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馬上就要接觸到結界了。」目測着遠處的黑影離這裏還有幾千米遠,司長變得緊張了許多。外圍設置的結界一方面使用於防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實力,因為魔族並不怎麼擅長魔法,這樣試探的結果還是很準確的。
話音剛落,司長精確突然嗅出了空氣中再度出現的血腥味,而且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的血腥味已經十分突兀,聖安德烈聖域籠罩下的城外防線上倒還無妨,只是遠處的空氣已經瀰漫上了一層扎眼的淡淡紅霧。
血氣彌散間,天空中一幕巨大的金色光華呼的閃爍了一下,旋即着如同籠罩着方圓幾千米的巨大穹頂的結界便瞬間崩解,緊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從結果上講,外圍佈設的防禦結界完全沒有影響到對方的行進。
「怎麼可能。」遠望着被摧枯拉朽般摧毀的結界,司長也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突然瞳孔猛然一縮,隱約是看到了那團黑影的真實面目。
阿斯蘭提雅感受到了司長的目光,遠遠的沖他裂開嘴笑了一下。
「全員,執行第二套作戰計劃!敵人不是魔族,是血族!重複一遍,敵人不是魔族,是血族!」急忙下達着新的指令,司長狠狠的攥緊了拳頭。怪不得結界會幾乎沒有效果,怪不得對方的氣息如此詭異。利用將死未死魔族釋放出的威壓來隱藏自己的存在,看來血族對魔族也做了不少研究。只是這樣一來,原本用來針對伯爵級魔族強者的作戰方案還會不會起作用?
不,現在已經來不及考慮這樣的問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迎戰了。雖然成功的幾率極小,但如果棄城而逃的話,絕對是會被對方追擊上並全軍覆滅的。
得到指令的食人魔們迅速散開,躲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工事裏。
戰場上不一會就只剩下了司長一人,而此時阿斯蘭提雅也終於穿過了最後一層外圍結界,猙笑着低頭看着地面上的司長,手臂隨意一揮將伯爵巨大的身體轟然扔在了地面上:「幹嘛這麼深仇大恨似的看着我,我可是幫你解決掉了一個勁敵哦。放心吧,我對你那些沒腦子的食人魔不感興趣,就算你不讓他們躲起來我也懶得殺他們。」
一邊說着一邊四下望了望,阿斯蘭提雅輕笑道:「魔界廣袤的領域就算是見識過這麼多次也還是讓人震驚啊。薩塔蘭朵說你們五個都在前線,到時候一座城一座城的殺過去應該能找到他們吧?」
「審判。」沒有理會她,司長輕輕吐出兩個字,只聽兩座金塔上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無數金色的光彈瞬間像是兩道雨幕般鋪天蓋地的壓向阿斯蘭提雅。
「喂喂,突然對女士發起攻擊可是很不紳士的行為啊!」血翼一振在空中急速飛掠,阿斯蘭提雅一邊開着玩笑一邊揮舞血鐮,叮叮噹噹的在半空將光彈擊開,被彈開的光彈墜落下來仿佛是轟炸機的俯衝轟炸一般將四周的地形都徹底的破壞掉了。
阿斯蘭提雅的雙手甚至已經揮舞出了道道殘影,擔饒是這樣依舊被光彈幕壓制的喘不過氣來。
趁着這段時間勉強恢復了一下靈力,司長從胸口掏出了自己的十字靈裝抱在手中,虔誠的頌唱道:「我們驅逐你們,每一個污穢的靈魂,所有魔鬼的勢力,所有來自地獄的入侵者!」
頌詞傳出,十字靈裝微微發光,而那兩座金塔之上的斜十字則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無數金色的絲線從上面拋灑而出,看似無序,實則是已經編製成了一個毫無瑕漏的光網,而讓阿斯蘭提雅無奈的是,那些原本乒乓球大小的光彈穿過光網之後竟然變得如同針刺一般,想要躲開的難度瞬間變大了許多。
「這樣算是偷襲吧,就算你是驅魔師也不能這麼無恥吧?」一邊盡力的躲開光彈和光網,阿斯蘭提雅忍不住衝着司長喊了一聲。
人類的詠唱和驅魔咒對血族有着致命的傷害力,看似弱小的人類也正是憑藉這樣的咒文才沒有全部淪為血族的血奴。在不清楚對方的詠唱究竟會有什麼作用之前,沒有哪個血族願意親身體驗一下。
司長看着被自己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的阿斯蘭提雅,不禁疑惑起來。自己的咒術發揮到了什麼樣的層次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雖然看上去很是宏大,但聖安德烈聖域僅僅只是發動了兩個很是基礎的能力。
兩年前的祭夜之戰,原歐洲司長,也就是他的老師,曾一口氣召出十二座金塔,漫天光雨之下配合接下來的數十種變招,才將四名血族元老重傷逼退。而氣勢上毫不遜於元老級的阿斯蘭提雅為什麼會被自己壓制的如此悲慘?
天空中,逐漸陷入絕境的阿斯蘭提雅開始不斷的受傷。針對血族而設計的咒文殺傷力極大,饒是血族驕傲不已的自愈能力都被壓制的形同虛設。不過就在光彈即將籠罩她的時候,她的雙眸卻詭異的一閃,濃郁的血氣瞬間爆發開來,翻滾着血光猶如血池般的瞳孔帶着令人發寒的笑意看了一眼司長,隨之阿斯蘭提雅的速度竟瞬間暴漲,敏捷的從幾乎沒有死角的光彈雨中穿梭躲閃。
「人……人類,」司長疑惑不解間,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出現了他的腦海里,「不要轉頭。我是,西域蛇骨伯爵。請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個血族。」
「果然是伯爵級的強者嗎……為什麼就連你也落敗成這樣子了?雖然她的氣息真的很強,但是看上去完全外強中乾啊。」司長自然是知道,這樣的對話僅僅只是伯爵與他的精神溝通。魔族在精神力方面相比較為精通,特別是不死族一類的魔族,交流的時候在根本用不着開口,當然,他們大多是些骷髏腐屍,沒有發聲器官倒是事實。
「我……她有奇怪能力,可以在瀕死時突破。我已經活不過多久了,請你,請你在我死前擊敗她。這樣的對手,對於我們魔族太過危險了。」
點了點頭,司長算是答應了伯爵的請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本就是以血脈為重的魔族呢。只不過他十分在意的是那種瀕死之時能夠突破的能力,難道現在之所以她會如此不堪一擊,只是因為沒有達到觸發能力的條件?
四處躲避着光彈和光網,阿斯蘭提雅揮舞着長鐮開始嘗試俯衝着主動進攻,但被聖安德烈聖域緊緊守護着的司長又怎麼會被她傷到絲毫?
「這龜殼還挺硬的。斜十字在歷史中只有一個聖人用過吧,聖安德烈聖域,據說只要金塔能夠以複數出現就會有完全防禦的能力,看樣子果然不同凡響。」阿斯蘭提雅急速的在天空中穿梭,血翼扇動間時不時的爆射出一陣血雨,叮叮噹噹的擊打在司長面前的金色光幕上。
「你的實力與氣息完全不符。」
「那又如何?」阿斯蘭提雅忙裏偷閒的沖司長做了個鬼臉,轉身爆射出一陣血雨擊退光彈,「至少憑藉你這半吊子的聖域還沒辦法打倒我。」
司長笑了笑,手臂一揮,道:「要打倒你的,可不僅僅是我。」
阿斯蘭提雅微微一怔,突然發現自己身下的大地上突然印刻出了一道巨大術式,無數青色的飛鳥拖動着細細的光線從術式中飛起,陡然編制起了一道巨大的青色結界將自己圍在了裏面。
「什麼時候……」正在疑惑間,阿斯蘭提雅突然看到了在一個個從地下探出頭來的食人魔戰士,而那些戰士現在正手牽着手連在一起,正是他們編制出了那個龐大的術式,「原來是他們,你根本不是為了讓他們逃跑!」
司長淡淡一笑,道:「任何事物都不存在強大與弱小之分,真正有區別的,是各自發揮力量的方式。食人魔族的魔力雖然弱,但就因為太弱反而不會引起你的注意,因為這裏可還有一個伯爵級的魔族強者在拼命的釋放着威壓,更何況還有這聖安德烈聖域作為佯攻在一直吸引着你的全部注意力。」
說罷,司長手臂一揮,手掌攤開微微向下一壓,輕聲道:「靈魂頌歌第一章節,展開。」
瞬間,青色結界中爆發出了陣陣轟鳴,無數頌文組成奇怪卻又充滿了肅穆之意的聲音響徹天地,結界正中的阿斯蘭提雅卻瞬間覺得頭痛欲裂,恨恨的看着身下完全不受影響的食人魔,揮舞着巨鐮便要強行衝散他們。
作為術式本身構成作用的食人魔戰士如果出現傷亡的話,結界倒確實是會解除的。
只是,司長僅僅挑起了一隻手,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守護。」
兩道金光璀璨的斜十字瞬間從兩座金塔上投影而去,毫無壓力的阻擋了阿斯蘭提雅的反擊。
眼看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那兩道金色的十字,阿斯蘭提雅腦海中的混沌愈發的強烈。在聖歌敲響的瞬間就決定了戰局,只是作為元老級別的血族強者,她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罷了。
徒勞的猛烈劈砍着青色結界,阿斯蘭提雅強忍着頭疼,甚至是把嘴唇也咬出了血,這時候只有疼痛才能保持自己最後的意識不散了。
「伯爵說,你瀕死之時可以突破變得更強。於是我在想,如果不是讓你經歷瀕死狀態,而是直接從健康抹殺的話,或許……」司長看着拼命掙扎的阿斯蘭提雅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虔誠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輕聲道,「主啊,請原諒我的罪過。」
言畢,金塔上的兩道十字陡然射出了兩支金色光槍,毫無偏差的刺穿了阿斯蘭提雅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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