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其實不過五六米遠。宋成傑自信,在這樣的距離下自己催動全力突然爆發的這一擊就連地之王也不一定能躲過去。
但出乎意料的,元首似乎是早就看穿了宋成傑的作風一般,身體拖動起一道血色殘影往旁邊一閃,同時猛地一甩手,只聽一聲金鐵之聲,宋成傑便被巨大的力量反推了回去,倒退了十多步方才勉強站穩。
驚愕的看着元首,宋成傑忽然有種挫敗感。
「我很期待,如果任你成長下去你究竟會變的多強。」元首緩緩垂下手,身邊濃郁的血氣猶如活物一般不停的蠕動。
此時的元首從肩部開始,整個右臂都覆蓋在了一層血紅的鎧甲之下,而在他的右手中更是出現了一柄將近兩米長的血色騎士長槍,剛才擊退宋成傑的也正是這件外形誇張的武器。
「今天本來不打算殺你的,反正我們在這裏見面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只可惜你表現出的潛力讓我改變了想法,如果放你走,只怕會是我最愚蠢的決定。」元首微微的笑着,看上去就像是在與朋友敘舊一般,「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你這樣年輕的聖騎士真讓我好奇,來吧。」
宋成傑聽罷不禁暗自焦急了起來。倒不是為自己的處境,而是元首方才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他不過多久便會在宏川公然現身,到時候只怕就是他真正進軍正義之盾的時候了。
宋成傑這才想起,眼前的這位文質彬彬的血族元首還有着「血梟騎士」的稱號,因為在戰鬥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將自己的血氣凝結為富有魔力的騎士裝備,重甲、長槍、盾牌,這位全身血紅的騎士曾是血族的不敗神話。
面對他,宋成傑的唯一優勢就是速度。只要他有所停頓,元首那血色的長槍必然會施展出足以讓他灰飛煙滅的攻擊。
四周的寒冷霧氣已經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不過由於宋成傑也張開了自己的結界,那些霧氣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向他逼近。
不停的在腳下施展出爆炸的氣旋以提供速度,宋成傑不斷的急速突擊出去,卻無奈元首雖然跟不上他的速度,但有着數百年積累的戰鬥經驗,每次都是依靠極小的移動和那巨大的長槍將宋成傑遠遠的逼退。
面對着宋成傑的猛烈進攻,元首完全不受影響的一步一步走向前,逐漸將宋成傑逼到了結界的邊緣。
感受着背後霧氣中蘊含的寒冷氣息,宋成傑腳下猛然發力,緊貼着結界的邊緣向另一邊迂迴。而這時候,元首似乎也沒有了最初的興致,高高的舉起了那柄巨大的騎士槍。
泛着暗紅色光芒的黑色術式剎那間展開在那長槍尖端,漆黑的電流如同焦躁的長蛇般從那術式中噴涌而出,旋轉着向宋成傑席捲而來。
血族特有的黑魔法,這是一切生物都無法抗拒阻擋的毀滅的力量。就連魔族,如果在對戰血族時掉以輕心,也是很容易被血族的黑魔法徹底湮滅的。
黑魔法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屬性之說,它們是創造的演繹,是將「自己所構想的虛幻變成現實」的力量。因此儘管黑魔法極為強大,但並非是每個血族都能夠使用的,那些沒有「幻想」的血族註定無法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黑魔法。
面對極具壓迫感的黑色閃電,宋成傑只能加速逃竄。無數的電絲噼里啪啦的閃爍,在這樣相對狹小的空間內,只要自己走錯一步被黑色的閃電擊中,那就會是斃命當場的結果。
險而又險的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宋成傑感到了一種難以抗拒的疲勞感。雖然為了節省靈力的輸出而把聖風刺收了起來,但他知道自己的靈力終於還是無法滿足消耗了。
風之嘆息被這奇怪的氣息所驚醒,不停的在宋成傑的腦海中詢問,但宋成傑卻隻字不提,甚至好幾次她想要現身出來也被宋成傑強制阻攔了下來。
「為什麼妾身不能出去?外面究竟怎麼了?」又一次的,風之嘆息焦急的詢問着。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想到這個極為年輕的少年或許將出現意外,她千古無波的內心就突然變得莫名的難受。
再一次的堪堪閃過一道電絲,宋成傑緊咬着牙拼命的沿着結界的邊界四處躲閃,在心中強裝鎮定道:「沒事的,無非是個簡單的對手。」
抱歉風之嘆息,就讓我騙你一次吧。我死後關於我的記憶應該也會消失,到時候你再找到下一個繼任者頂替我的職位就好了。這樣的敵人恐怕就算你出現也毫無辦法,你可以戰勝他,但在那之前只怕我已經命殞此處了。只是,抱歉,你的酒,我還真沒嘗出來,這麼想想好像真的很麻煩,嘖。
自嘲的笑了一聲,宋成傑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揮動雙臂在空中畫出一道青色的術式,一邊用指尖熟練的在半空書寫着唱詞,一邊誦讀道:「我們驅逐你們,每一個污……」
然而,就在他剛剛說到一半的時候,一道髮絲粗細的電絲便已經劃着扭曲的軌跡,輕飄飄的擊中了他的身體,一道漆黑的雷暴突然在他身前炸開,將他擊飛了出去。
嘖,真是麻煩,怎麼可能趕在被攻擊到之前完成詠唱?這就是死去時的感覺嗎,身體突然變得好輕啊。而且,是不是因為我的精神世界消失了所以才沒有傳聞中的走馬燈呢?作為首席騎士的我,這些年裏還真是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呢,抱歉了大家,搞得這麼麻煩。
無力的從半空墜落,宋成傑的思緒開始愈發的模糊,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急速流失的生命力。腦海中,風之嘆息似乎也感受到了異樣,開始拼命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換回的卻只是他越來越微弱的安撫……
「雖然不是我的部下,不過死掉了未免可惜了呢。」
正當宋成傑即將失去所有意識的時候,充滿了惋惜之情的聲音突然傳進了他的耳朵。用盡最後的力氣,宋成傑睜開眼睛,看到身旁赫然坐着一個一襲白袍,摸約十五六歲的長髮少年。至此,他便是再也無法挽留自己的生命力,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會不會對他們帶來危險……呢……
並不是死前的幻覺,這位少年就是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了宋成傑的身邊。而且他竟是優雅的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突然出現的,仿佛他本就該在那裏呆着一般……而最讓人驚奇的是,在他的椅子之下,一道八卦圖閃爍着金光緩緩旋轉,所有的黑色閃電竟是都被擋在了那八卦圖的外面。
少年長得很是文靜清秀,而且頗為仿古的留着一頭長髮,唯一讓人能知道他並非古時穿越來的偏偏書生的,就是他鼻樑上那架黑白雙色的圓框眼鏡了。因為是坐在椅子上,因而宋成傑之前並沒有看到,在少年的雙腿上還放着一把摺扇,只不過也是奇特的黑白雙色。
看着宋成傑的身體即將生機散盡,白袍少年抬手憑空抓出一疊畫滿符文的符紙,隨意的往四周一撒,旋即雙手結印胸前,低聲喃喃道:「壬葵聚雙水,甲乙生雙木,水循魂不斷,木燃魄不散……」
隨着他的頌唱,那些在半空中的符紙似乎受到了牽引一般羅列成了北斗七星的大體形狀,之後魔術般的分裂出了無數相同的符紙,呼呼啦啦的向躺在地上的宋成傑飛去,不一會便是將他整個包成了一個大大的紙繭。
劍指一揮將紙繭緩緩拉到自己身邊,白袍少年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不遠處已經被遺忘多時的血族元首身上,頗為文雅的摘下自己的眼鏡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次戴上眼鏡的同時另一隻手將摺扇打開,輕輕的閃了兩下,原來那摺扇之上也是繪着一道太極圖。
「水木還魂術……」元首輕聲說着,身上的血氣開始愈發的凝結,血紅的戰甲開始逐漸覆蓋在了他的全身,甚至在另一隻手中也凝聚出了一面血紅的盾牌,「傳聞中五行機關的掌權人才有資格修習的逆天道法,據說是能逆人生死……不知閣下可否是呼延尊者?」
少年聽罷摺扇輕擺,輕笑着擺了擺手,道:「什麼尊者,無非是下面的小輩胡亂叫的。」
言畢,縱是元首千年的沉穩也不禁暗暗吃驚。這少年絕非是用了什麼返老還童的術式,實打實的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但他剛才的話卻幾乎是變相的承認了元首所言的,他就是那個華夏大地守護神般存在的組織,五行機關的當代領導者。
五行機關,那是曾經血族也無法擊碎的神盾。他們修習的是完全不同於驅魔師的「法」,但是威力卻更加誇張。幾百年間元首與歷代五行機關的尊者相戰,卻無奈皆都被那些尊者打的鎩羽而歸,也正因如此,中州大地上才一直沒有受到血族的侵染。
好在與正義之盾不同,五行機關只是自己腳下這片土地的守護者,而且相比於聖騎士,似乎五行機關的人更少,否則的話魔族和血族在地球上的日子還真不會過的太好了。
呼延尊者看着不遠處已經全副武裝的元首,不禁皺了皺眉。
血族元首的凶名他是聽過的,雖然自己是絕世的天才,但比起這活了千年的怪物,確實還要稍遜一籌。更何況自己剛剛使用過水木還魂術,像這樣能逆人生死的奇法又怎會沒有巨大的消耗做代價?
場面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兩人遙遙相望,面上盡都帶着和煦的笑,但他們彼此卻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那就是盡一切努力幹掉對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3s 3.98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