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註:人品爆發一天二更,劇組和宣傳片的事兒終於要忙到盡頭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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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號失去聯繫已經半個多月了。
是不是應該派出艦隊找他們?作為艦隊長的卓思麗心裏沒譜,向上級打報告,卻遲遲沒有回音。
曙光號執行的是參謀總部直接發下來的任務,雖然是直屬長官,卓思麗卻無可奈何。
「你就別急了。」林德終於按耐不住——卓思麗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那個星系距離我們非常遠,一時半會兒得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正是因為得不到消息我才急啊……」卓思麗終於停下腳步,用拳頭捶着會議桌光滑的桌面,「曙光號的任務如果是總長直接過問我一點兒意見也沒有,關鍵是那個徐君琳……」
正說着,會議室的門開了,集團軍最高長官霍岩和其他幾名艦隊的負責人走了進來,見卓思麗和林德要起身敬禮,連忙阻止了他們。
「事情緊急,我們長話短說:帝國的大批艦隊已經在向蘇斯美星系方向集結,還有三艘登陸要塞。」
林德的臉色頓時一沉:「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德卡恐怕是守不住了。」
「參謀總部的命令是德卡外圍的第三集團軍撤守到通往席拉星系的通道附近,同第五集團軍會合。」
「這麼說我們要放棄這裏?」卓思麗吃驚地問。
「總部並沒有放棄德卡,還有另外一套行動方案。」說罷,霍岩去看齊文宇,「你來說吧。」
「是。」齊文宇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走到會議桌前,投射出平板電腦里準備好的資料和報告,「總部計劃,在德卡開戰地面戰。」
「地面戰的話……兵力是個問題啊……」卓思麗困惑地揉着眉心,「從開戰一直到現在,我們的人手一直都不足,就算德卡有地面部隊,也是杯水車薪……」
「我們可以把當地人武裝起來。」
聽齊文宇這樣說,林德不由得托起下巴:「可行是可行,但是……讓當地人當炮灰替我們去送死,這樣真的好麼?」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齊文宇面無表情地說,「如果說死了一個炮灰不足以扭轉局勢,那死十個、死一百個、死一千個……死千千萬萬個呢?當千千萬萬個炮灰都願意為了未來和希望而去死的時候,戰爭就會被扭轉,就會在死路上生生地劈出一條生路來。我們的先輩曾經為了一個渺小的希望奮鬥到現在,這裏的人們同樣也是如此——與其在帝國的統治下絕望地活,不如戰鬥下去,哪怕是作為炮灰而存在。」
林德不由得咬了咬下嘴唇:這小子,比他師傅狠毒多了……
為了戰勝敵人,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利用的,乃至於剛剛脫離帝國統治的人的渺小希望……其實拿德卡人當炮灰還是其次,戰爭的雙方為了爭奪這顆資源星球進行的拉鋸戰,在未來戰爭結束的時候到底會給這顆星球上的人帶來何種影響,林德心裏沒底。
不光是他,所有人心裏都沒底。何況,德卡人能不能為他們心甘情願地賣命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認為如何選擇生死是德卡人的事,畢竟我們很難要求他們全部都為了我們去慷慨赴死,同樣,帝國也無法壓迫所有人讓他們選擇屈辱地活着……人是一個複雜多變的動物,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光也必然存在着影,存在着慷慨赴義之士也存在着苟且偷生之徒。既然我們利用了他們,就應該給予他們一個美好的前景,畢竟,我們不是帝國,更不是佔領者——確切地說,只是為了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和義務。」
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麼一大堆,林德長嘆一口氣——德卡的社會調研和人道主義救助工作是他負責的,出於一個社會經濟學學者的本能,他根本不希望齊文宇這小子毫無感情地拿當地人當炮灰。
可是,不拿,又沒辦法……
「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霍岩終於開口,「武裝當地人當炮灰的確有違道義,但是如果不在德卡拖住帝國的主力艦隊,其他戰場的壓力和風險將不可控制。我們的戰略目標非常明確——通過這場戰爭,將帝國徹底拖垮。只有帝國分裂或是垮掉,宇宙中的所有種族才能得到徹底的解放!德卡是這個大戰略中的一環,而且是非常關鍵的一環,所以,在這顆星球上無論死多少人,都是理所當然,哪怕要犧牲整個集團軍也在所不惜!」
「是!」
向長官敬禮之後,卓思麗和林德對視一眼:
戰爭,已經進入了下一步,一個無比殘酷的階段。
「地面戰的任務交給齊文宇,其他人現在只有一個任務——不惜一切代價擊毀那三艘登陸要塞!只要有一艘登陸要塞降落都會給整個星球的地質結構和生態環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羅斯亞爾的悲劇不能再次重演!」
「是!」
數個任務佈置下去之後,這場緊急會議便匆匆散了。霍岩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卓思麗,用比較柔緩的語氣安慰到:
「外交部剛剛發來消息,說薩瓦人的艦隊已經出發,去克克洛星系尋找曙光號了。」
「什麼?」卓思麗先是一愣,然後馬上醒悟,「這也就意味着,他們找到艾斯緹?凱絲了?」
「應該是這樣,我推測,是飛船出了什麼問題,導致他們無法返航。」
聽長官這樣說,卓思麗不由得哀嘆一聲:「您還不如別把實情告訴我……」
「不告訴你,你就安不下心。」說罷,霍岩拍拍她的肩膀,「接下來的戰鬥形勢你也知道,非常嚴峻,曙光號也是你心頭的寶貝,我不想讓他們回來之後,看到自己的長官是這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再說你們艦隊不僅僅只有曙光號,還有其他十四艘飛船,哪一艘不是你的寶貝?你這個艦隊長官未免有些太偏心。」
「您說的是……我的確是偏心了……」
說罷,卓思麗向長官充滿敬意地敬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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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們會開炮……」
「茜露露,不要怕,已經沒有事了……」
季雪馨摟着茜露露的肩膀,輕輕安慰着,即便是這樣,瘦小的外星少女仍然緊緊地蜷縮着身子,抖個不停。
沒有任何炮灰馬前卒可以驅使,武僧團的艦隊只能親自上陣,對着滿是濃霧的峽谷一陣亂轟。他們無法確定曙光號的確切位置,曙光號也無法確認他們的,好在武僧團對於曙光號上的「薩瓦人」心存畏懼,一陣亂轟之後,便匆匆撤到了比較遠的地方。
「有本事來啊,我保證不轟死你們!」沈鴿關閉了火控雷達,盯着屏幕咬牙切齒。
蘭樰輕蔑地哼了一聲:「別掃了,他們剛剛收到火控雷達的信號就跑遠了。」
「真是一群慫包。」
不等沈鴿把話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何緒一個鑿栗。
「大叔!」
「我記得遠蕭好像跟你們說過吧?近身戰,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個……上校,他們的武僧到底有多厲害?」聞小可好奇地問。
「遠蕭已經夠厲害了吧?兩個遠蕭打一個武僧,勉勉強強能打平手。他們之所以不敢下飛船過來是出於害怕,以為我們這裏有薩瓦人,不然,咱們還真的沒有還手之力。」
一說起薩瓦人,佳娜滿是怨氣:「把我們坑到這裏不說,整個人跟沒事兒似的一直睡到現在。」
耳機里傳來歐陽天的嘟噥:「還坑得飛船壞成這個樣子。」
「我說你們這幫小年輕,就別集體耍貧嘴了。」這回,是姚老爺子的嚷嚷,「咱們艦長傷得不輕,剛剛打過一針麻藥,在我這裏趴着,還沒有醒呢。」
沈鴿不由得大叫:「喂喂,艦長怎麼跑輪機室去了?怎麼不在治療艙里老實呆着?」
「發動機壞成這個樣子,得趕緊想辦法修啊!修不好咱們就別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聞小可不由得發出一聲哀嚎:「我們都已經在這裏躲了四五天了,還修不好……」
蘭樰同樣抱怨:「我也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飛船上的淡水有限,別說洗澡,連飲用都很勉強。峽谷深處倒是有幾處泉眼,但是水中富含重金屬,喝了保准沒命。
這鬼地方,甚至連泉水中都能長出金屬花啊……
杜夏賢懶懶地往後一靠,舷窗外,濃霧翻滾,依稀可以看見陡峭的崖壁,為了節約燃料,曙光號停泊在了峽谷底部,發動機的發電功率降至最低,他這個舵手無事可干,只得去翻看個人終端里,自己閨女的照片和影像。
小丫頭,爸爸現在可是在距離家鄉好幾萬億光年的地方呢……
他調整着個人終端上的攝像頭,想把崖壁泉眼旁邊的那一叢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金屬花拍下來,不料卻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趴在崖壁上,搖搖晃晃地想往下爬。
「小可。」他放下手腕,警覺地說,「那邊有個人,你看一下。」
「就是一個人。」蘭樰坐在他的左邊,反應自然是比聞小可快,「好像……沒有啥威脅,可是他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何緒也湊了上來:「不是武僧或是皇家衛隊——他們不用爬懸崖,直接跳下來就行了。」
「我們怎麼辦?」聞小可問。
「靜觀其變,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一個小時,又是一個小時……時間無聊地過去了,艦橋上的人一半在值班,另外一半在打盹兒;姚老爺子和歐陽天把韓橙送回了治療艙,季雪馨安慰完茜露露,又去查看蘭斯的冬眠狀態……不知過了多久,聞小可抬起頭髮凌亂的腦袋,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對着飛船,狠狠地用腳踹着。
「上校……」他扶着歪掉的眼鏡架,迷迷糊糊地報告,「有人在踢我們飛船……」
「啥?」何緒先是一愣,然後收到了監控畫面。
「她哪兒來的那麼大的恨……」看着畫面中那一身紅艷的女人,沈鴿也是一頭霧水。
杜夏賢聳聳肩膀:「咱們幹了啥傷天害理的事情?」
「除了對着一個娛樂場所轟過兩炮之外,也沒幹啥啊……」
看着飛船外面的那個憤怒的紅衣女人,艦橋上的人突然有種莫名的躺槍感。因為到了吃飯的時間,韓橙被治療艙內的甦醒氣體喚醒,骨折的地方被注入了骨骼修復生長劑,雖然很痛,但是脖子和胳膊好歹是可以活動了。他離開醫務室來到艦橋,看到的是所有人都趴在蘭樰那邊,對着一塊監控畫面,各種表情都有。
「艦長,咱們是不是得罪人了……」見韓橙走進來,聞小可結結巴巴地問。
「怎麼了?」
沈鴿扶額:「這個紅衣服女人,已經對着飛船發泄大半天了。」
「你還別說,她長得真好看。」
就連歐陽天也聽到風聲,跑到艦橋圍觀,一臉的痴漢笑。
看着夜幕下的那個紅色身影,韓橙的腦袋仿佛再次疼痛起來——
飛船外的人不正是洛美麼?!
「上校,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問一下吧……」韓橙一臉尷尬地對上司何緒說,何緒想了想,同意了。
畢竟天已經黑了,在野外,尤其是充滿濃霧的峽谷,孤身一人是十分危險的。
飛船底部的小艙門開啟,不等人走出來,那個紅色的人影風風火火幾步衝上前,一把去揪韓橙的領子。
「你要對我負責!」她用通用語大聲嚷嚷着。
韓橙只聽得自己的脖子後面傳來清脆的一聲響——剛剛癒合的骨頭,再次骨折……
好在何緒和杜夏賢七手八腳地將洛美迅速拉開了。站在艦橋上看着飛船外面那個紅艷艷的身影,歐陽天不由得再次咽口水:
真的很美……
軍隊裏的女兵不少,曙光號上也有四個,無奈一個是知書達禮冰雪聰明的大家閨秀,一個是大大咧咧脾氣火爆的小辣椒,還有蘭樰這個動不動就拿嘴巴扎人的言語刻毒的傲嬌女王……哦對了,還有茜露露,不過她是個外星妹子,不在歐陽天的考慮範圍之內……
眼前出現的女人美得像一團火,很容易就能勾起雄性動物的欲望,因此何緒很明智地將歐陽天他們幾個小年輕扔在艦橋上,只帶着韓橙季雪馨和老練的杜夏賢出去處理問題。
「我說,這位女士,你要我們負什麼責任?」
何緒一個眼神,季雪馨連忙上前,用隨身攜帶的夾板臨時固定了韓橙脖子骨折的地方。
「剛才你可是把我們艦長弄傷了啊。」
「我才不管什麼艦長,你們把我住的地方轟得沒了影兒,我自然要找你們算賬了!」
「她是洛美……」韓橙扶着季雪馨慢慢站了起來,忍住疼痛說,「是洛夕的……妹妹……」
「洛夕?洛夕是誰?」
杜夏賢一臉驚愕,何緒先是若有所思,然後聳聳肩膀:
「抱歉,不管你是誰,都不能接近這艘飛船——確切地說,我們現在還是作戰狀態。」
「我又沒說非得上你們的飛船。」洛美不屑地撇撇嘴,「我的意思是——這裏本來是我的家,結果被你們一炮轟沒了,你們得給我找個新家,就是這樣簡單。」
然後,她乾脆往地上一蹲。
「你們不把這件事處理不好,我就不走。再說,那個巴里家族的小鬼也是我撿到的,你們還沒給我好處費呢!」
何緒和杜夏賢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件事情,不簡單。
韓橙追蹤茜露露的時候,跑到了那個娛樂場所,而且耽擱了太長時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當時的情況緊急,何緒也就顧不上追問,如今看來,韓橙的確遇到了什麼事,而且沒有向他匯報。
此外,洛夕這個名字出現在曙光計劃的參與人員名單里,何緒只是作為韓橙的長官,才對該計劃有個大致了解。至於國家科研工作者的妹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法外之地,他想不明白,但是軍人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是個坑。
而且,比薩瓦人雷蒙希爾還要坑。
「你賴在這裏不走我們也沒辦法。」何緒抓了抓後腦勺,「你說讓我們給你找個新家,這容易,但是我們現在也是自命不保。帝國的艦隊白天剛剛轟過,明天還會接着轟,我們也是提心弔膽,而且食品什麼的都不夠了。」
「這簡單,只要你們的飛船帶我離開這裏就行了。」
聽洛美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何緒和杜夏賢再次面面相覷——
果然是個坑。
洛美作為一個外人,只要上了飛船,難不保飛船的機密被她看去。何緒想了想,讓杜夏賢和季雪馨看住洛美,並將韓橙拉回到了飛船里。
「你怎麼會認識這種女人的?」他一臉嚴肅地問。
「洛夕曾經告訴我的。」韓橙輕輕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洛夕的父親沒有能力將兩個女兒全部帶回國,只能拋棄一個……」
「我不管你之前認識的人是什麼,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既然你現在是曙光號的艦長,就得盡到一個艦長應盡的責任,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捏在你一個人手裏的。」說罷,何緒抱起胳膊,「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這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把她扔在這裏……」韓橙痛苦地攥緊了拳頭,回憶起賣春院裏的那一幕——洛美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與洛夕無關。
他的頭好痛,好痛……
「好,那就這樣做。」說罷,何緒向艙門外走去,對着另外兩個船員大喊,「帝國的艦隊來了!我們得趕緊撤!」
杜夏賢和季雪馨會意,轉身就走,洛美先是一愣,然後突然幾步撲上前,一把抱住了何緒的大腿,放聲大哭:
「長官……我求求您……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雖然我對您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我們的處境更糟。」
眼看自己要被何緒一腳踢開,洛美突然一扯腰帶,只聽得嘩啦一聲,無數的金幣灑了出來,金光閃閃叮叮噹噹,滾得到處都是。
「我可以幫你們修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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