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一開始被吞噬掉的術式,還是後來受到侵蝕的結界,看似是在對自己動着的攻擊實際上全部都是為了接觸到風之嘆息的術式,然後將之解析出來!而且為了保證數據的全面,那團綠色所動的攻擊幾乎涵蓋了所有攻擊模式,風之嘆息運用在以往累積下的戰鬥經驗熟練的反擊,卻反而讓對方成功的收集到了那些術式的基本信息。
雖然風之嘆息的術式有成千上百種,但在戰鬥中最得心應手也是最常用的,往往就是最原始的術式,因為那是可以信手拈來通過潛意識直接作出的判斷。但相比於這種便利,一旦原始的基型術式被解析,就算擁有再多的變式,在交戰的時候也難以保全其威力。
「這下麻煩了。被這東西纏住,甩也甩不掉,打又過去又會泄漏己方咒術的信息……」搞清了弗蘭克的目的,宋成傑頓時覺得頭疼了起來,「這傢伙這麼針對正義之盾到底是想做什麼,總覺得他也太拼了吧?」
說話間四下的看着,宋成傑不由咋舌。四周的幻境很明顯是一種結界,恐怕當時自己一踏進這屋子的時候這裏的場景就是假象,打不開門的原因也並非是門上有什麼手腳,而是自己以為是門的地方根本就是一條死路。
「就算你問我我也沒辦法回答你。」身為器靈的風之嘆息比起宋成傑來更能體會到術式的重要性,在宋成傑解釋之後的瞬間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但不管怎麼說,都要先從這裏出去。而且那東西給我的感覺更像是煉成,就像是創造了一個生物一樣,雖然很微弱但我能感受到它似乎在不斷的進化着。」
點了點頭,宋成傑死死的盯住那團綠色的液體,此刻它上面的尖刺全然收了回去,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寶石一樣:「不同於鍊金術,而是旨在創造生命的煉成術……其實單說能力的話。我倒是有些佩服弗蘭克了。而且那傢伙一開始就知道我肯定會不留活口,所以把術式分散在所有人的體內,避開我的探知的同時還能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正義之盾的驅魔師最強的依仗就是他們歷史悠久變式多樣的術式,而且亘古以來隨着各個流派的區別越來越明顯。鮮有外人會打這些術式的主意,就連宋成傑本人也一直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用這樣的方式威脅的不敢使用術式。
風之嘆息朝後退了退,雖然很不爽卻也無可奈何:「那個弗蘭克是早就料到這一切,守株待兔等着我們送上門來啊。」
這邊正沒什麼頭緒的僵持着。?.相距宏川千里的帝都里卻是激鬥正酣。
看似駭人的地穴外一層又一層陣法環環相扣,五行生剋陣、帝式退卻百鬼咒,甚至就連喬倉山夫壓箱底的八目竹籠鎮壓咒也被他用了出來,一時間原本一片漆黑的地下空洞便是七彩炫爛,儘管只盡人力,可畢竟這是六位站在人類咒術巔峰的存在,全力之下與那歷經亘古歲月洗禮的自然之力竟是不相上下。
但,不相上下依舊不是他們勝利的標誌,想要擺脫五行機關被徹底毀滅的命運,他們只有徹底的勝利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可惡啊。到最後傾盡全力也只能跟他拼個伯仲之間嗎!」呼延長老不甘的低吼着,雖然現在他的靈力輸出依舊駭人,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極限馬上就要到了。眼神陡然凌冽了許多,只見他嘴巴一張噴出一口精血,自身氣勢不減反增湧出驚人的靈力灌注進了陣法之中,「老夫偏不信這個邪!」
「你瘋了嗎!」看到護眼長老拼了命,羅長老大喊了一聲。他們這些人雖然壽命遠常人,但那是在與那封印之中的東西相安無事的狀態下,如今連續一整晚的靈力消耗本就讓他們的身體有了負荷,這時候再使用精血。無疑是一種自殘來獲取力量的方法。
「這條命現在不拼,還要留到什麼時候!你老糊塗了嗎,難道你忘了我們幾個為了什麼放棄了外面的生活,放棄了帶領五行機關揚光大的機會。來到這裏一坐就是百年的嗎!」護眼長老說着,似乎是收了刺激一般,額上陡然展現一個綠色的紋章,隨着那紋章的消散如同火焰一般躍動的綠色靈力從他體內噴涌而出,「最後的機會,就算我們走不了。至少也要讓小一兒那傻丫頭和倉橋山夫出去!」
此話一出,羅長老和喬倉山夫都是一驚,只是羅長老驚的是自己的這個一生的對頭竟然叫起了那孩子小名,而喬倉山夫驚的卻是這句話一語道破了自己的真名。
喬倉山夫的真名早就被自己的言靈覆蓋篡改,更是因為轉生之後借宿於新的身體,當今天下本應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麼才對,可呼延長老這句話卻是讓他徹徹底底的折服,本以為自己道法通達,可到底還是山外有山!
以五芒星為基礎圖紋的陣法上宛如綻開了一朵綠色的花朵,隨着浩瀚靈力的不斷湧入,原本有些動盪的陣法愈平穩下來,隱約間有了要勝過封印之下那東西的趨勢。? .??`
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喬倉山夫心中暗暗一嘆。那呼延姓的長老明顯是在燃燒自己的陽壽,把生命換做一時的力量徹底爆出來,這樣的術式自己在羅無惑那裏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正在他為了即將逝去的一位陰陽大家而沉默的時候,剩下的四位長老相視而笑,旋即面色不約而同的認真了起來,各自的額上浮現出傳承自上一代封印看護人的紋章,頓時四道各色火焰般的靈力噴涌而出,散逸的一絲生命力竟讓這被瘴氣侵蝕千古的地下空間長出了茵茵綠草,朵朵無名小花就像是這綠色夜空中的繁星一般悄綻開。
手中印結悄然一變,喬倉山夫心裏一橫索性也吐出一口精血,不過相比於拿着命在拼的五位長老來說,他只不過是耗去了自己一部分修為而已:「贊拏!摩訶路薩那!欠!佉呬佉呬!薩縛衛津南!吽!怛羅吒!撼!」
比起五行機關,陰陽塾對於梵文咒文的研究更為深入,因而即便其他人都在進行着聲勢浩大陣法鎮壓,喬倉山夫依舊選擇了最為基礎的火界大咒,但是這咒文在他的嘴裏誦出的瞬間。即便是百米之上的靈脈之外都受到了影響,原本在地面肆虐的漆黑瘴氣如遇大敵般瘋狂的逃離地面,卻依舊有不少被從地下滲出的奇妙熱力化為無形,維持着結界的羅一和自律五行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待得幾息之後竟是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休整的機會……
一團火焰自他手中緩緩升起,眨眼間化作一條咆哮着的火龍在靈脈之中盤旋,隨着它的大口一張一合,陣法四周原本那些殘存的瘴氣旋即被吞噬殆盡,而在崖壁、地面生長着的綠茵百花卻是更加旺盛了起來。
「火界大咒里隱藏了五行生剋陣的咒術構成?到底是陰陽塾的當家。不賴嘛!」
咒術被看穿,喬倉山夫並不多語,轉身朝羅家長老欠身一拜。那些花草再怎麼普通,也是這些前輩的生命力催而出,他作為一個後輩實在不忍心破壞,只好班門弄斧的在火界大咒里加了個咒術以保護那些花草。
透過重重陣法,喬倉山夫低頭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幽幽地穴,隨着手中印結再度變化,百餘米長的巨龍轟然落下,穿過他的身體直入地穴深處!六位頂級的咒術達人捨命的合力一擊沖入地下。前所未有的強大靈壓甚至將這亘古靈脈之中的地面都朝下壓去了幾分。
「這是……」咒術的光芒短時間的照亮了被黑暗籠罩了不知多久的地穴深處,陣法之上的喬倉山夫頓時瞪大了雙眼震撼的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幾息光亮終究消散,他方才咽了口吐沫平息下自己的心緒。
五位長老各自維持陣法在地穴四周,故而他們並沒有看到地穴深處的景象,看到喬倉山夫這幅樣子紛紛詢問着究竟是怎麼回事。
「最深處……是一個胚胎一般的……」
話還沒說完,,大抵是咒術攻擊終於抵達了這一切的元兇所在,地穴之中陡然傳出一道尖嘯聲,雖然依舊充滿着戾氣。但卻讓人聽着聽着就感到莫名的悲涼,仿佛是一個不甘於命運卻又對命運無可奈何的悲慘之人瀕死之際對這命運的最後吶喊。
「成,成功了?」沒有時間去在意心頭的那一抹莫名的情緒,呼延長老只是知道這一次從地穴中傳出的那東西的氣息比之此前幾次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萎靡。隱約間似乎有種將死的感覺。他們這些陰陽大家因為與天地溝通,越是強大,直覺就越像是預言,因而此時的他突然像是幾番努力終於考了個滿分的小孩子一樣張了張嘴笑了起來,「哈哈哈,老羅。我們是不是成了?」
沒有回答他的話,羅長老把目光投向了陣法正中的喬倉山夫。
然而喬倉山夫此時卻是僵硬着微微搖頭,眼神中滿是遺憾:「之前的幾番攻擊已經破開了它外面的結界,這一擊確實完全命中……但,但是,還是差了一點……如果,如果還能再來一次……」
說話間,呼延長老身周的靈力突然熄滅了下去,旋即便吐了口血,全身的氣息也瞬間萎靡不振,以至於與他相連的那兩道五芒星的金線隨之也變得虛幻了起來。
「呼延老兒……」
「不礙事!」抬手甩了甩,呼延長老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手中印結再度結起強行將那兩條金線復原,這可是這一堆陣法的基礎,他拼了老命也不允許差錯出在自己這裏,要不怎麼去那邊見自己的老祖宗去,「再來一……」
想着要說些什麼,可比話語更快的卻是從身體深處湧上喉頭的一抹溫熱腥甜。而這一次,他無論如何卻都無法再繼續堅持,只覺得自己身子一沉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倒了下去,原本的鶴童顏也在這瞬間急劇萎縮,須如雲般飄落。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倒下。眼睛突然看不見了?腿也沒有力氣了?這又算什麼,算什麼!
枯瘦的雙臂猛然敲擊在地面,呼延長老喘着粗氣用盡全身力氣撐起身子,即便口中已經血流如注,即便無盡的倦意正侵蝕着大腦,在勝利之前,他知道自己還不能休息。
然而即便如此,事情也沒有朝好的方面去展。
接二連三的倒地聲讓呼延尊者明白,並非是只有自己出現了問題,之前耗盡生機的人終於要迎來屬於各自的不完美的終結。
「呼延老兒……」遠處傳來了像是枯樹皮一樣沙啞難聽的聲音,這還是羅老頭的聲音嗎?
「你們兩個,臨死都不讓我們安靜。」這語氣,難道是老李家?
極度衰弱的呼延長老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但即便如此,手中的印結卻依舊沒有鬆開,自己體內已經告急的靈力就算已經比不上一個普通人的量,卻依舊在源源不斷的灌注進腳下的陣法。
眼看着五人紛紛倒下,喬倉山夫頓時沒了主意。腳下的封印陣法絕非是一己之力能夠維持的,隨着五人的靈力幾乎消散,陣法也變得愈虛幻,隨時都有徹底消散的可能。
「可惡,最後還是輸在了這上面嗎!」地穴之下那個東西雖然也是氣息奄奄,五行機關已經不比從前,沒有了新的鎮壓,假以時日它便會重見天日,一點點,只差了一點點,「還有誰……還有誰能來!再來一次,可惡!」
喬倉山夫也算然而是兩世為人了,可以說從來都沒有如此焦急過。咬了咬牙,他猛然咬破舌尖,體內的精血不要命一般瘋狂湧出化為精純靈力注入陣法,哪怕只是一小會,說不定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沒……沒用了,你快走吧。」羅長老雖然看不見,可卻能感受得出喬倉山夫在做什。說實話他一個外人能做到這份上已經夠讓自己感動的了,「五行機關已然至此,你……莫要讓陰陽塾走了覆轍!」
羅長老的話再清楚不過了,就是讓他趕緊走!
然而喬倉山夫卻是輕輕搖頭,抬手從懷中掏出了星盤:「那傷心之地不回也罷,多少讓我再多做些有用處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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