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之崩壞嗎……等等,你說自己是『第十器靈』?」地之王突然被那聲音的自我介紹嚇到了,不禁又問了一遍。
人類擁有自古傳承的九大器靈的協助,這是連魔界都知曉的事情,是毋庸置疑的。亘古以來三族之間作為人類力量支柱的莫不是那九個器靈。可這傢伙剛剛說自己是第十器靈?雖說是萬物有靈,天底下器靈絕非只有那九個,但在自己名字前面加上序位的似乎只有那九個了。
但是這傢伙……第十?
「恩,我的名字,第十器靈,界之崩壞。」那聲音依舊是微微頓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問道,「請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雖然滿腦子的疑慮不過地之王依舊是輕輕搖頭,感受得出那器靈的一絲不安便抬手拍着槍身安撫道:「沒有的,放心吧你一點都不奇怪。」
不奇怪就怪了。第十器靈這可是我連聽都沒聽過的,看來這一行有意思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不過要說疑問的話還是要有些的,比如剛才,為什麼阻止了聖槍的意志?保護我這樣的魔族,對人類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吧?」
「因為我知道,你是竭盡全力在救治那個人類的,你為人類擔心的心意是真實的。雖然你不是人類,但是至少現在沒有對人類產生威脅。」
「哦?」輕哼一聲打量着長槍,地之王翹起嘴角笑了起來,「那我是不是該慶幸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對付人類了呢。你這傢伙,多少年了你還是唯一敢威脅我的人。」
短暫的沉默,那聲音緩慢卻充滿着自信道:「因為我,有那個實力。」
與此同時在某個被空無一物的純白充斥着的空間,詭異的轟鳴再度響徹,有那麼一瞬間似有一抹彩色突破了某種屏障映入這空間,不過那瞬間實在太過短促,即便是這空間裏那些實力強悍的光影也不敢確信那究竟是幻覺還是什麼。
「剛剛……」「現世?」「看錯了吧,這裏怎麼可能會有現世的影像。」「最近是怎麼了,那傢伙這次創造的現世可比之前的要有驚喜啊。」
「不喜歡的話你就自己去弄一個,別出了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這麼久沒去現世,誰知道他們又弄出了什麼名堂。」一襲白衣靜望着空間,嘴上雖這麼說着可到底還是心裏沒底,微微皺起的眉頭充滿着疑慮。
現世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十二神使沒有向我匯報,不僅是他們甚至就連王之詠嘆也沒有消息,我又不便去現世現身……真是亂上加亂。
「算了算了,就算現世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又能如何,難不成你們還擔心他們不成?你們也不要私下議論了,說起來這次現世能夠影響到我們我覺得不是什麼壞事,這不正是我們一直探索的嗎?」
「你是說……」
「如果連這裏的存在都無法探知,那又怎能作為我們的參考?只是……」那光影說着微微一頓,轉頭看向白袍,「切不要操之過急的好。」
白袍聽罷意味深長的看着他,良久輕笑一聲道:「多謝提醒。」
遍佈海草的小島上,地之王躺在少女身旁,一手枕在腦袋下面一手耍着槍花,嘴裏叼着根海草百無聊奈的嘆氣道:「你怎麼還不醒過來,再拖下去那大龍蝦說不定就跑了……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們嘍。」
「那……那你快去啊!」
被少女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到,地之王耍着槍的手不由一抖長槍險些脫手:「喂喂,你難道早就醒了嗎?」
「是……啊不,剛剛醒過來的。」
看着她說話時四處張望的眼神,地之王無奈的苦笑一聲。這傢伙是在怕我嗎,果然我是魔族這信息她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吧?只是此時相比起擔心那奇怪的信仰之力,地之王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樣子更多的是安然。
拍了拍她的頭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四顆晶石緩緩凝聚在身周:「好了,既然你已經沒事了我就放心了,你先留在這裏,本殿要去好好教訓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幾分鐘後,地之王拖着一條百餘米長的蝦尾悠閒的飛了回來:「喲。」
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少女呆呆的應了一聲,旋即反應過來:「什麼喲,這就是那個海妖?這就算是解決了?」
「是啊,我還打算趁新鮮把這東西給你們帶回去來着,切片曬乾的話足夠你們村子支撐一些時間了。」地之王說着緩緩落在了少女身前,看着她有些躲閃的樣子不由的猶豫道,「只是你的船被這傢伙給毀了,要是回去的話恐怕有些困難,而且最要命的是這附近也沒有造船的材料什麼的。話說我不用賠你們吧,我可沒錢的。」
「不用賠的。再說,你……你不是能飛的嗎?」
「我不打算這麼飛着回去啊。」有些焦慮的搔了搔頭,地之王手臂一揮將那蝦尾暫且甩在島上,擦了擦口水道,「我還打算在你們那蹭頓飯再走的,要是這麼飛着回去的話豈是不會嚇到他們。啊對了,我是魔族這事抱歉了,當初沒敢告訴你。現在還拜託你替我保密了。」
少女聽罷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卻只是點了點頭。只不過眼看着天色漸晚又沒法回去,她倒是難免有些焦慮。
看見她這樣,地之王抬手正想要去拍拍她的頭,可一想到自己身為魔族的事情已經暴露,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住,轉而指了指那蝦尾想出了個點子:「要不用這貨的殼造艘船湊合着?放心,這次我來划船。」
「等等!」眼看着地之王就要走掉去動手造船,少女像是終於做了某種決定一樣叫住了他,有些試探着的問道,「我……我能求您再幫個忙嗎?」
這傢伙,說話的口氣都變了。看樣子以後還真得好好的偽裝一下,突然間被這麼對待還真有點不適應,再說了這麼下去我的信仰之力可就沒辦法收集了。
見地之王沉默不語,少女的四處張望的眼睛裏頓時少了許些慌張,第一次,在地之王的身份被知曉後自己真真正正的看着他:「我們的村子其實早就被自稱是魔物的傢伙給襲擊了。它現在就隱藏在一部分村民的身體裏。」
聽着前半句還不是很在意,可地之王越聽越不對勁,昨天自己不是還跟那些傢伙一起吃了飯,而且看樣子大家不還是很融洽的嗎:「說仔細點。」
「前不久,有個白色的面具被海浪衝上了岸,小孩子拿着它當做玩具帶進了村子。」少女似乎到現在也依舊不敢回憶起那天的事情,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禁一頓,不安的情緒甚至讓她的身體都有些瑟瑟發抖。咬了咬嘴唇,她深吸幾口氣後繼續道,「那東西一旦與人接觸便會像是融化了一樣緊纏着人的肢體攀上頭部,然後就那麼活生生的鑽進去……他們那時候真的很痛苦,我……」
白色的面具?
地之王手中的長槍微顫,紅色的光暈鋪撒在少女顫抖的身體上,僅是如此她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竟全都煙消雲散,情緒迅速平復了下來。
地之王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心說還真是沒想到這破槍竟然還能有這功效。
驚訝的看着長槍,少女向地之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抱歉,說了些沒用的。那東西自稱是魔物,不僅能化作液體鑽入腦髓還能把因此死去的人們控制住,只要它不願意現身,那些人竟然就不會有什麼異常,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死了。」
「它是不是還定期的出現,而且它每次出現之後你們心裏的惶恐不安就會奇蹟般的消失殆盡,然後繼續陪着那些已經不是人類了的行屍走肉一起生活,周而復始?」
「哎?」驚訝的看着地之王,少女眨了眨眼睛有些欣喜,「您怎麼會知道?」
太好了,他既然那麼熟悉那個魔物,以他那麼強的實力看樣子不是什麼問題了。少女正這麼想着,卻不料地之王的口中突然說出的事實讓她瞬間不知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
「因為……它就是我創造出來的。」
啪的一聲響,臉上火辣辣的觸感讓地之王的心頭掠過一瞬的怒火,不過旋即他便冷靜了下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說到底是自己當初的實驗害了她,不僅打破了她生活的平靜甚至還給她留下了自己難以想像的痛苦回憶。
「要打的話……我不會還手的。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錯。」
壓着聲淚眼朦朧的看着眼前低着頭半跪在身前的人,她哪裏想到明明昨天還徹夜長談的人竟然會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抬起的手在半空顫抖着揮下,卻又無可奈何的握成了拳頭收了回來,內心的憤恨化作千言萬語的責備,可到了嘴邊卻只得無力的喊出一句話來:「我打你有什麼用!」
聽罷,地之王的心裏仿佛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樣莫名的痛苦着。
「你知道最為無力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像現在這樣眼前明明是你的仇人,可他卻是你唯一的希望的樣子!」少女繼續嘶吼着,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來幫助自己的人,明明是看上去老好人一樣的傢伙,卻正是這一切災難的源頭。
「我……真的抱歉,那時候我還太莽撞。」試驗品竟然能夠從宏川擴散到這裏,如果不及時那種事情調查清楚,一旦這種魔物即進入魔界那便是滅頂之災!換個角度來說,這村子所有的犧牲都是在驚醒自己,「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會盡己所能的。」
「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你到我背上來,飛的話會快很多。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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