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倉夕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首騎大人,不介意的話,家兄倒是可以暫且借給你哦。」
「這倒不必了,怎麼好意思讓客人動手操心這些家事?」看着喬倉近在咫尺的笑臉,宋成傑往後一撤跟他拉開距離,旋即不再理會身邊這哥倆。微微閉眼,宋成傑周身的靈力猶如泉涌,遠處的宏川城區隨之便颳起了陣陣清風。
一、二……五處地點全都是那種怪物嗎?沒有魔力反應,也沒有血氣反應,與其說是怪物,倒不如說是發生異變的某些生物。怎麼回事,三天前是兩隻,這一次五隻一起嗎?
世間仿佛沉寂了下來,宋成傑雖然閉上了雙眼,但四散出去的風卻把城市中的蛛絲馬跡全都化作信息傳回了他的腦海,現在他的眼前仿佛就平鋪着宏川市的立體地圖一般。
「咒術班第一班向最右邊的地點行進,第二班次之,第三班與第四班一同從攻擊正面,另外調集城中的巡邏人員負責對付最左邊的那一處。」陡然睜眼,宋成傑的聲音由靈力攜帶者傳遞進每一個驅魔師的耳朵,他這次的工作,是指揮全局,「醫療班第一班在各班戰區自由行動,第二班藉由咒術三、四班的掩護先去最遠處,優先展開對一般民眾的救助,巡邏隊使用自己隊內的治癒系術士,各自不要亂了陣腳!」
要去最遠處,難免會被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擋住去路,分散戰力的話難免會損失慘重,倒不如優先解決它,最遠處就暫且由醫療班處理。
六隊人影在宋成傑下令的同時便呼嘯而過,雖然前方是一片密林,但是他們依舊是直接沖了進去,既然有人指揮那自己便無須擔心,聽從命令才是最好的選擇。
「醫療一班,你的方向向左調整大約十度;巡邏隊,不要太前沖,萬一你們吸引了另外那隻的注意,對方的夾擊可夠你們享用一會的。」宋成傑依舊站在大門外,憑藉着對風的控制,全局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咒術一班,照此下去你們將首先遇敵,前面有一道兩米高的防護網,怎麼樣?」
「了解。」「收到。」「沒問題。」宋成傑的話能被風帶去所有人耳邊,但同樣,只要他需要,對方說話的聲音也能通過風傳遞迴來。
看着信心十足的宋成傑,喬倉夕不免有些緊張。戰前的這些規劃還比較簡單,但是真正到了各自為戰的時候,六支隊伍三十多號人的指揮可並沒有那麼簡單,更何況還有一隊不知道多少人的巡邏隊。
喬倉夕自然是不會擔心別國領土上發生了什麼,只要不是有礙於自己利益的,這些事情隨它去便是。只不過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通過這機會可以了解到正義之盾的上層究竟有沒有實力與陰陽塾抗衡,咒術固然重要,但如果只是一群武夫,那也毫無可畏。
當然,喬倉夕自然是有些不爽。自己前腳剛到,人家的地盤上就發生了異變,況且自己之前還確實四處瞎轉了一會,雖然兩者之間沒有關係,但說出去總歸是不好。所以宋成傑這一次如果贏得漂亮,喬倉夕心裏也算是舒坦。
「成傑,我可以自由行動嗎?」清風中,蔣成傑終於恢復正常的粗獷聲音帶着一絲急不可耐傳進了宋成傑的耳朵。宋成傑剛剛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一聲轟鳴便從教堂內不知何處陡然響起,「我看得到你,我問你的話你點頭搖頭就行。」
槍聲迴蕩在山野之間,過了三四秒的時間,遠處城區的一隻滿是觸手的蟲子突然慘叫一聲,墨綠的體液爆射開來,赫然是一枚鐫刻着咒術的子彈擊穿了它的一隻眼睛,只不過它身上的眼睛不計其數罷了。
「這麼遠的距離?」喬倉夕這一次沒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一反常態的喊了出來,「開什麼玩笑?這種距離咒術槍的射程絕對夠不到的吧?難道,難道他預測了彈頭因為推力不足而發生曲線運動的軌跡?」
那也不可能吧?現在宋成傑正在使用廣範圍偵查的咒術,城裏的亂流……
「我提前預判了他的槍口朝向,控制風躲開了他的子彈,他的子彈就像是在真空中一樣幾乎沒有受到阻力的影響。」宋成傑的話打斷了喬倉夕的思緒。他並沒有轉向喬倉夕,但此時他卻知道對方的任何表情,因為不知不覺就連整個郊區的林區里也全然充滿了風,「我知道你們來絕不只是為了送請帖,所以,得讓你們滿意之後離開,這樣才符合我們的待客禮儀嘛。」
喬倉夕擦了擦額上的汗,只得說出兩個字:「怪物。」
「李政向後退三步,徐玉前沖吸引對方,小心身後,預測五秒後會有觸手從你右後方的牆壁里衝出來;劉希你身後的廢墟里還藏着兩個平民,不要誤傷!」
「救援一班散開自主行動,聚在一起要做靶子嗎?咒術二班繞過戰圈,一邊行進一邊施加大範圍治療咒術。」
「王宇維持現狀,八秒後放棄防禦,你眼前的觸手由我們的槍手解決。巡邏隊不要隨意移動,就這樣把對手圍起來,用結界壓制不要硬拼!蔣成傑,你六秒後開槍。」
喬倉夕看着身邊就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宋成傑,不由的感到有些無力。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對戰場上每一個人下達指示,但這些指示加在一起又能促成全局的協作。第四首騎宋成傑,不愧是正義之盾的王牌。
震耳欲聾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但每一槍都恰到好處,要麼是打斷對方的觸手,要麼是奪去對方的眼睛,雖然每一槍開槍之前都有宋成傑的命令,但與其說那是命令,倒不如說是提前好幾秒的預判。
戰鬥異常的激烈,驅魔師面對這種能無視所有咒術的怪物,打起來總是有種無力感。但饒是如此,因為這些怪物的每一次攻擊都被宋成傑提前判斷出來,各個戰圈竟奇蹟般的沒有出現傷亡,甚至就連輕傷也沒見有幾個。
現在的宋成傑就像是在同時與四五十個人聊天一樣,喬倉夕甚至覺得他就連呼吸的時間也沒有。
「咒術二班前行十米後散開,十點鐘方向旅店二樓有兩個平民受傷。我曾經死過一次,」忽然間,宋成傑竟是忙裏偷閒的轉頭跟喬倉夕交流了起來,「不過我後來又活了過來。咒術三班四班收緊包圍圈,對方的觸手已經全部沒有了,趁它再生出來之前解決它!」
「喂喂,先忙你的事情,過一會在跟我來聊這些也行。」喬倉夕慌忙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你跟我聊天?萬一出了意外豈不得我替你背鍋!
然而宋成傑卻輕輕一笑,抬手從兜里掏出便筏,指尖靈力輕點竟是用手飛快的寫了起來:「這些指揮技巧就是在我瀕死之時學會的,你說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你妹!」喬倉夕完全抓狂了,這人是怪物,絕對是怪物。這次回去之後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上面放棄對宏川的想法,面對這種怪物,陰陽塾能伸到這裏的手可應付不了,「我錯了宋首騎,您就專心致志的忙着指揮吧。你要是再跟我說話,我就帶着哥哥下去過癮……」
「請便,只是要聽指揮哦。」宋成傑早在他說完之前便已經在紙上寫下了這句話,旋即喊道,「東瀛的使者大人看你們打的那麼激烈,也按捺不住要去幫忙。有誰需要嗎?」
喬倉夕抽了抽嘴角,眼前這個人竟是連自己的心理也揣測了嗎?還有,你不是說讓客人動手很是失禮嗎?
然而出乎意料,山下陡然爆發出一陣回應:「不要!」「使者大人在一邊看着就是!」
鐘塔上,蔣成傑叼着煙瞥了一眼喬倉夕,旋即目光回到狙擊鏡前,扣下了扳機:「宋成傑也真是的,這種時候還想着要逗逗這些傢伙。」
宋成傑微微一笑,是啊,家事豈能容外人插手,之所以會這麼問,也無非是為了聽到一個否定的回答罷了,之前的指揮代表了身為指揮官的自己的實力,而這聲回答,則是代表了駐守在這裏的宏川驅魔師的決心。
烈日下,宏川正進行着激烈的戰鬥,而在地球的另一端,月光之下的夜卻是無比的寂靜。
「宏川……嗎。」身披繡着世界樹組織標誌的披風,消瘦的男人捏着手中的請帖嘆了口氣:「別西卜,看來是時候該去旅遊了。本想再過段時間找個合適的理由,沒想到人家倒是體貼的送了封請帖。」
魁梧的地獄君主推開門走了過來,其實與其說是推開門不如說是直接碾碎了門:「怎麼,你還不想去嗎?」
「你猜?」
繞過歐洲,夕陽普照的美洲大陸上,某間破敗不堪的酒吧里推門而入一個身材挺拔的牛仔裝束的人:「大叔,來杯啤酒。」
「你口袋裏插着的,是請帖吧?」店主說着轉身給他端出一杯啤酒,壓低了嗓子沉聲道:「這時候不要去趕路赴約了,那些叫魔物的怪物可是很危險的。」
「謝謝大叔了,不過不用擔心。」牛仔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轉身正要走出店面的時候微微一頓,「我可是自由聯盟的驅魔師哦,大叔。」
跨過廣袤的海洋,狹長的島國赫然攔截在大陸與大海之間。一棟建設在蔥鬱密林中的庭院裏,遮簾之後傳來一聲摺扇微啟的聲音,旋即傳出一個冰冷卻嬌媚的聲音:「好久沒有再踏上中華聯邦的土地了,不知道現在那裏還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而與此同時的宏川,喬倉夕看着聲勢浩大的五隻怪物在宋成傑的指揮之下被一隻只擊垮,不由的有些自愧不如:「零傷亡,不愧是首騎大人。您的這份才能,我會如實匯報給我的上司的。」
「不,並非是零傷亡。」出乎意料的,宋成傑嘆了口氣收斂了靈力,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在逐漸平息的風中有些無力的說道,「有五名平民,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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