉目休息,無暇再顧忌其他。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她感覺後背透過來一陣冰涼,令她身子一震。
她還是被發現了。
「來者何人?」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墨桑頓時僵在原地。
是他!
拓跋宏圖穩然立於山頭,冷着臉執劍抵住眼前這個帶着黑色斗笠的不速之客的後背。不過看樣子,對方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很是不穩,已有微弱之勢。
拽着藤蔓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緊,墨桑此刻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有激動、思念和委屈,也有害怕、擔憂與無助。
她好想見他,卻又不想見他,思緒在想與不想之間糾結,只得愣在原地。
拓跋宏圖見來者依舊一動不動,眸光一緊,隨着一道冰冷的亮光,利劍便上前推進半分,準確無誤的劃開斗笠,割下對方一束頭髮,然後架在她的肩上,須臾之間,便可取其性命。
隔斷的髮絲輕盈地飄落在地。
她知道,他是在警告她,若她再不轉身,她的下場便如方才那一束髮絲。
手慢慢鬆開藤蔓,墨桑艱難的支撐起身子,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一點一點地挪着步子,慢慢將身子轉向拓跋宏圖,只覺得每一步都猶如千斤壓頂,沉重的讓她險些抬不起腳來。
終於,他們還是相見了。
隔着面紗,墨桑含淚凝視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累積的思念與憂傷一起如萬丈海浪般鋪天蓋地的襲來,體內的氣血翻湧的更是厲害,疼痛瀰漫到全身各個角落。
劍輕輕一揮,拓跋宏圖面無表情的挑開那一斗笠,隨即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醒目桃紅的眼眸和一隻鋒利的獸爪,他下意識的便預備施展符咒,卻在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大驚失色。
「噔」寶劍直直的掉落在地。
在拓跋宏圖執劍挑開斗笠的那一剎那,鮮血從墨桑體內噴涌而出,如同決了堤的洪水,卻是怎樣都停不下來,身子也如坍塌的寶塔般,頹然倒地。
拓跋宏圖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看着那一雙桃紅色的嗜血眼眸,還有。。。。還有一隻長着獸爪的手。
他不禁失語,突如其來的驚嚇讓他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雖早已有傳聞說她妖化,但眼前殘酷的現實還是讓他難以接受,因為他之前根本就不信那所謂的妖化傳聞。
墨桑慘白着臉半趴在地上,將拓跋宏圖的反應全都收入眼底,她想說什麼,但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得慌張地別過臉去,她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模樣。
苦澀的眼淚無聲的流淌,墨桑覺得心裏有數百根針同時在扎她,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血吐得更為厲害,墨桑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墨桑口中不斷噴涌流出的鮮血和慘白的臉色讓拓跋宏圖從驚嚇之中清醒過來,他意識到她受了重傷,心裏的擔憂勝過害怕和驚訝,拓跋宏圖快速走上前來,半蹲到墨桑身邊,將她扶着坐起身來,然後盤腿坐到墨桑身後,輸入自己的真氣為墨桑療傷。
不斷湧入的真氣緩解了墨桑身體的不適,她逐漸恢復清醒。
意識到是拓跋宏圖在為自己療傷,墨桑掙扎着身子,爬到一邊,偏過頭去不敢直視拓跋宏圖,道:「謝謝。」微弱的聲音透露着她此刻的虛弱。
拓跋宏圖收回真氣,看着眼前的墨桑,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好輕聲回應道:「不用。」說完,瞥見自己被扔到一旁的劍,遂起身去拿。這是他的習慣,劍不離身!
然這在墨桑看來,以為拓跋宏圖是在害怕自己,要跟她保持距離,心再一次被刺痛!
墨桑忍住心中的痛楚,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說完,為了讓拓跋宏圖安心,她主動向後退了幾步,讓他們保持一段距離,然後拾起掉落在地得黑色斗笠,戴到頭上,將自己的面容掩住。
被自己最愛的人如此防備,其中的痛意又有多少人能體會。
拿劍的手停頓在半空中,拓跋宏圖轉過身,定定的看着狼狽不堪的墨桑小心翼翼的縮到一旁,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她原本是多麼快樂、單純、善良的一個人啊,一直活在她的小小世界裏,與世無爭。然身體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她一下子推入無底深淵,這場打擊給她帶來的痛楚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該有多深,那時他們都不在她的身邊,她又那麼缺乏安全感,該是有多害怕、多無助!一個人孤苦伶仃漂流在外、飽經風霜!如今還要被當做殺人的妖魔緝捕,且偏偏緝要緝捕她的,都是她心裏最在乎的人。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原本貼近的兩顆心,此刻卻如此疏遠,難以靠近。
「王爺!王爺!」山下傳來一陣呼喊聲,值班的侍從們發現了拓跋宏圖不在營帳中,傳令四處尋找,很快陸續有火把被點亮,南宮銘、南宮瑾也都走出帳篷,開始尋找拓跋宏圖的下落。
墨桑掃視了一眼山下涌動的人群和火光,她不應該忘了,他此次前來是緝拿她的。
拭乾嘴角的血跡,墨桑默默站起身,俯瞰山下光景,隔着面紗輕聲問道:「你們可有想好如何抓我回去?」直面生死的平淡語氣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淒涼。
「金玄真人給了我們五道符咒。」拓跋宏圖看着墨桑消瘦的側影,雖心有不忍,但還是如實相告。
「符咒?」要知道符咒是專門用來收服妖靈之類,對她使用符咒,也就意味着他們把她當做妖了。
微微詫異之後,墨桑輕輕自嘲一笑,視線不由得轉向自己那隻長着鋒利獸爪的右手。對啊,她如今這般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還能乞求別人繼續把她當做人嗎?
「那。。。你呢?你有想過用符咒對付我嗎?」相比其他人,她更在意他的想法。只是,她沒有把握拓跋宏圖會怎麼回答自己,尤其是在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以後。她害怕會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
「。。。。你是不會傷害銀玄真人的。」拓跋宏圖沉默一陣,回道。
「呵。」聞言,墨桑低下頭去,苦澀的輕笑一聲,眼底溢出一片黯然之色。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感受到墨桑的落寞,拓跋宏圖不禁心生懊惱之意,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話狠狠地刺傷了她。可是他不能撒謊騙她,因為在他腦海中,的確閃過用符咒的念頭,他不能否認。
伸出手,想去觸摸那消瘦的肩,想給她安慰,但此刻的他,似乎已經沒有那個資格。
伸出的手定在半空中許久,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如何會變得現在。。。這模樣?」自那晚他獲悉她是女兒身之後,他內心激動萬分!以為自己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為此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向母后請求解除他與上官家的婚約。可沒想到的是,當他再一次趕回寢宮之時,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他如何尋找,都杳無音訊。然後好不容易再次相逢,她卻成了如今的模樣。這期間定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他能助她恢復原本模樣,他願意拼盡一切!竭盡所能!
「我比你更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最大動力便是想找出原因,然後恢復原本面貌,回到他的身邊啊!
原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那你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裏去?是桐繼城?還是玄門?已經沒有地方會接納這個樣子的我,談何回去?」
「那便跟我回京城!讓我來幫你!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拓跋宏圖急切而又激動的說道,忍不住向前邁進幾步,走到墨桑的身邊。他能感受到她現在內心的痛楚,所以他十分迫切的想要將她帶離眼前的苦海,想要用他的力量將她拯救,或者跟她一起分擔這份痛楚也可以。而不是什麼都不做,默默在一旁,看着她承受所有的痛苦,甚至增加她的痛苦,那樣他真的會奔潰。
拓跋宏圖真心流露出來的誠意與急切,不免讓墨桑為之動容。她知道,他是真心實意待她好,真心的想要幫助她。
透過黑紗,墨桑側身凝視着拓跋宏圖那一雙真誠而又充滿憐惜之意的眼眸,她多麼想答應他、想依靠他!因為她實在是累極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累過、絕望過,她好想有一個溫暖的胸膛可以讓自己依靠。
可是,她立即想到了自己與白妙和烏凝達成的協議,她答應過他們要幫助他們找到獅王,也只有這樣,她才有可能查出自己的身世,才有可能恢復原本的模樣。
再者,赤焰虎尊和紫剎夜羅門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雖然說拓跋宏圖的身手已經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了,可他畢竟是凡人,定然不會是修為有好幾千年的赤焰虎尊和紫剎夜羅門的對手,如果讓他們發現了拓跋宏圖的存在,只怕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儘管她現在很想依靠他,卻是最不能依靠他!
她不能害他.
「不!不用了!」分析清楚利害之後,墨桑咬咬牙,斂起眼底的脆弱與動容,決然的拒絕拓跋宏圖。
「為何?」拓跋宏圖不解的追問道。
「你覺得現在的我會相信一個曾想用符咒對付我的人嗎?」她語氣一轉,立即變得清冷而又疏遠,且特意強調『現在的我』四個字,提醒拓跋宏圖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硬生生拉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感。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唯一希望的便是他能好好的活着,便足夠了。
墨桑此刻多麼慶幸烏凝給了她這頂黑紗斗笠,這樣拓跋宏圖只能聽到她那冰冷又絕情的話語,而看不見她眼底的哀傷。
僅僅一句話便讓拓跋宏圖語塞,他無力辯駁,先前快到嘴邊的話也都通通咽了回去。
她,已經不再信任他了嗎?
見拓跋宏圖沉默不語,墨桑知道自己方才的話狠狠地刺傷了他,心裏也是難受不已。但只要想到他離開自己便能離開這一場危機,繼續當他的富貴王爺,她又重新狠下心腸來。
「所以,我是不會主動跟你回去的!你要麼用符咒降服我,把我抓回去;要麼,就放我走。」她現在不能跟他回玄門,因為白妙和烏凝為了保護她,很有可能已經落入赤焰虎尊的手裏,至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忘恩負義,需要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所以她才拿話激他。
「我們之間。。。一定要弄到如此地步嗎?」拓跋宏圖往後退了兩步,落寞襲上了他全身。他是如此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然在她面前,即使他放下他的自尊,她也不願意靠近。
「看來王爺是打算放了我,那墨桑便在此謝過!我們。。。。後會無期!」說完,墨桑決然轉身離去。
拓跋宏圖想伸手去抓住她,然除了紗絲冰涼的觸感,什麼也沒留下。
「你就這樣放她走嗎?」眼見着墨桑的身影從視野里消失,原本站在遠處靜靜觀看的南宮銘走了出來。
聞聲,拓跋宏圖才發現南宮銘,不免有些吃驚,想來他已經站在那裏很久了,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不過下一刻他便慶幸來的人是南宮銘,因為他知道他不會傷害墨桑。
「你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也難怪沒有發現我的到來。」聰明如南宮銘,一語道破。
「呵。」聽了南宮銘的話,拓跋宏圖帶着挫敗感自嘲一笑,沒有否認,轉身快速飛下了山頂。
「唉。。。」望着兩人前後離去的落寞背影,南宮銘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世間最能傷人心的便是情啊!
雖然他們是奉命來緝拿墨桑的,可依照當下這個情況,他們這支隊伍看來只是來充充數罷了。
搖搖頭,南宮銘正欲離開,眼角餘光卻瞥到草叢邊的一個包袱,他走過去拾起一看,裏面是一件破舊的小孩子穿的花棉襖。
看樣子,這應該是剛剛墨桑落下的。
南宮銘不禁面露疑惑,她拿着一件小孩子的衣裳作甚?但直覺告訴他,這件花棉襖不是一件無用之物,遂將其帶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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