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 第三十章不怕殺人怕殺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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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目光轉向《醉生夢死十八連環斬》，一看之下，頓時哭笑不得，這《醉生夢死十八連環斬》，整套武技，居然是以釀酒之法為藍本！

    而且整套武技看似很簡單，一開始的釀酒過程，譬如取糯米，浸泡，蒸煮，混合酒麴……每一道流程，都是準備工作，但也是整套武技的修煉之法。

    而這些修煉之法，卻並非是十八連環斬的招數，其目的，便是凝聚元力，為接下來的十八連環斬做準備。

    如果把十八連環斬比喻成開槍，那前面這些過程，便是組裝一把槍，雖然不會有真正的殺傷作用，但卻是開槍成功的必須過程，而且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紕漏。

    準備過程的完美程度，決定十八連環斬使出的斬數，就好比組槍的速度，決定了出槍開槍的速度以及次數。

    楚無忌暗暗咂舌，這《醉生夢死十八連環斬》的描述，看起來沒有《解牛刀法》霸氣，但他總覺得，這套刀法武技，如果真能修煉到十八連環斬，威力絕對極為驚人。

    「只是，這菜單上的菜品變成了武技……難不成，後面的菜品，都是武技？」楚無忌心中忽然一動，趕忙翻看後面的菜品，但沒想到的是，他一翻之下，卻發現除了這第一張，整本菜單就像是粘成了一塊，根本無法翻開。

    「看來，也是有限制的……」

    楚無忌心中暗道，正在這時，屋門忽然『哐』的一聲被撞開，岳雲初急吼吼的衝進來，一看楚無忌低着頭，捧着雙手發呆，頓時嚇了一跳。

    「混蛋，你撞鬼啦？」岳雲初臉色煞白，楚無忌這個動作，的確有些怪異，站在地上，雙手像是捧着什麼東西，偏偏手中卻什麼都沒有，一臉呆滯，活像是撞了鬼。

    楚無忌趕忙收起菜單，心中暗道：「好在體內客棧中原有的東西別人看不到，否則……咦？不對啊，既然原有的東西看不到，那我是怎麼使用那把殺豬刀，還有擀麵杖的？」

    連番疑惑湧上心頭，楚無忌一個都解釋不了，只好作罷，看向岳雲初，露出一臉無辜：「我說郡主，你搞什麼啊？我正在思考，被你硬生生打斷了！」

    「思考？」岳雲初圍着楚無忌轉了一圈，嘿嘿冷笑道：「你除了想法子禍害別人的時候會思考之外，啥事都是用下面那個頭思考的，你思考？啊……我明白了！」

    岳雲初一臉恍然，哈哈笑道：「混蛋，說，那天出去，是不是又看中哪家姑娘了？」

    楚無忌呆了呆，這大姐的思維，怎麼總是跟『看中姑娘』撇不開啊？

    還有這大姐的話…什麼叫做『下面那個頭』？我靠啊，你一個女孩子，這話都能說得出？

    楚無忌腦中轟轟作響，這爺們…不對，這姑娘，也太猛了吧？要不是知道你就是岳雲初，我還以為是聞巧巧呢！

    「咳咳，郡主英明，我的確是…看中了一個姑娘，郡主，要不要你陪我去……嘿嘿！」楚無忌一臉奸笑，十指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嘿嘿你個大頭鬼啊，還不給老娘出去宰牛？客人都等不及了！」岳雲初劈手給楚無忌一個暴栗，嘀咕道：「你那神秘師父究竟搞什麼鬼？客棧的菜單變了又變，這很好玩嗎？」

    楚無忌心中一動：「菜單又變回來了？」

    「是啊，肯定是你那神秘師父搞的鬼！變回來了我才進來找你，沒想到你這混蛋，居然偷閒跑進來琢磨着禍害女孩子！」岳雲初哼了哼，忽然大叫道：「還不走？」

    楚無忌一句話愣是被喊了回去，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怪不得前主人這等冠絕無雙的紈絝見了這岳雲初都要狼狽逃竄，我自問前世也見過不少的刁蠻女漢紙，比起這岳雲初……我是真服了！」

    一臉憂傷的走出屋子，楚無忌忽然心中一動：宰牛？

    莫非今天來的人都要吃牛肉，就是為了給我創造這條件？

    「郡主，店內儲備的牛肉不夠了嗎？」

    「夠個屁啊！來了一伙人，要滷牛肉，而且是五千斤！這會就在門外等着呢！說要帶走！真不知道是拿去給人吃還是給妖獸吃！」岳雲初跟在楚無忌後面，低聲罵道。

    楚無忌猛然一驚，妖獸？

    前主人記憶中倒是有妖獸這東西，強大無比，而且據說有些妖獸的內丹可以煉藥，可以歸類為靈藥範疇之內。

    「快快快，我已經讓人買回來了十幾頭牛，石一餐那小子看起來人高馬大，居然還沒無名膽大，你說說，他居然不敢殺牛！我真想不通，連牛都不敢殺的人，還怎麼殺人？」

    岳雲初一邊催促，一邊說道。

    楚無忌一陣愕然，石一餐不敢殺牛？

    「別殺啦，別殺啦，牛這麼溫順的動物，百姓耕田種地，都要靠它，你們……你們太殘忍了！」楚無忌走到後院門口，便聽到石一餐滿是哀求的大叫大嚷。

    走進後院，只見院子一角空曠的地面上，岳雲初那幾個下人放倒了一頭大水牛，那水牛刀口處還在咕嘟咕嘟的冒着血，石一餐站在一邊，雙眼緊閉，兩手捂着耳朵，兀自大吼大叫。

    「哈哈，石兄，你連人都敢殺，居然不敢殺牛？」楚無忌走上前去。

    「哎喲公子你來的正好，咱們能不能直接買牛肉回來，這殺牛……唉，太殘忍了，太殘忍血腥了！」石一餐一臉求助地看着楚無忌，連連搖頭。

    楚無忌暗暗搖頭，笑道：「殘忍是相對的，如果現在躺着的是一頭豬，你會感覺到殘忍嗎？」

    石一餐一愣。

    楚無忌又道：「那麼……如果換成是一個人，你又會怎樣？」

    石一餐臉色一變。

    「再或者，你將這頭牛假設成你自己，而這幾位兄弟，是牛屬妖獸，他們正在殺你，你又會覺得怎樣？這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人吃人都不殘忍，更何況人吃動物？你若連這點都接受不了，那以後你的敵人打不過你，抓一頭牛當着你的面殺，你豈不是要替牛擋災了？」

    石一餐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公子，道理我懂，可是…唉，公子有所不知，我小時候家在農村，父母都是靠天吃飯的田農，我們家養過一頭牛，幫我父母耕種，可以說是我家最大的勞力，後來那牛老了，我父母要將牛賣了，結果……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看到那牛哭了！所以後來，只要我看見牛，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家那頭牛。」

    楚無忌恍然，原來是這樣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作為一個江湖人，這種『情』，卻是大忌。

    想了想，楚無忌道：「那你家那頭牛呢？」

    石一餐黯然道：「最終還是賣了。」

    楚無忌點點頭：「那你覺得你家那頭牛現在…還在嗎？」

    石一餐愕然看向楚無忌。

    「我想，肯定不在了，那麼，當別人殺掉你家那頭牛的時候，你不知道，你沒看到，難道你要去找殺你家牛的人報仇？」

    楚無忌知道，這不是個小問題，這是石步殺自幼刻在心裏的一道魔，以後很有可能會變成心魔，殺一頭牛都會不忍，那等到以後，殺人多了，豈不是要瘋了？

    石一餐默然不語，雙手抓着頭，緩緩蹲在了一邊。

    「無名，拿刀來！」楚無忌挽起袖子，朝着無名一招手。

    無名捧來一把長刃屠宰刀，楚無忌看了眼刀鋒，腳下一晃，衝到一頭牛身邊，忽然喝道：「石一餐！」

    石一餐茫然抬頭，與此同時，楚無忌手中刀出，『嗤』的一聲刺入旁邊一頭牛的心臟，在那牛掙扎之前，一掌將其拍暈，隨之閃電般再次出手，眨眼之間，旁邊還站着的四頭牛已倒在了血泊中。

    尤其第二頭和第三頭，楚無忌出刀的時候並沒有找准心臟部位，連捅了好幾刀才殺死。

    石一餐臉色發白，雙唇一片紫色，渾身顫抖，痛苦的揪着頭髮。

    楚無忌不理他，蹲下身來，開始查看岳雲初那幾個下人解剖開來的牛。

    一邊查看，一邊以解骨刀分肉，還不忘請教那幾人關於牛的筋骨血肉。

    這是《解牛刀法》的第一步，熟悉牛，或者說熟悉人筋骨血肉的連接狀態。

    只有熟悉了身體，才能下刀，下刀時就開始訓練眼力、出刀的準確程度、速度、力度等各方面因素。

    等分割了這頭牛，楚無忌渾身是血的站在石一餐面前，蹲下身來，看了眼石一餐：「我說你個老爺們，你看看人家雲初郡主，人家一個女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熟料楚無忌話音剛路，岳雲初便大叫一聲：「混蛋楚無忌，老娘不眨眼，是因為你這混蛋…你這混蛋太混蛋了！你認不准心臟，就一掌拍死嘛，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捅一刀再捅一刀，直至捅死呢？」

    楚無忌張了張嘴，忽然轉頭看向無名：「無名，再去買幾頭牛來！我熟悉一下牛的心臟部位！以後定會一刀捅死！」

    無名只聽楚無忌的，聞言離開走了出去。

    另一邊另一頭牛早已被十個人抬起來，扔進了湯池，進行燙毛褪毛處理，因為客棧牛皮有用，所以需要燙洗褪毛，然後再吊掛開膛，那幾個屠夫一邊給楚無忌講解，一邊卸肉，等到無名又買來三頭牛的時候，又已經解決了兩頭牛。