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不小心又是忙了一個通宵嗎……」
把手中的放大鏡丟在一邊,宋成傑一手背過去拍打着後腰,一手搓了搓臉放鬆着眼睛四周的穴位,看着窗外已經發白了的天空不由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調集周身靈力驅散着體內積蓄多時的疲勞。
「本來以為今天可以早些休息的。話說回來呼延尊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拿着跟我們一樣的記號筆,竟然能在地圖上做出一毫米見方的字來。」說話間宋成傑微微睜開一隻眼看了看鋪在床上的那張滿是標記的地圖,只是原本預期中的工作量在呼延尊者超小的必須藉助放大鏡才能看到的注釋之下陡然倍增,「不光是每條街道、小巷,就連行道樹也都有需要特殊處理的地方,呼延尊者的腦袋是怎麼記下這些東西的啊!」
從上面的床位探出半個腦袋來看了一眼,風之嘆息打着哈欠道:「畢竟是五行機關的尊者啊。昨天的時候不是也說了,如果有困難的話叫我一起,反正我是器靈又不需要睡覺。」
「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你現在又不能靈體化,連夜工作的話說不定還不如黑耀效率高。」雖然很是欣慰風之嘆息願意幫自己,只是宋成傑也知道現在的她力量強大但是身體卻弱的很,如果讓她熬幾天下去天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她根本不認識人類的文字好不好!」聽到宋成傑說黑耀比自己效率高,剛剛睡醒的風之嘆息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股火氣,說完哼了一聲轉身消失在宋成傑的視野中。
多半是去補覺了吧?宋成傑這麼想着倒也沒去再說什麼。新的一天已經開始,要做的事情多的讓他喘不過氣,暫時是真沒時間去哄那位生氣的公主了。
「主上……」
聽到了黑耀的聲音,宋成傑扭頭看到了不知何時端着洗漱用具出現在一旁的黑耀:「黑耀?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手裏拿着的又是什麼意思……」
「洗漱啊洗漱!」
「當然知道,但是……」看着依舊掛着一絲睡意的黑耀,宋成傑不得不承認,自己忙了一整晚正是有些神志不清。又是大清早這種時候,黑耀的這幅樣子竟讓自己莫名其妙的臉上一紅,「但是放在那裏就好了,不用這樣特地端着的。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哦?」話音剛落,帶着一絲冷意的笑聲的突然從上面傳來,宋成傑抬頭就看到了眯着眼看着自己的風之嘆息,「昨天早上為止還很隨便的叫我去拿肥皂啊、打水啊,原來其實被照顧着你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啊?嗯。僕人?」
「嘆,嘆息,這是有原因的,昨天早上……」
「啊啦啊啦,姐姐大人原來還做過這些事情啊?」根本不理會宋成傑此時有些害怕的樣子,黑耀直接打斷了他的解釋抬起頭衝着風之嘆息微微一笑,同時像是故意似的前後晃了晃手裏的水盆,「姐姐大人完全就像是主上的僕人才對吧,畢竟主上可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啊。」
眼角抽了抽,風之嘆息看着黑耀也是微微一笑。只不過話音裏面卻比之前多了些什麼:「你小子……」
「算了,既然主上不喜歡被這樣照顧的話,黑耀也就不繼續為難主上了。」不知為何心裏暗暗一爽,黑耀轉身把東西放在地上,趕在風之嘆息真的動火之前狡黠一笑,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見了。
看着水盆里依舊有些蕩漾的水面,宋成傑有些懷疑的說道:「那個……真的是黑耀嗎?」
「真是個膽大的妹妹,到底從哪聽來的……」沒有回答宋成傑的話,風之嘆息說着嘆了口氣,輕聲道。「但是僕人可是我的,我才不會讓出去。」
最後那句話風之嘆息用靈力禁錮住了周邊的空氣沒敢讓宋成傑聽到,不過依舊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朝他看了看,看到他現在正在一邊打着哈欠閉目養神才放心下來。
「黑耀她。」雖然閉着眼,不過宋成傑也知道現在風之嘆息正看着自己,想着這幾天黑耀似乎就沒怎麼在身邊過,他也是有些擔心,「雖然不小心跟我簽下了契約,但是你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障礙之類的。總感覺她這些天總在躲着我。」
心裏暗嘆你到底是要多遲鈍,風之嘆息搖了搖頭抱着枕頭蹭了蹭,想了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悶着聲說道:「她只是好奇人類的世界而已。而且對於我們的工作她總感覺自己幫不上忙怕耽誤了什麼,這才沒像我這樣一直纏着你。」
你根本不會知道,她其實也想這樣纏着你,只是有我在你身邊她總覺得我比她先來,也比她而言跟你更有默契,擔心會在工作的時候被晾到一邊而已。
「所以一大早才會端水過來嗎……這傢伙,坦白的跟我說的話我可是有一堆要交給她的事情呢,那么小看自己幹什麼。」說話間宋成傑睜開了眼睛,眼球里密佈的血絲在靈力的催化下迅速消散了下去,「早上好嘆息,今天一邊繼續城市的勘察統計,一邊把尊者派下來的這些任務完成吧!」
「這算是遲到的『早上好』嗎。」一邊說着,風之嘆息抱緊了與自己重逢沒多久的枕頭滿臉的不舍,轉頭看着已經開始洗着臉的宋成傑,想起呼延尊者所說的話抿了抿嘴唇,「你不要太拼命了,用靈力驅散疲憊雖然屢試不爽,但你的身體實際上已經很累了。」
風之嘆息是知道的,在戰前即便是審問犯人,國際上也有着明確的規定不允許持續時間超過三天也就是七十二個小時的時間,為的就是要保證身體最基本的休整需要。而自從上次軍變以來,這段時間宋成傑就沒怎麼睡過覺,這幾天驅魔師大會召開在即,他更是已經連續幾天沒合過眼,風之嘆息未免有些擔心。
「放心吧,身為宏川的掌權人『絕對不能倒下』這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勉強自己的。一旦覺得身體撐不住了,我肯定會翹班的,你看。現在辦公室的位置我不是都直接甩給老師了。」
懶得去思考這些話里有幾句是真話,風之嘆息抬手拋出風團把被子吹了起來,手指微動一邊疊着被子一邊問道:「僕人啊,我總覺得昨天忘記了什麼事情。作為器靈。除非我刻意要去忘掉,否則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我實在想不出昨天我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去刻意忘卻一件事。而且也就是昨天,你放棄了剛剛確定並且找了呼延尊者準備苦練力量融合的計劃,這可不像你。」
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宋成傑暗暗嘆了口氣。風之嘆息平時看上去貪玩的很。可對於這種細節倒是迷一樣的執着啊。
「昨天……」把疊好的被子用風托舉着平穩的放到一邊,風之嘆息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問出來的好,「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昨天,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但宋成傑卻怎麼也不願意想起來。那一襲白袍以強大的實力徹底碾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並且隨意將之記憶抹去,即便只是想到那道身影宋成傑就感覺自己提不起半點去面對他的勇氣來。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相逼,畢竟自己在對方眼裏還有利用價值,至少是現在有。
當初並沒有從他那裏聽說這件事情能不能告訴他們。不過宋成傑動動腦子便能明白,如果可以告訴他們的話那白袍一開始就沒有去抹消掉他們記憶的必要了。正如自己被告知不能繼續力量融合的實驗一樣,如果把昨天的事情跟他們說清楚,說不定那白袍就要再來見自己一次了。
「沒什麼,最近事情太多你多慮了而已。」搖了搖頭,宋成傑心裏一直默念自己說的是真的,畢竟對風之嘆息撒謊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要不,今天你就在這裏再睡上一上午?別指望我給你放全天假,一大堆的事情呢。」
聽着宋成傑的話。風之嘆息微微一愣,但也打消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她如何聽不出這話只是敷衍而已,可既然他不願意說,多半是有着什麼其他的隱情。自己也就順着他所說的繼續就好。
畢竟,他可是自己的僕人。
某片虛無的空白之中,一襲白袍緩緩的舒了口氣,正醞釀着什麼的手垂了下去:「期待着我再去一次?」
話音剛落,兩道光影赫然從他身後現身,其中一個輕笑道:「哪裏哪裏。你去的太過頻繁的話對觀測的影響可就太大了,我們可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
另一個先來點頭,接着他的話道:「只是好奇那個能投影來的人類會怎麼看待你罷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好像沒多想什麼,畢竟是被你嚇住了」
「不嚇住他們的話,下次如果再出現在這裏的話總不能把他也當做同伴來看吧?陰差陽錯而已。」白袍雖然這麼說着,可心裏確實冷冷一哼,心說你們也就是期待着我能出點什麼差錯,好早早的讓你們自己行動起來罷了,「那麼,你們是來看着我的?」
「哪裏哪裏,萬不敢當。再說,我們兩人加一起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可看不住你。」
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白袍輕哼一聲轉身過去不再去理會這兩個,只是眉頭一皺心裏暗暗有些擔憂。這些人說的恐怕沒幾句真話,而且現在即便是這一片純白之中也已經是暗流涌動,亘古以來原本互相牽制的與自己同期的那一批人,逐漸忽視了當年彼此共同制定的規則,暗中創造着屬於各自的勢力。
雖然並沒人敢做的明目張胆,畢竟誰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但是白袍是知道的。有人反過來利用「光影化」這種已經習以為常的出現形態,已經把自己的勢力散佈了出去,而此時身後的這兩人絕對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裏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爆發戰爭?
「兩位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吧,身後跟着人我很不舒服。」沒有跟他們客氣,白袍直接下了逐客令,被這種製造出的東西尾隨,他沒有點破對方的身份直接動手就已經很是給他們的主子面子了。
訕訕的笑了笑,兩道光影也不再繼續自討沒趣,從他身後悄然消散。
宏川,殊不知方才還被白袍緊密注視着的宋成傑已經整裝待發。有了上次出去的經驗,他現在可不認為宏川是安全的,世界樹的怪物、結界,自然而生的惡靈,以及來自底層的對自己的惡意,以前一直討厭正裝的宋成傑現在也不得不打算每次出行的時候把那身衣服套在身上了。
「先去一趟圖書館吧。」不知從何時已經跑到門口的風之嘆息看着宋成傑帶着地圖就要出門,提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角,「上次遇到的那個結界是以北歐派系的『魔女居所』為核心構建的,所以我想先去查找一些記載。」
「下次不一定還會遇到了。」宋成傑說着微微一頓,像是突然明悟了一樣喊道,「哦!」
「是吧,你也明白了吧。」
「嗯,不是不一定遇到,是一定不會再遇到了!我竟然差點就給自己立了個Flag!好險……」
「好險個頭!」跳起來給宋成傑的頭頂一擊猛擊,風之嘆息氣呼呼的看着抱着腦袋一臉委屈的宋成傑,本以為他是知道了自己要去圖書館查詢北歐派系術式的意義,沒想到卻是在自己吐自己的槽,「算了不指望你想明白了,給我聽好了!那道結界是『魔女居所』,這一點我是絕不會看錯的。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世界樹的人只會些鍊金術罷了,但是這道結界表明,他們之中也有着在咒術方面不亞於我們的驅魔師。所以他們很有可能在以後的行動中使用咒術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風之嘆息說着抬起手來看了看,有些不甘的說道:「我在中州這裏的時間太久了,對於北歐派系的術式已經很陌生了。所以我準備帶你先去一趟圖書館把所有北歐方面的書籍找到,然後你只要翻看一遍用我在你腦中設置的術式記錄下來,我就能隨時隨地的學習了。」
宋成傑聽罷點了點頭:「明白了,我要從僕人變成你的移動圖書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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