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倉新一瞥了一眼圍在四周的五道身影,輕哼一聲緩緩轉身,鋒利的寒刃赫然劃開了他的皮膚,鮮血像是項圈一樣陡然流出,雖然傷口很淺,但看上去總是有些恐怖的:「先斬後奏確實是在下未盡禮數,可你也犯不着把自律五行都召喚出來吧?這可是比肩甚至超越了破軍的大殺器。」
「咎由自取!你究竟有什麼陰謀?」呼延尊者毫不退讓,只是現在的他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停在半空的手中舉着堪堪打開了一頁的扇子顯得頗為詭異,「事先告訴你,我五行機關千古傳承只為守護我華夏大地,你若是有什麼妄想,勸你趁早打消!」
「否則呢?」
呼延尊者一怔,看着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比剛才更加氣焰囂張的喬倉新一,他恍然大悟,自己的威脅對於對方並不成立。方才的話確實實在誘導自己也發動政變,但他卻並未直言,只要他離開中華聯邦,哪裏不是他為所欲為的地方?而且……
「如果不打消我的妄想,你是不是打算殺了我?」喬倉新一說罷竟是微微揚起頭笑了起來,「你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比起我的命,不知你的命是否更有價值。」
呼延尊者咬了咬牙,正如喬倉新一所說,即使自己在這裏殺了他,恐怕陰陽塾中也有能夠代替他的人。而且,若是自己在這裏殞命,只怕畢竟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恐怕五行機關的人不會讓他活着離開,一旦如此,陰陽塾便有了充足的與五行機關開戰的理由。
眼前這個人,是將自己當做誘餌,本就已經不顧生死所以才敢說出所有……不對,並非是所有,他和他背後的人,一定還在謀劃着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
「尊者大人!」隨着結界散去,早在門外等候的羅一當機立斷沖了進來,手捏劍指金光閃現,直奔喬倉新一的死穴而去。
然而突然間一道人影虛晃而出,同樣的劍指閃爍着金色光芒,如同一面金不可摧的盾牌一般與羅一相持不下,正是一直在一旁觀望着的喬倉悠二:「大姐姐,趁人之危是不對的哦。」
「區區一個秘書而已。」喬倉新一說罷卻突然收起了笑容,抬手衝着呼延尊者抱了一拳,絲毫不在意正圍在脖子上的五道寒刃,「聽聞尊者對部下關愛有加,但若不稍加懲戒,只怕到了驅魔師大會上難免會丟了您的面子不是?」
話音剛落,喬倉悠二突然身形一閃退去一邊,陡然失去了敵手,羅一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衝着喬倉新一撞去,然而與此同時房間內再度寒光閃現,叮叮噹噹傳來幾聲金鐵之鳴,原本圍住呼延尊者的五名武士此時竟已經圍在了羅一四周,只是在兩者之間,自律五行的長刀緊緊的護住了羅一。
「尊者大人……」羅一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鋒利長刀,忽然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了。為何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以至於呼延尊者不得不用自律五行保護自己,如果自己沒有衝進來,自己就不會變成對方脅迫的砝碼,但是看着呼延尊者陷入危險,身體就不由自主的……
「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呼延尊者一邊說着一邊啪的一聲收起摺扇,手臂向外一揮沉聲道,「不送!」
「留步……」喬倉新一抬手行了個虛禮,轉身揮手帶着眾人向接待室外走去,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形一頓,向呼延尊者拋去一張請帖般的東西,輕笑道,「呼延尊者,驅魔師大會上見。」
自律五行守在門口,與兩人一同目視着這個來自異國的使團逐漸離去。呼延尊者抬手看了看請帖,忍住了要把它撕碎的衝動,輕聲嘆了口氣。
「呼延尊者,是我不對,如此莽撞成了對方的目標……」
「不怪你,羅姐。」呼延尊者摺扇輕抬,自律五行隨之便緩緩消失,「我要提前去一趟宏川,那裏留守着正義之盾的一位首騎,我跟他看來果然是緣分未盡。羅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只怕陰陽塾的人會趁虛而入。所以……」
「是,請尊者大人放心。」羅一朝着呼延尊者行了一禮,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就像您平日裏微服私游去的時候一樣,帝都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呼延尊者微微一笑,抬手扯開了束縛着頭髮的緞帶,那頭就連女生甚至都要羨慕不已的頭髮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灑落下來:「羅姐,這一次不比尋常。我知道這些話對於你來說都是多餘的,但是,我……我希望你能平安。」
「尊者……」
「喬倉新一已經發動政變,甚至就連陰陽塾內部,現在也已經確認了喬倉山夫仙逝的消息。所以,這一次即便你在五行機關之中也要小心。」呼延尊者打斷了羅一的話,打開摺扇抬手在上輕輕一划,鮮紅的血珠剎那散開,將摺扇的邊緣浸紅,旋即他合上摺扇將之遞給羅一,「拿着這個,切記這東西要隨身攜帶,萬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包括……各位長老。」
雙手接過摺扇,羅一頓時眼前一亮,方才那五個符紙遮面的漢服人正圍在自己的身邊,而與此同時,這屋子裏還有各種其他東西,宛如星光的光點,如同武者般的騎士,以及到處浮游着的就像是深海的熒光生物一般的東西。
「成為尊者無非是因為我自幼便能看見這些罷了。」呼延尊者輕笑一聲,旋即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仿佛是為了享受一般還故意的晃了晃,「平常的術士需要藉助道具才能看到的東西,我卻無時不刻都能看到。你只要隨身帶着這摺扇,就可以暫時命令五行機關所有的式神,其中便包括自律五行。」
「自律五行?那您……」
「羅姐,我再說一遍,我希望你能平安。」呼延尊者說罷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聲音中帶着許些疲乏的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會。」
微微有些發愣,羅一推了推眼鏡行了一禮緩緩走出接待室,目視着呼延尊者關上大門,不由的嘆了口氣,再度推門而入的時候果然便不見了呼延尊者的蹤影:「你可從來沒有午睡的習慣……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不辭而別的小鬼頭。」
呼延尊者此時已經疾馳在帝都的道路上了。雖然帝都也遭遇了襲擊,但由於這裏畢竟是一國之都,加之五行機關的總部也在這裏,於是實際上的損毀並不是太嚴重,一些重要的設施,例如電廠、機場都勉強可以使用,這裏也可以說是整個中華聯邦最快恢復正常秩序的城市。
呼延尊者走的並非是一般的道路,而是利用地脈轉移身形的禹步,雖然是一種簡單的咒術,但能如此嫻熟運用的人恐怕還真不多。
宏川與帝都曾有一脈地脈相連,只是後來因為察覺到有些異常被呼延尊者強行切斷了罷了,但即便如此,使用禹步的速度依舊是最快的,大不了到了地脈盡頭的時候就像是換成地鐵那樣用其他地脈就是了。
一路上呼延尊者如同疾風一般,加上因為與地脈相容,他並未引起他人注意,甚至就連與喬倉新一擦肩而過都沒有被他察覺。
「新一,就這麼放棄了嗎?」喬倉悠二跟在喬倉新一身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由的感嘆道,「那個秘書遠非常人,我的手指現在還有些發麻。」
「能跟在呼延尊者身邊的豈能是尋常角色。」喬倉新一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道路兩旁,雖然驅魔師如今已經從世界的暗處走了出來,但四周的居民仍是很好奇的打量着這一行人。迎着這些目光,喬倉新一不由的一嘆,「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正平民,有多少是五行機關的人,又有多少是政府的人?這帝都宛如鐵桶,固若金湯!這一次相比之下是我們莽撞了,本以為這裏跟皇室那群廢物一樣,沒想到。」
「哥哥,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事實如此。」喬倉新一說罷稍稍一頓,旋即面色卻再度陰沉了起來,「不過也僅僅是如今罷了。等到驅魔師大會召開,呼延尊者離開這帝都的時候,我們就該來觀光一下了。」
然而這次卻是喬倉悠二搖了搖頭:「五行機關還有五個長老,據說呼延尊者的師父跟師祖也都依舊健在,只是閉關不出罷了,加上傳聞中看護帝都的守護式神『自律五行』的存在也被確認,我覺得即便沒有呼延尊者,帝都這鐵板也依舊不好啃。」
「哦,那你的意思是?」扭頭看着身後這個比自己矮小了不少的弟弟,雖然他平日裏少言寡語,但卻並非是不敢說話,而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話罷了,每一次家族的重大決策,就連家族中的長輩都是要特地的問他一句的。
這個弟弟,儼然就是一個對權勢毫無興趣的智囊,但也即便如此,喬倉新一也將他時刻帶在身邊,雖然是為了體現自己對他的信任,但這行為卻正是來源於對他的不信任。
「呼延尊者要去宏川,就必定會利用禹步走地脈。而我聽聞宏川與帝都聯繫的地脈早就被切斷,也就是說,他到時候為了更換地脈,必然會孤身一人行走鄉野。」喬倉悠二說着抬了抬手,似乎是為了活動一下有些發麻的手指,「反之,他回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召開會議的時候我們只要封鎖宏川四周的地脈,守株待兔便是。」
「那為何不現在就去守着?讓他連去都去不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哥哥,你為了煽動他說了太多。他雖然是五行機關的尊者,可到底還是太年輕,被你這麼刺激幾句,只怕現在已經滑着禹步出城了吧。我們沒有理由回去確認,畢竟人家可是一句『不送』把我們趕出來的,與其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不如等會議開始。」
喬倉新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一切,靜待驅魔師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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