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宋成傑已經歸隊十天了。這十天裏除了第一天晚上地之王派出了自己的部下之外,接連幾天學校里異常的安靜。而令人意外的,遠在梵蒂岡的十字教教皇竟然同意了宏川大教堂維持目前一元帥兩首騎的配置,並且有可能再抽調一部分聖騎團的普通驅魔師來增援。
雖然他的理由是為了防止地之王的反撲,但隼人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整個十字教內,無論是英吉利派系還是羅馬派系,都史無前例的統一意見開始在教皇的部署下調動自己的力量增強各部的戰力。
因為沉寂兩年的血族突然有了動作。
兩年前的那個被稱為「祭夜」的夜晚,血族各元老率領麾下不計其數的血奴和低等級血族戰士給正義之盾的防線帶來了毀滅性打擊,如果不是因為針對血族的詠唱和咒術已經開發的相當完備,僅靠數量優勢正義之盾也不會是血族的對手。
而在後來的高端戰局裏,正義之盾各支部部長、駐守各州元帥幾乎是付出了全部重傷的代價才勉勉強強的將血族的進攻壓制回去。
血族擁有長久到可以忽略時間的生命、強大到連擅長魔法的魔族也懼怕的黑魔法,有些血脈純粹的血族還擁有繼承自先祖的特殊能力。如果不是因為隨着年代的更迭血族高層的血脈日益斑駁,只怕人族很難能達到現有的繁榮,當然,這也是因為血族與魔族自古以來的仇視,使得人類反而在兩個強大的種族間的夾縫中慢慢發展了起來。
兩年間,祭夜中遭受挫敗的血族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徹底消失,然而幾近被遺忘的血族卻在這時候突然開始活躍,不得不讓統帥着整個正義之盾的十字教教皇有所戒備。
不過雖然現在是全局大統一的狀態,但某些高層之間的權利角逐也還沒有徹底消除……
「他們這麼為難成傑幹什麼?就算聖風刺解除了跟成傑的契約,那它也不會看上那群老東西的後人。開什麼玩笑,正義之盾的利劍,聖騎團內部竟然腐敗成這樣子!」
隼人火冒三丈的在辦公室里發泄一通,臉色極為難看的抽着煙:「什麼叫『不能戰鬥那還要他佔着首騎的位置做什麼』?這是什麼鬼話。你這才歸隊幾天就要讓你去一線,這群人真是腦袋短路了。」
宋成傑則在一邊倚着牆輕笑了一聲:「聖風刺不解除契約,如果我單方面強制解除,精神反噬絕對不容小覷……那群老傢伙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今天竟然還來逼問。看來我這個史上最年輕的首席騎士也該重新露露面了。」
宋成傑現在的實力,雖然體能各方面已經不比普通人強多少,但他還有可以驅魔的靈力以及聖風刺的輔助,因而一般的魔物對他威脅不大。可即便如此,要讓一個兩年時間都過着普通人生活的他突然就去參加巡查之類的事情,戰鬥的時候難免會出危險。
以此為理由,那些聖騎團高層強迫他強制解除契約。而一旦他被解除契約,不僅會讓他本身的實力大大減退,由於契約這種東西與靈魂深有交纏,強制解除的話甚至有可能會讓他變成靈魂不全的行屍走肉。
但是明知道這些,聖騎團的一些高層還是借着自己的地位企圖壓迫宋成傑解除聖風刺的契約,藉此妄圖聖風刺可以選擇他們的子嗣接任首騎一職。
當然,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普通驅魔師與首騎之間無論地位還是待遇都相差太多。但是他們也因此觸犯了七罪中的貪婪,逼迫宋成傑的念頭產生的瞬間估計就已經註定終生再也無法有何寸進,甚至還有可能遭到神罰……
「恩,哥哥也該活動一下了,如果一直跟以前一樣只是待命負責緊急任務,他們反而會以為是哥哥實力出現了問題。」宋成音坐在沙發上一邊說着一邊抿了一口杯里的紅茶,「不過哥哥你確定沒問題嗎。」
宋成傑搖了搖頭苦笑道:「現在我能發揮的實力也就是以前的四成左右……不過如果只是樹立威信,足夠了。」
「最近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行動,因為教皇那邊的任務需要第一時間完成。你最近就別去學校了,我負責對你進行訓練,最起碼要讓他們都自己閉上嘴。」隼人滅掉手裏的煙頭說道,「至於高層那邊就先不管了,我還真不信他們能對我有什麼看法不成。」
「學校我還要去的。」出乎意料的,宋成傑並沒有接受隼人的建議,「所以訓練的事情只能麻煩元帥你晚上進行了,而且一定是超負荷的訓練,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出聖風刺本身的力量對我的身體進行改造,以便短時間內穩定無患的將實力提升上去。」
「就算是為了引導出聖風刺的力量,你這樣也太辛苦了。」隼人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宋成傑的計劃,「這樣安排的話你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了。」
宋成傑搖了搖頭,看向隼人的目光很是堅定:「但是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兩人的爭執陷入了僵局,房間裏頓時靜了下來。
「元帥,您就每天把他打個半死就是了……如果您不同意,依照這傢伙的性格難免不會出去找刺激,到時候才是真正的麻煩。」王斌抱着雙臂冷冷的看着宋成傑,看似毫不留情的話語卻沒有掩飾掉他眼神中的擔憂。
三人靜默了一會,隼人很是不甘的輕哼了一聲,掏出煙來熟練的給自己點上,轉身俯瞰着窗外的教堂:「靈器,顧名思義是有靈寄宿的器物。你聖風刺中的靈叫做風之嘆息,如果它願意把力量借給你,那不出十天你就能恢復到以前的層次。但是這十天會極為痛苦,你要有所準備。」
「放心吧。」宋成傑隨意答應着,內心卻隱隱有所躁動。兩年的時間,不知不覺的連聖騎團高層也開始被七罪所侵染,而沾染七罪靈力大減的驅魔師是無論如何無法對抗魔族的,「嘖,這是麻煩啊……」
之後的一切似乎還在掌控之中,宋成傑每天接受一整夜幾近殘忍的訓練,然後白天在上學的同時催動風之嘆息的力量給自己伐經洗髓、治療創傷,偶爾還要擔當起肖嘉瑩的私人教師,而他每天的休息時間則被壓縮到不到三小時。
高強度的訓練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透支,這讓他看上去經常像是病號一樣。而肖嘉瑩則不知不覺的開始照顧起了他的一些日常生活,除了偶爾來求教之外,她還經常會帶些小零食之類的慰問品。
不過付出總是有回報的。超負荷的訓練也讓宋成傑的實力突飛猛進,不出一周已經差不多恢復到了兩年前的水準,但之後幾天的訓練卻收效甚微。
這時候隼人果斷的停止了每天的訓練,並開始讓宋成傑帶隊外出巡查。
這就好比一個水桶,宋成傑的實力就像是裏面的水,經過兩年的懈怠,雖然水少了很多,但是桶的大小還在,只要往裏加水就會看到成效;但加滿之後,宋成傑本身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飽和,再訓練下去的話不僅收效甚微,反而還有可能傷損根基。
這個時候的宋成傑最需要的就是實戰,他需要大量的實戰鞏固自己剛剛恢復的實力。
「今天看樣子也要無功而返了。」借着夜幕悄無聲意的在樓頂上跳躍着的王斌無奈的笑了笑,「怎麼這幾天魔物少的這麼可憐,兩天沒看到一隻了。」
宋成傑跟在王斌身邊,雖然是返回教堂的行程,但他依舊很是警覺:「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能保證這裏的平穩安定。」
在他們身後還跟隨着四個驅魔師,雖然沒有參與到對話里,但看到自己的轄區沒有魔物出現,也是倍感自豪,這都是他們那些驅魔師每晚四處巡查的結果啊。
「驅魔……師……」
突然,陰暗中傳出了一道長而嘶啞的聲音,緊接着兩條漆黑的觸手便自下方爆射而上直直的竄向宋成傑一行六人。
宋成傑率先反應過來,靈活的控制着風壓將自己的身形降低擋在幾人下面,抬手在胸前捏了個劍指:「吽!」
一道金光閃過,只聽兩聲如鐘鳴般的聲音,這一次偷襲旋即宣告失敗。
「光輝在閃耀,是誰在黑暗中藏匿?」那四名驅魔師很是默契,剛剛站穩身形便同時詠唱起來,頓時一道溫暖而柔和的光將四周的黑影全部驅逐,原本那個隱匿起來的魔物也原形畢露。
「高等級魔物,夜影……」宋成傑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在光芒照射下不斷縮小自身體積的黑影的名字,同時雙臂齊揮,帶着千絲萬縷詠唱咒文的風輕柔的拂過那魔物四周,瞬間將它化成了虛無。
「你似乎比兩年期還略有長進啊。默誦四種驅魔咒,同時用風系詠唱作為載體,連變式也在一瞬間構築完成……不愧是最年輕。」王斌並未出手,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看着,不過明顯很是震驚。
宋成傑舒了口氣,雙臂上瞬間顯現出了聖風刺的原型,對着王斌猛地一揮,一道風刃騰空而起擦着王斌的發梢將他身後悄然出現的一隻蜈蚣樣的魔物砍成了兩截:「看樣子剛才這個傢伙只是為了把我們吸引下來,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反倒是咱們被包圍了?」
王斌抬手把背後的十字杖取下,目光冷冷的掃過四周:「一隻二等魔族,三隻一等魔族,十一隻高等魔物……」
「全員聽命,聚集在一起。你們四個負責牽制住那些高等魔物,其他的交給我們。」
這只是這個龐大的城市中毫不起眼的一處角落所發生的不為人知的戰鬥,但是卻有一人一手端着高腳杯,一手擺弄着一柄漆黑如墨卻透亮如晶的太刀,泛着幽幽藍光的魔瞳遠觀着遠處的那個小戰場,似乎看得很有興致。
地之王,磈。
「正好可以試試二代種的力量呢……」說着,他慢慢的將手中的黑晶太刀壓了下去,刀落之處頓時傳來一聲痛苦的**,「您說是不是呢,影元老?要束縛住你們血族的血氣還真是讓我費了不少心思啊。」
在他的刀下,一具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痛苦的蠕動着,在他四周則是一層層漆黑如墨的咒術,氤氳濃重的血氣猶如霧氣一般在他身周涌動,卻無論如何也絲毫無法滲出這些咒術。他費力的支起頭來,一雙血瞳憤恨的盯着地之王:「元首……會為我報仇的!」
地之王不知可否的輕輕一笑,抬手抿了一口紅酒:「那就請您安息吧,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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